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文堆》琚光

1、英

　　我来到了一个永乐演员倾情出演但剧情走原著＋历史路线的封神世界，这让我稍感安慰，因为我实在不喜周武王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线，窃以为是永乐一大败笔。

　　我目前落户的躯壳系涂山氏遗民，老家青丘毁于不周崩塌后那场震古烁今的大洪水，且共工怒触不周时这只倒霉的小狐狸刚好路过，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几乎被震得魂飞魄散，娲皇帮她重塑肉身，又勉强聚齐完好的一魂一魄，把她放到西昆仑桃园后便去采五色石补天，娲皇补完天后力竭身殒，神魂化入天地。

　　在我穿越过来前，因为魂魄不齐，这只九尾狐的修行万难再进一步，过着和普通动物一样懵懵懂懂的生活，自我补齐了她的魂魄，九尾狐biubiubiu的化成了人形，但是一直不能说话，元始天尊的官方解释是我喉中横骨尚未炼化之故，但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上天怕我泄露天机，故封了我的口。这个世界的仙人使用的文字类似大篆的变体，只要超脱凡人之境自然懂得，我却只能以肉眼相看，但凡生出一丝写字的欲望十指就抖得仿佛得了帕金森。

　　现在介绍下我的好伙伴。他姓姜，名尚，字子牙。其先封于吕，故又称“吕尚”。史载他于渭水垂钓时得遇文王，文王与语大悦，称“吾先君太公望子久矣”，因号为“太公望”，亦称“吕望”。武王继位，尊为师尚父，辅佐武王灭纣，建立周朝，以功封于齐营丘，为齐之始祖，故有“齐太公”之称，俗称“姜太公”。

　　作为一个注定名垂青史的人，他将有很多名字，而现在，你可以叫他姜尚，也可以称他吕尚，或如元始天尊南极仙翁等人亲切地唤他一声子牙。

　　我看着吕尚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苍颜白发的老人，他72岁下山，元始天尊授意我担任他的助手。

　　吕尚对外宣称我是他的义女，名邑姜。

　　苦于不能读写我无法为这个不和谐的名字抗议。

　　下山后我收了另外八条尾巴以普通狐狸的形态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探求一个修道不成错过青春的古稀老人的职业道路，我们一起卖过笊篱面粉和牲畜，但笊篱没人要，面粉被武成王手下超速行驶的人马带起的妖风刮得不见踪影，辛辛苦苦赶到集市的12头小猪也被蛮横的殷人甲士抢走了，理由是朝歌这几年旱涝不均大王欲祭天祈雨，民间禁止屠沽生灵。然后，那双标的天子自己在祭天仪式上花式屠杀了三千羌奴和数也数不尽的牲口家畜，浓烈的血腥气和焚烧祭品后烟熏火燎的气味悬于朝歌上空一月不绝。

　　吕尚的第一次相亲因我以失败告终，因为那六十多的黄花老闺女马氏对狗毛过敏。

　　她以为我是狗。

　　这时吕尚已经摸索到了自己的长处，开始在集市摆算命摊为人占卜吉凶，我们没遇到什么装小寡妇的玉石琵琶精，倒是元妃（天子正妻）妲己坐着辕车来城里游玩，被趴在吕尚脚边的我萌得不行，硬要我做她的宠物。

　　吕尚婉拒:身为一个讨不到老婆的孤寡老人已经很可怜了，娘娘难道要夺走我唯一的亲人吗？

　　妲己跺跺脚，堂堂元妃毕竟不是强盗，她只好回王宫给老公吹枕头风，于是商王就把吕尚招进王宫做了下大夫，妲己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撸我了。

　　“范冰冰”和“马景涛”很让人出戏，但我还是要说，武成王黄飞虎真鸡儿帅！我非常愿意给他的四个儿子做后妈！

　　商王宫副本没甚特别的事，妲己是百分之百的人类，系有苏部族长的女儿，她的部落为商王征伐后不得不将她献出以保全部落幸存人口，但妲己的父兄皆在她被殷人抢走后伏剑自尽。

　　姜王后与殷洪在这个故事里并不存在，年届四十的商王拥有包括妲己在内的十几个妃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儿子女儿，其中便有历史提及的武庚——那个西周翦商后被武王安排于殷人中间的傀儡国君。而殷郊是商王的幼子。

　　吕尚没能实现劝谏商王实施仁政的抱负，商王为讨妲己欢心执意建造鹿台，并命吕尚担任监工大夫，吕尚自然不愿，不喜任何人逆反他心意的商王勃然大怒，咆哮着给出两条路让他自己选。

　　A:一架青铜制成的丈余长的铜棍，直径有半尺，上面可以行人，这根巨大铜棍平躺在一只巨大的油锅上，铜棍的一头有石阶供人而上，铜锅下面柴薪烧得很旺，铜锅中的油滚得正欢。但凡犯了罪的人只需赤足从铜棍上走过，走过去就算你无罪惹！

　　B:一根直径尺半的铜棍直立在地上，铜棍上尚有四支铜环相接，立棍中可填柴薪碳火，把罪人四肢与铜环绑在一起，肉身紧贴铜柱，点火慢慢烙之，大概烙个三五天就可以吃惹！

　　吕尚赶紧揣上我溜了溜了。

　　不过翌日，我们来到渭水开启西岐副本，一路青云直上。

　　周天子姬发一直是“黄维德”的面孔，不然中途换演员会把我活活吓死的。鉴于邑姜这个名字实在太不和谐，在西岐我仍以兽形示人，直到三代弟子逐一聚齐，我发现这样下去不行。

　　因为我快被他们撸秃了！

　　变成人形后他们老实多了，尤其是撸得最欢的哪吒。

　　我说过，这个封神世界的主要人物都顶着永乐演员的面孔，那么问题来了，哪吒究竟是男是女？

　　因为一直在意这个问题，我没事的时候就盯着他观察。

　　他很漂亮。

　　他的嗓音偏中性。

　　他的胸肌看起来略强壮，难道……

　　被我盯得久了，他也感到毛毛的，有时故意似笑非笑地望回来，目带挑逗，但我是不怕的，因为我心里没鬼。

　　他跟吕尚抱怨师叔你家的小狐狸老是偷看我，吕尚骂他是不是春心荡漾了，别欺负我女儿不会说话，她很纯洁的滚！

　　旁边的黄天化突然插了一嘴:“她看的明明是我。”然后冲一直在旁边捣药的我眨眨眼，“是不是啊，邑姜小妹？”

　　有时候，他们就是欺负我不会说话，即使当着我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也无法反驳。因为无法反驳，无法表达，展露喜怒哀乐便成了徒劳。

　　我照盯不误。

　　久而久之，哪吒麻木了。

　　机会（名场面）终于来了。

　　我在西岐行使的职能类似医官，但仅为哪吒、黄天化、雷震子等阐教三代弟子服务，若是凡人将帅士卒受伤，我通常只负责配药，然后交给其他男性医者。

　　毕竟……咳咳，我是九尾狐嘛，凡人定力不够，吕尚怕我被占了便宜后有苦说不出(确实说不出)，而小三代们都是自己人，虽然性格千秋各异，但品德素质是一流的。

　　吕尚吩咐我给哪吒擦药，黄天化在旁边观察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哪吒如坐针毡的样子:“哪吒，你何必如此紧张，就你现在这口歪眼斜的丑样，她不可能对你起非分之想。”

　　我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只管实施自己的计划。我假装脚下一滑，扑到哪吒身上，趁机在他胸前摸了一把。

　　噫，硬的，原来他真的只是胸肌比较发达咩。

　　哪吒极有礼貌地把我扶起，一脸纳闷:“怎么这么不小心？”

　　旁观者清的黄天化看得目瞪口呆，一脸悲愤地拂袖而去。

　　第二天，黄天化也被那女中豪杰婵玉小姐用五光石打得鼻眼皆平，且比昨日的哪吒丑上十倍，回来后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哪吒顶着未褪干净的熊猫眼扬眉吐气:“为将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你连一女将如何也失手与她，被她打断山根，一百年还是晦气！”

　　“邑姜！”吕尚见他俩又要吵起来，忙提高声音叫我，我举起药杵，示意自己忙着，黄门那边需要大量伤药，武成王是我男神，他的要求我必定是优先满足的。

　　吕尚凑过去:“好师侄，我来给你擦药吧嘿嘿嘿嘿……”

　　黄天化对着面前这张皱纹堪比黄河支流的老脸，不安地抱住了胸。

　　哪吒趁机补刀:“你看你，你今天丑得她都不想碰你！”

　　谈及黄天化，我好像还没说这个版本的黄门是如何叛出朝歌的，封神原著里武成王比干等一干臣子火烧轩辕坟得罪了九尾狐，妖妃睚眦必报设计害死天化之母贾氏并姑母飞英。这个世界的女娲已逝，自然没什么纣王女娲宫进香题淫诗女神怒而派遣轩辕坟三妖霍乱殷商之事，论霍乱殷商，纣王一人的战斗力原著三妖难望其项背，商天子的祭祀日程仿佛厨师的菜单一年到头没个消停，光祭天仪式便“用”去三千羌奴，然而，这还不是殷商规模最大的祭祀。

　　这里的贾氏，死得远比《封神演义》惨烈，这种惨烈几乎隔绝了悲痛，令她每个至亲一想起她只余对商天子的滔天恨意。

　　那年，商天子春日祭祀先王先妣，不知为何，贞人占卜出一个“贾”字，意为神灵需要一个与“贾”有关的祭品，放眼望去，只有出身贾邑的武成王之妻符合条件。

　　在那种时刻，黄飞虎眼睁睁地看他那来自贾地的妻被甲士以对待羌人战俘和异国方伯一样残忍的方式处死后献祭给殷人的鬼神，他也许是吓呆了，也许是被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迷信麻痹得暂时失却了复仇的本性。在他的潜意识中，殷人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神秘不可估测的“鬼神”是冥冥之中统御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未知的东西总是更叫人害怕，况且它们是如此嗜好血食。

　　比起四肢酥软的黄飞虎，他的妹子飞英则拔下发上的骨笄从妃子群中冲出，之后被力大无穷的商王抓住后甩到巨鼎上，当场颈骨折断气绝身亡。

　　黄飞虎的夫人临死前究竟历经了怎样的折磨，这是个不能细究的问题，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殷人处置人牲大约有几十种方式，枭首、阉割、水沉、击毙都是普通的，我想如果我身为羌奴要被殷人杀死，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被活活烧死。人牲被施以火刑，主要是在燎祭中。甲骨文中有表示燎祭中烧人的专用字：烄。这个字在甲骨文中是上下结构，下面是“火”，上面是一个被火烧得已经扭曲的人。

　　此外还有肢解、烹煮、卯等，你知道什么是卯吗？就是将人牲掏空内脏，对半刨开，就像人类屠宰羔羊一样，用加工食物的方法风干做成腊肉。

　　大名鼎鼎的周文王长子伯邑考亦被殷人的邪神选中，他的悲剧和武成王之妻是相同的，这种事在殷人的祭祀场上太常见了，在他们的概念中，没有哪种人牲比异族的贵人更高级，更能取悦天神。

　　而且，人牲死得越痛苦，神灵就越高兴。

　　我和义父吕尚在朝歌刷副本时，发现这座城市有个分工明确的手工工场区，内有专门加工人腿骨的作坊，经过初步拣选的成年人腿骨被捆扎在一起，等待下一步精细加工，可能是制作束发的骨簪。此外还有专门用人头盖骨制作碗的作坊。

　　历史记载，周翦商之后，也进行过大规模的人牲祭祀，但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周公旦认识到这种血腥制度的弊端，他制定周礼，将政权的合法性从血祭邪神那里夺了过来，避免了周继续陷入到夏商那样的恐怖轮回之中，使华夏文明第一次完成升维。

　　当然周公也不知道，他的周礼同样会在以后的岁月中继续演化，腌臜出一个叫封建礼教的怪物，在这片土地上大规模地吃人，演化出一幕幕兴衰轮回。

　　我似乎扯得太远了，拉回来。

　　邓九公一家历经一番鸡飞狗跳且不甚光彩的曲折后不得不归顺岐周，但婵玉小姐死活不愿嫁土行孙，邓九公珍爱女儿，早为酒后失言后悔不迭，土行孙行事有些流氓习气但毕竟还是阐教门下，元始天尊也不会希望玉虚宫出个强·奸·犯。他们的事一直僵持了下来。

　　邓婵玉看不上土行孙的原因无非是他长得矮，凭良心讲，土行孙不丑，褐发碧眸高鼻深目且皮肤极白，这显著的高加索人种特征让我非常疑惑他的来历。他的身高只到邓婵玉这高挑女子的腰腹，他的长相有如孩童，我简直怀疑他是中土世界的霍比特人穿越过来的。

　　正在土行孙为了他的爱情一筹莫展之际，散宜生大夫和周公旦代表周王室赶着三头雪白的小羊羔来吕尚府邸为他们的天子求婚了。

　　原来武王是想效仿夏朝大禹娶涂山氏女娇的佳话。

　　怎么，欺负我不会说话？

　　但三只咩咩叫的小羊羔好可爱。

　　我十动然拒。

　　口才倍儿棒的周旦企图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说一句话，我便摇一次头。

　　吕尚也为难的很:“我感恩大王的美意，但我这女儿不会说话，如何能成为一名贤良的国母呢？”

　　散大夫道:“帝辛身边的费仲尤浑都是口若悬河的小人。常言道男子自强不息，女子厚德载物，你家淑女的人品是上好的，没人比她更适合担当国母的重任。”

　　杨戬大声道:“但她看起来不是很愿意啊！”

　　哪吒往黄天化身上推了一把，后者顺势跪到吕尚脚下。

　　“你怎么了？”

　　“师……师叔！”他抱住吕尚大腿口吃道，“我和她……已有，已有夫妻之实。”

　　雷震子对杨戬道:“小杨师兄，他可真傻，不会说得委婉些么？”

　　“此言差矣。”哪吒目光炯炯，“说得越露骨，杀伤力越大。”

　　吕尚果然大吃一惊:“胡言乱语，邑姜怎么可能愿意和你……”他老脸一红，一脚甩开黏着不放的黄天化，拂袖气道，“她不会说话，你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被甩开的黄天化席地而坐两手一摊:“没错，是我勾引她的。”

　　我:“嘻嘻。”

　　我可怜的老父亲的声音在打颤:“邑姜，他说的……可是……真……”

　　我点头。

　　两位媒人尽管失望，但都很有风度。周公旦长身一揖:“原来小淑女心有所属，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回去向天子秉明，天子乃贤良之君，一定会理解的。”

　　危机解决得是如此容易，在散大夫与周公旦离开后，杨戬告知吕尚真相，果然这略贬损又如此管用的计策系出自他手。

　　吕尚大大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我女儿如此端庄，如此乖巧，怎会轻易被你这混小子勾引呢？”

　　当天晚上，壁龛内火光摇曳，我在屋舍为我失去的三只小羊黯然神伤，没天理啊，拿上门的礼物岂有再带回去的道理。正伤心着，门帘后映出个人影，赫然是黄天化。

　　“邑姜，你在吗？”

　　我上前。

　　于是他继续道:“我是为致歉而来，白日我唐突……为救你脱身……故出此言，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我隔帘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变得忧郁了:“有时我真不知该对你说什么，你老是盯着哪吒……”

　　“师叔师父怪我道心不稳，但我从未明白这所谓的道心是什么，我也不想求什么道……”

　　有时我怀疑清虚这些人是否神仙当得太久而忘却了正常人的感情，他们把这些孩子流放到人间是为了什么？战争。战争又是什么？杀人放火。

　　你一面让他们杀人放火，一面又要求他们“超脱”。也许杨戬身为神人混血心志坚定，哪吒秉杀劫降生可以做到义无反顾，但天化终究是凡人出身，而且他在这个世间的牵绊太多了，他每逢出战自报家门“武成王长子黄天化”而非“清虚道德真君之徒黄天化”，我知道他对师父是有怨气的。

　　“邑姜！”他猛地掀起帘子。

　　天化面色绯红，勇敢地迎接我的视线:“你懂我的意思吗？”

　　兴许是哪吒与杨戬的光芒太盛，总是让我忘记他也是个很出色的人。虽年过二十但道家仙法让他16岁的童颜美好如昔，天化肤如无暇白玉，骨骼蕴秀，红唇英秀动人，他其实是不亚于哪吒的美少年啊。

　　我低下头，用力拽了拽他暗红色的衣袖，我想我的脸一定和他一样红了。

　　他发现我垂下之手所指方向后大喜:“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他一边问一边将我抱起走向床榻。

　　待至后半夜燃木已然耗尽，他在耳边轻轻地问有无弄疼我，有一点，但我无法作答。

　　他叹息:“你不会说话太可惜了。”

　　不是不会，是不能。

　　他睡着了，开始做噩梦，苍白的□□肌肤浸出一层冷汗。他会说梦话，但没发出任何声音。我读解唇语，发现他说的是——手刃受德（据说是纣王的名字）。

　　第二日清晨，人们看到黄天化从邑姜屋里出来，杨戬等人万没想到一句戏言居然弄假成真，纷纷向天化道喜。消息传到吕尚耳里，老师叔五雷轰顶，吐血三升，生无可恋：白天才夸你乖巧，居然当晚就和那小子睡了！他更心疼女儿不能言语，万一被黄天化欺负都不知道喊疼。他赶紧把师侄单独叫进屋里教育，黄天化笑着进去，笑着出来，至于吕尚和他说了什么，任哪吒杨戬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肯告之。

　　当下是连绵战事间难得的喘息空隙，天化带我抛下所有人策马出城驰上春三月里草木华生的周原。明朗的天空下，他抱着我在渭水边说了许多话，但我又该如何告诉他，如果他执意要以凡人的方式作战，上战场便不要骑坐玉麒麟，以免被敌方认出他是道德之士算计于他。

　　天化突然抓着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邑姜这个名字？”

　　他怎么看出来的？

　　“邑姜是师叔为你起的，你青丘涂山氏一定另有名号，是什么呢？”

　　我精神一振，跑开去附近的草丛里揪了一把野花，撕着花瓣往他身上抛洒。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可我怎能指望商朝人黄天化晓得《桃花源记》？

　　鲜花成了碎片，天化一脸懵懂模样，我气得一头撞进他怀里:笨死了！

　　天化灵光乍现:“英就是花，你好比鲜花，以后我就叫你英英……哎哟！”

　　我兴奋地往他唇上咬了一口，他稳住我，倾身到我耳边柔声:“是独我能叫的……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