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侠情录》娟柊

2、第二章

　　一座荒山上，有一颓废已久的道馆，道馆墙皮脱落院内宽敞可却荒无人烟。可整个道馆却散发这浓烈的剑气似乎诉说着它往日的荣耀，方圆百里妖兽也不敢靠近。负剑少年缓缓御剑落下：“才下山几个月，山内怎的变得如此荒凉。”不过少年并未多想，径直推开道馆冲院内大喊“师父，小师弟，我回来了”。院内另一个少年伏在石上翻弄着一只老鼠，这个少年同样身穿一件白色长袍腰间佩有“玄”字玉佩，但年纪和个头都更小一些。
　　负剑少年蹑手蹑脚的走到这个小少年背后猛吼一声，小少年正专心翻弄老鼠突然被一声巨吼吓的跌落在石凳旁，负剑少年噗嗤一笑连忙拉起快被自己吓傻的师弟道“师弟这是在做什么？难得师弟也有如此专心的时候”小少年本来被无故吓一跳有点恼怒，可看到师兄回来也是异常兴奋上前抱住师兄道“大师兄，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噢对了，大师兄我的小老鼠快死了你能救救它吗？”说完睁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负剑少年。此时负剑少年有点汗颜，心想别人都是设法打死老鼠，这傻师弟竟然把老鼠当朋友。负剑少年摸了摸小少年的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并没有胡须的下巴学着师父一般老道有成的讲“师父可说过，天道苍苍，生死由命，一切自有定数，你我皆是修道之人不可插手，不如打死它好让它重入轮回”说罢便装腔作势上前打了老鼠一掌，本来还在勉强蠕动的老鼠受了这一掌终于支撑不住躺在石桌上一动不动。小少年见状一边抱着小老鼠嚎啕大哭一边悲愤地把头扭向负剑少年大喊“大师兄你最残忍了，师父虽然说过修道之人不能干涉他们命数，可师父也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却就这么一掌打死了这老鼠，你自己才是残忍的妖…”
　　话音未落，小少年手中的老鼠突然翻起身来活蹦乱跳的，负剑少年则慵懒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拖着下巴玩味的看着小少年说“骂呀，怎么不骂了？”这时小少年才明白师兄那一掌并没有打死老鼠反而是给老鼠注入灵力使它活了过来。小少年满脸羞愧面对师兄“师兄对不起，你果然是最善良的大师兄”“噢？那你刚骂谁是残忍的妖魔”“额”“算了算了，不与你玩闹了，师父还等我回禀任务呢”说完负剑少年用手擦了擦小少年眼中的泪水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师弟如此纯良的性格是好还是坏，因为师弟这性格所以剑道一直修行得很慢，自己的剑不仅为斩妖除魔而拔也为想要守护的人而拔，自己一定要努力修行保护好这个单纯的师弟。又转头看向小少年道“小师弟呀，师兄对你有一点小小的意见能不能提一下？”此时小少年眼里只有刚救活的老鼠看都不看师兄一眼，摇头晃脑回答“师兄但讲无妨。”“师弟再过一月就满十五岁了，也该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吧，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可都不许再哭了，要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也不许再撒娇了，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娇气怎么行”负剑少年讲道，小少年站起身来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负剑少年摇了摇头道“唉，看你这样子又是没记住，罢了。”说完挥了挥衣袖转身往后院走去。
　　院中一颇有仙风道骨之资的白发老者端端跪坐在一蒲团之上，负剑少年径直走过去半跪行礼“师父，弟子幸不辱命已经与惊雷殿传人取得联系，并且在回山途中顺手斩杀了一头为祸人间的狼妖”老者闻言依旧端坐一动不动，负剑少年也不急保持着姿势静静等待。知道自己师父修为高深莫测性格也古里古怪此刻也不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平日师父对自己特别严厉，现在兴许是在考验自己的耐心吧。老者两鬓斑白，看似是在闭目养神，结果不一会却鼾声如雷。原来师父竟是睡着了？负剑少年终于按捺不住，抓住师父肩膀凑到师父耳边大喊“师父，我回来了！”老者被吓醒后大惊失色，发现是自己的徒弟后打了个哈欠道“温言，怎么耗时这么久才回来，你卜易师弟可是天天望着山门盼着你回来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原来这负剑少年名唤温言而外面那小少年名唤卜易，温言比卜易要年长几岁，两人都是孤儿，自从被落目剑尊带回玄剑门收为弟子后师兄弟二人便跟随着师父常年在山门内修行剑道，落目剑尊又给这师兄弟各取了一个道号为璇天、璇地。一个天一个地，师父说的好听是想让他二人顶天立地，但这两师兄弟后来时常怀疑师父是懒得想随意取的这道号。
　　老道徐徐站起面向夕阳余晖问道“你可知为师为何要你联络其他门派？”“弟子愚钝，不知。”温言回答，“十五年前灭心魔尊带领魔族入侵人间，天下民不聊生，于是当时以我玄剑门，惊雷殿，火云寺，沧音阁为首的四大门派决定停止内斗，齐心协力一起对抗魔族。虽然说最终将魔族赶回了魔界，可我四大门派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无数，我玄剑门也只剩下我们师徒三人”老道突然神情严肃对温言说“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记住。当年正是因为魔族有一人因为厌倦争斗选择背叛魔族，并关闭魔域与人界的传送门这才使灭心魔尊因为支援不够而战败身死。如今我感应到魔族似乎蠢蠢欲动，所以让你联络其他三派好早做打算”“是，弟子不辱使命，已经联络到了惊雷殿传人，早做准备共同抗敌”“哈哈哈，我听你这老家伙说了半天，但是有一句话却是说错了，那就是本尊不仅没死如今还卷土重来了”老道大惊失色“你……你是灭心？身中天道神剑居然还能活着！”
　　此时在老者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慢慢浮现，黑衣人面目晦暗一道狭长剑疤几乎贯穿了整张脸闪着一双猩红眼睛，身体周围还隐隐萦绕着丝丝黑气令人不寒而栗。温言见此立即抽出背后长剑掐指念诀，同时身体周围幻化出七把飞剑。温言大喝一声“七剑归一！”只见七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灭心刺去，可这灭心动都不动一下，刚刺过去的剑气便已全部散尽。这灭心转过头来看向温言“你这小辈年纪轻轻倒是有点天资，不过你在本尊面前还是太嫩了”说罢那猩红的眼睛看向温言的眼睛，温言突然觉得身体特别沉重，仿佛脑袋被重重地敲了一击，额头大汗淋漓腿也软弱无力，终于撑不住趴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老道见状一把推开温言一手抽出身后破旧的桃木剑劈向灭心，这次灭心不敢大意躲开了这一剑，而灭心身后一座大山则被连腰劈断。灭心魔尊不禁大惊，这老头经历了十五年前那一战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实力，若不是及时躲开后果不堪设想。而温言也终于脱离了魔尊的威压，心想这就是自己与魔尊和师父他们的差距吗？自以为自己从小便勤奋苦练，加上自己天资聪颖如今修为已经大成，平时对付一些修为不深的妖物还是绰绰有余，没想到面对昔日雄霸天下的魔尊却还是深深的感到无力和绝望。老道转过身来对温言说“带着你师弟快逃，灭心的目标不是你们”温言明白自己这点道行不仅帮不上忙反会拖累师父，当即就御剑飞了出去回头对师父说“师父，我先带师弟离开再回来助你”灭心也不敢有丝毫大意面色狰狞地说“当年一剑荡天下的落目神剑，拜你所赐本尊只要看到你这脸上的剑疤就隐隐作痛。十五年前一人一剑令我魔族将士死伤数万还将本尊重伤，这才十五年你就已经老成这样，看来你当年也伤的不轻啊，现在怕已是强弩之末了吧！哈哈哈”灭心说完哈哈大笑，老道此时也不怒反倒也跟着笑了起来“今日你尾随我那外出的傻徒儿跟踪到此，如此费尽心力恐怕也并非是找我这老道寻仇这么简单吧。该来的总会来，你想要的东西，怕是要杀了老道才能得到！”灭心闻言也不废话“好，那本尊今日就先杀了你再取我要的东西！”两人瞬间展开攻势，电光火石间两人战斗的余波便已将后院变成了一堆废墟。
　　话说温言这边刚飞到前院便看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傻师弟，急忙伸手将他拉上剑。因为承受了魔尊威压，温言一边跑一边吐血，卜易见状惊恐万分问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温言也没时间解释集中心力全力飞行，无论如何不能让师弟面对那么恐怖的敌人，必须让他活下去。两人已经逃到山下，温言再也撑不住一个踉跄跌到一棵树旁又开始吐血，而卜易则不知所措哭了起来。温言被这傻师弟气了又无力责备只能瘫倒在树旁拍了拍师弟肩膀温柔的说“你不是才答应师兄，以后不会再哭了吗？男子汉……”话未讲完又一口鲜血喷出终于晕了过去，意识模糊前只听到师弟那痛哭呼喊的声音。
　　再说老道这边两人已经打的天昏地暗，整个道馆已经被夷为平地，甚至整座山都快扛不住出现了裂痕，山体慢慢坍塌摇摇欲坠，终于落目剑尊口吐血沫败下阵来。也正是因为道馆已被夷为平地，灭心大喜原来找了十五年魔域通往人界的传送门果然被埋在这里。灭心此时也顾不上老道飞到传送门狞笑两声大吼道“我魔族又可以君临天下了，我看天下还有谁挡得住”说完便催动咒语想要打开传送大门，可任凭他怎么驱动，大门始终丝毫不动。灭心魔尊正在疑惑时却发现大门上缠绕着几条紫色闪电的锁链，灭心便想驱动魔力强行破除，可无论怎么做都被弹飞。败下阵的老道不慌不忙哈哈大笑道“此门已经被上古圣物乾坤锁封印，而封印钥匙则被各大门派掌管，并且他们都已经销声匿迹了你就慢慢找吧哈哈哈哈！”灭心魔尊闻言恼羞成怒，汇集自身魔力一掌向老道劈来，而老道淡然的看了看远方。自己亲手带大的两个孩子已经离开这里自己也安心了，未来就看他们的了。想通之后的老道望着那毁天灭地的一掌，没有闪避默默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口诀，自身化为一把锋利无比的巨剑迎了上去“魔头，十五年前你被老道重伤，今日便一起赴死如何？看我这最后一剑，天剑斩！”脆弱不堪的山体终于在两人交锋下轰然倒塌。
　　两个时辰后。“好一个死老头，将死之人竟然也能伤本尊至比，恐怕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了”满身鲜血的魔尊扒开石头从山石堆中踉踉跄跄地走出，说完目光凌厉起来“温言、卜易，恐怕这老头最后的秘密就在你们身上，哈哈哈”说完带着将传送门缩小施展遁术离开。
　　第二天一早一座深山中，温言摸了摸发涨的脑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场景是师弟正趴在自己身边睡觉。温言从衣袖里拿出一道符印，这是自家门派的传声符，当时师父正在和自己讲那些往事缘由不料却被灭心魔尊打断，未能讲完的话师父已通过法力传到符印里。温言念了句口诀后将符印放在耳旁仔细聆听，随后符印便自己点燃化为了灰尘。一向调皮滑头的温言听到符印内容后忍不住抽泣起来，一旁被吵醒的卜易疑惑地看着他“师兄不是说男子汉不能哭的吗？”温言也意识到了师弟在旁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师父去世，往后只能和师弟相依为命，师弟天性善良还是不让他知道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为好。自己已通过符印得知全部秘密，也知道了有使命必须要自己去完成，否则天下不保。
　　温言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头对卜易说“你不是经常闹着让我带你去人界各地游历吗？走吧”卜易虽疑惑师兄如何受的伤，但想着师兄既然不说那就不问了“好啊，我们去哪里呢”“去找你的生父”温言面色沉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