《脑洞文堆》琚光

11、脑洞

　　姬发、雷震子和哪吒俱陷张天君的红沙阵内，吉凶未卜，那三霄娘娘又摆了个什么九曲黄河阵，昆仑弟子一时奈何不得，西周与殷商的战争处于前所未有的胶着状态，宫室内外一片愁云惨淡，雷震子和哪吒好歹算半个仙人之躯，姬发却是实实在在的肉体凡胎，自他失陷以来，母亲太姒唯恐老祖母太任经受不住，只敢躲起来偷偷哭泣。

　　王姬西原不得不在太任跟前强作欢颜，她胸中烦躁，又恐被祖母看破心事，便不上太任那儿，把自己关在宫室里，担心着前线的亲友，如一只困兽。

　　西原卧在茵席上，怀里窝着娇小的文狸，举目对窗外的天空呆望，半晌才看到一只雀鸟飞过。云朵变幻着形状横过天空，风平浪静，但她知道西岐城外的风暴，那里有金戈交接，仙神斗法，那是外面的世界，是男人们的天地。

　　大姐姐伯姬的丈夫羽是黎方的小领主，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伯姬早在嫁过去的第二年就难产死了。西原听说那个羽是个怪人，素喜豢养鸟类收集鸟羽，于是他的大臣就投其所好四处收集鸟羽讨好他，羽将那些鸟羽制成大衣，即使三伏盛夏也披在身上。父亲姬昌的翦商大业获得了整个西方的支持，唯独遭到黎方的反对，据说这是因为羽的母亲出身殷王室的缘故。反正伯姬已故，姬昌再无顾虑，对昔日的女婿也无恩义，小小黎方在周军的铁蹄下不堪一击，直至黎侯披着他那身鸟羽大衣从高台一跃而下，他也未等来想望的殷商援军。

　　传说羽跃下时，口中模仿着鸟鸣，他巴望自己能像鸟一样飞起来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摔得粉身碎骨，这世间只有神仙才能像鸟儿一样飞翔。

　　雷震子曾展开他那双风雷羽翼背她飞过一回，带她看到见所未见的广阔天空，但当再度回到地上，她只觉得好伤心。

　　周旦匆匆走进她的宫室:“西儿，黄公子受伤了，你去看看他。”

　　西原躺着没动:“受的什么伤？”

　　“他被彩云仙子的戮目珠打伤眼目。”

　　“敷过药没有？”

　　“燃灯道人为他上过丹药，已无大碍。”

　　“那我不忧。”

　　周旦有些生气:“这是什么话，他是你未婚的夫君，为我周国战损，你瞧他是应该的。”

　　西原喃喃:“四哥哥，我心里烦。”

　　聪慧如周旦自然晓她心事:“战场之事不需你劳心，你只管看顾黄公子，不到明日不许回来。”

　　西原立刻坐起:“哪有这种道理？”

　　周旦推她催促:“快去。”

　　西原只好多披件衣服，动身行往太公屋邸。

　　一路有兵卒通报带路，来至安顿黄天化的房间，只一个为他换药的巫医在这看顾，西原示意巫医噤声，对方会意悄声退下。西原蹑手蹑脚迫近黄天化卧身的木榻，趴在他枕边观察。

　　天化被卸了那身扎眼的大红盔甲，只著绯色锦衣躺在被里，受伤的眼睛蒙了根白色布条，隐约能闻到药味儿。

　　他呼吸均匀绵长，身体纹丝不动，一时看不出是否睡着。

　　天化出声了:“我渴了，有水喝吗？”

　　西原看到木案上有水壶，忙给他斟了满满一陶杯奉到跟前。黄天化支起身子语气为难:“我这样可没法自己喝呢，你喂我好不好？”

　　西原硬邦邦道:“你只是伤了眼，手可没事。”

　　天化摸摸胸口:“那彩云仙子的戮目珠打来，我摔下玉麒麟跌伤了肋骨，故身上疼得厉害，西儿给我揉揉好不好？”

　　“你先喝水。”西原将杯子喂到他嘴边，但天化只是浅浅抿了一口，然后提出非分要求。

　　“西儿嘴对嘴喂我。”

　　西原放下杯子正待发作，天化一把搂住她:“如果不是心里想着西儿，又怎会叫人打伤？近几日一直宿在城外，夜间想西儿想得好苦。”

　　西原满面通红:“你只是想干坏事，不要脸。”

　　天化央求:“那与我干一回坏事，我嘴上渴，心里更渴。”

　　他总是很露骨地表达自己的需求。

　　“你真不要脸……”她越来越小声。

　　天化低下头:“来吃吃我的嘴，是不是甜的。”

　　西原搂住黄天化的脖子，认真地吃起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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