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国人妖恋爱录》随便写写不当真

25、再见蛇蜕

　　与秋英在廊上分手后，独立在廊间，忽然从胸口处生出一股微微的无力感，那股感觉在一时间竟然不可抗拒，一点点地蚕食着她，让她一时间没有动弹，就站在廊上，看着不甚好的天色，有些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耳中忽然听得便宜师兄应九的声音，又是在唱些哀切的曲子，恍惚听着是在唱“世情薄人心恶”，也不知道他一个长得魁梧健壮的男子平素总唱些小女子气的哀哀调子是怎么想的，但是这时候她好像有些理解宫里喜欢听他唱曲的娘娘们了。

　　在意气不那么风发的时候，听得这并不欢快的调子，整个人好像一点点地又感受到这世间的暖意，曲中人在故事里哀哭痛泣，辗转于世情，好像有人与自己一样也有悲喜时候，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自己的那点小挫折也都变得不是那么不可跨越。

　　芦花忽然想到，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便宜师兄，秋英，黄鹂都还在她身边，偌大的宫中她也不是一个人，她也有自己的朋友们，那些无关人等的窥伺打量的目光，自己为什么要去在意。

　　想明白以后，脚步突然轻快起来，转身去找应九师兄。到了门口，见应九的门大敞着，房内有一个着藏蓝色道袍，束冠的人背对着门口，正坐在桌边，好像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转过头来，见着是她，脸上微微漾出一个笑，又转过身去。

　　芦花往里面探了探，见应九正坐在床边唱曲。见她过来了，也没有停，只是撩了撩眼皮，往她这处看了看。

　　跃步跨过门槛，芦花笑着走到桌边坐下，走到桌边却被桌上的东西吓得叫出了声。应九叹一口气，停了下来，有些恼怒地走到芦花身边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是要来搅和我事情的。”芦花却并未回应，只是看着桌上那团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前几日的那团蛇蜕，此时正在应九的桌上。

　　看看应歇，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道：“你一直留着它？”芦花觉得自己对小天师这个人可能要再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好像与自己想得有点不太一样。

　　应歇不答，伸手将桌上的蛇蜕拿起来一头，举到芦花的面前，随意道：“你是说这个？”

　　芦花头皮一麻，但又不好露怯，硬着头皮道：“是啊，就是它，应小天师留着这团蛇蜕干什么？”那晓得应歇微微一笑道：“芦花师妹这就不知道了，这蛇蜕可是上好的药材呢。”芦花抿抿嘴，觉得对方一定是在糊弄自己，就是对方竟然用这种理由来糊弄自己，芦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轻看了，嘴抿得更紧了，有几分不高兴。

　　应歇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着一身鹅黄衣裳，头发简单的一个流苏髻，一些头发垂在身后，被门外鼓进来的风吹得扬起来一些，此时好像有些不满意地瘪着嘴，两边的脸颊还像个小孩子一般鼓出来，突然觉得这小姑娘的脸颊一定很好捏。想着想着觉得落在腿上骨肉匀称的修长手指微微动了动。

　　应九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一个瘪着嘴脸颊鼓出来一些，一个抬眼看着对方，一个鹅黄衣裳长发垂肩，一个藏蓝色道袍，长发束冠，突然觉得怎么有些像他整日里唱的曲子里面的才子佳人的戏码，竟然有些出人意料的赏心悦目的感觉，有些让人不想去打破这样的场面。

　　不过嘛，戏文里总有那棒打鸳鸯的人，今天没想到他应九也要当一回煞风景的人了。微微咳嗽两声，应九伸手将应歇手中的蛇蜕接过来道：“这蛇蜕其实又叫龙衣，确实是上好的药材，你看这蛇蜕这么大一个，难得的还很完整，可是极稀有的药材！”

　　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站到二人中间隔开些许，应歇看着挡住视线的应九，微微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道：“你能不能坐下说话？”应九应了一声，转身找了张凳子坐下，还不忘拍拍自己身边的凳子，让芦花也坐下，口中还讲着：“你怎么也不喊芦花坐下来，让她站这么久。”

　　芦花正要过去坐下，一旁的人也不知如何动作，眨眼间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张凳子，就放在她身后，另一只手还拿着茶杯，慢悠悠地道：“芦花师妹请坐。”

　　芦花看看应九手中的的蛇蜕，顺势笑眯眯地在应歇旁边坐下来。觑了一眼应九手上的蛇蜕道：“师兄你也对这蛇蜕很感兴趣吗？”应九正要继续普及药材相关学问，芦花打断他道：“师兄要是糊弄我的话，以后就是师弟啦。”一句话下去，应九停顿了下，趁着他犹豫的时候，芦花又眨了眨眼道：“这内庭生活实在枯燥，师兄要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不能藏着掖着。”

　　应九认命地叹了口气，把蛇蜕往桌上一扔，斜了一眼应歇道：“你说吧。”

　　应歇把蛇蜕拿过来，在芦花面前铺展开，又拨下她挡住眼睛的手道：“芦花师妹看看这蛇蜕，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芦花看了两眼，摇摇头道：“除了大了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应歇点点头：“这就是蹊跷的地方，你不觉得它有些太大了吗？”

　　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了，这蛇蜕大些不过就是代表着这蛇很粗，可以一口把她这种小身板吞下去罢了，有什么蹊跷的。

　　应歇拨了拨蛇蜕慢悠悠地道：“芦花师妹先前不是问我见没见过妖？”芦花想起来不久前自己问他的这事，觉得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讪讪道：“你还记得啊？”对方却好像并不在意她当时的无礼，只道：“芦花师妹可能有机会能见到一次妖了。”

　　芦花反应了一下道：“应小天师的意思是？”“就是你想的意思。”

　　芦花低头看看面前的蛇蜕，有些惊讶，这竟然是蛇妖留下的？自己竟然能见到真的妖怪了？原来成了妖，还是会有蜕皮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