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入梦来》阿胡阿扯

2、第二章

　　桌子上已经坨成一整块的番茄鸡蛋捞面生硬地告诉莫守，他又做梦了，还是连着昨天的那个梦。
　　莫守有点无语，他听别人说过有连续剧一样的梦，没想到真被自己给遇到了。好在今天上班的时候精神头儿不错，并且出色完成了昨天本该完成的设计稿。
　　看了看钟表，哦，早上八点，莫守乐了，不愧是我，做梦都这么严谨。
　　习惯性整理桌子去刷锅洗碗，打开水龙头，莫守顿住了，在梦里我讲究个什么劲儿！
　　想扔下不管又没那个习惯，于是嘟嘟囔囔却麻利地把活干完，顺便煮了一锅海鲜粥犒劳自己，就算在梦里也能感受到粥的鲜美。
　　不到九点，社区服务站的赵大姐提前摁响了门铃，莫守拿起身份卡跟着她到楼下集合，两人到的时候小区的一片空地上已经有四男两女在等着，互相聊着之前各自在哪片儿乡下谋生。
　　莫守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也没楞往上凑，坐在花池边上默默听着他们吹牛逼，其中一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女人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半米长的刀疤微微一笑说自己杀过三个人终结了话题。
　　又等十分钟，赵大姐领着一个怯生生的少年热情满面地招呼大家去小区外坐车。
　　少年亦步亦趋坠在队伍最后，看到莫守扭头打量自己，羞涩地还了一个笑脸。
　　莫守笑着扔给他一颗奶糖，少年手抖了一下没接稳，奶糖闪避成功掉在地上，少年慌里慌张弯腰抓了几次才捡到，拍掉包装袋上的尘土揣进卫衣兜里，想说声谢谢，可惜已经掉队足足四五米远，再说什么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视，这是他最不喜欢面对的情况，只能作罢。
　　车里，莫守挑了个挨着赵大姐的位置等车平稳以后问：“我们这是去哪啊？”
　　一句话引得车内众人纷纷侧目，赵大姐理所应当地说：“正平塔啊，你不是知道吗？今天去参加裁决者复选。”
　　莫守看着大家好像都很奇怪自己不知道正平塔的事儿于不好再问，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
　　这种谨慎的行为让莫守一阵不爽，我在梦里有什么可担心的！
　　后座的少年低头写了个纸条，悄悄戳了戳莫守，跟考试传答案一样，递完纸条还装模作样地四处看看。
　　作弊低能儿，莫守心里吐槽一句拿出纸条看了起来。
　　落户的时候其实默认为裁决者选拔的初选，正平塔负责对裁决者候选人进行复选。限于纸条篇幅，少年说得不清不楚，莫守还是没能明白这个裁决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车上坐得无聊，翻过纸条背面回了一句传了回去：谢谢，莫守。
　　没多久少年也传了回来：不客气，谢谢，冯冯。
　　社区去往正平塔的车好像拥有优先权，不用等红绿灯，一路疾驰偶尔逆行，哪怕是这样他们也坐了大概四十分钟才到站。
　　真没想到，正平塔竟然真的是个塔，毫无创意的名字和毫无创意的梦。
　　院子里除了这个十五层的塔外还有不少其他建筑，不过这些建筑最多十四层，凸显得正平塔地位不凡。
　　门口有人上前确认信息，赵大姐轻车熟路领着八人来到了一个名为东二区的休息室。
　　“你们就在这等着，墙上有显示器，叫到你们身份卡号的时候就从休息室出去，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头儿，那有一个考核室，明白了吧。”
　　“明白。”
　　“祝你们复选成功。成为光荣的准裁决者。”
　　赵大姐说完就抱着平板电脑去其他休息室找老相识聊天去了，没多久，整栋楼都是几个大姐嘎嘎笑的声音。
　　屋里除了樱园的八人外还有二十几个其他小区来参加复选的，由于大家都不认识，不好大声说话，只在小范围嘀咕嘀咕。
　　冯冯凑到莫守旁边小声问：“莫大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正平塔究竟是干什么的？”莫守想了下问出了自以为很有水平的问题。
　　冯冯无语了好一阵才说道：“如果不是知道莫大哥人挺好，我真以为是故意耍我玩儿呢，这个世界谁不知道正平塔呢？”
　　“……”
　　“正平塔也有不同的等级，像我们铜字打头的城市的正平塔就是铜级的，只拥有裁决者的初选和复选权以及改造液的第一针注射权，职能呢就是裁决一切纷争，包括四国之间的摩擦。”
　　莫守刚开口，已经预热好正尽兴的冯冯立马打断他，进一步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武器，准确的说，四个国家都严禁一切武器的研究制造，国家之间的纷争摩擦也是靠各国正平塔推选出来的裁决者进行一场名为‘正平塔’的比赛来解决，这个行为叫裁决。而我们就是来参加裁决者的选拔。”
　　“行吧，听起来是挺和平的。正平塔比赛你了解多少？”
　　“不了解。”冯冯尴尬地挠挠头。
　　休息室内的人陆陆续续被叫出去，但没有一个人再回来，冯冯被叫出去后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莫守自己。
　　又等了半个小时，屏幕上终于叫到了莫守的身份卡号。
　　来到考核室，像极了莫守曾经面试的场景，一排考官端坐在桌子后边，室内正中有一个跟落户时候差不多但明显精良许多的机器。
　　莫守朝考官打量过去，入眼第一个就觉得有点眼熟，想了片刻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他那样的长相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诶诶，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城门外大柱子广告里的明星吗？”
　　明星面生不悦，皱起了眉头：“我不是什么明星，我是你的考官周沐。那个机器见过吧，走进去。”
　　莫守心里切了一声，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我梦里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嘛，我巴不得自己被叫大明星呢！
　　故意磨磨蹭蹭走进机器，随着滴的一声，机器里传来了一个通知。
　　“莫守，综合素质评分为高，改造液第一针契合度高，符合晋级标准，无需进行下一项检测。”
　　莫守走出来挑衅地抬起下巴撇了周沐一眼，咱这身体就是争气！
　　最右边的考官招招手，示意莫守过去，接过莫守的身份卡在面前的机器上刷了一下，摁下一个通过键，笑着说道：“我这边觉得没问题，拿着卡去下个考官那里吧。”
　　一路走过来，所有考官都给了通过，直到来到周沐面前，这位考官刷过身份卡后没有犹豫片刻，直接给了一个“拒绝通过”。
　　“我有一票否决权，不予通过，请你离场。”
　　其他考官也都楞了，不明白周沐在干什么，他的确是这个考核场权利最大，唯一一个拥有一票否决权的考官，但莫守明显是个好苗子。
　　“周考官，这……他确实很不错，是这次复选人选中唯一一个各项评级都为高的。”
　　“我保持拒绝通过。”
　　莫守有点真生气了，莫名其妙，这个梦里的角色莫名其妙！
　　“我不服！我的各项素质完全符合光荣裁决者的要求，我怀疑周沐考官的判定带有个人情绪！”
　　周沐抬头盯着莫守，那双漂亮到无法复制的眼睛里满是森森冷光，直看得莫守后背发凉，双腿微抖，但他从来不吃这一套，你好好说话那么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给我来硬的，那咱不伺候！
　　“我不服！”
　　莫守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考核室，其他考官也都紧锁眉头，僵持了一分钟，有位考官终于开口：“莫守，你如果执意不服的话，要不叫主考官过来再定夺吧。”
　　“可以。”
　　周沐收回目光，在纸上画了几下，最终缓缓说道：“我没意见，本来就是这个流程。”
　　莫守松口气，挨个谢过那些考官，除了周沐。他发现自己这些小心思完全是做给瞎子看的，周沐收回目光后再也没有看过他一下。
　　主考官是个精干的女人，一身职业装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周沐，具体情况。”
　　“我觉得他不合格。”
　　主考官拿过莫守的包含翻了翻，低头凑到周沐耳边说了句什么，表情略显无奈。
　　最终主考官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给出了通过，命人给莫守注射了改造液第一针，这也意味着莫守顺利成为了准裁决者。
　　莫守来到周沐桌前想要一笑泯恩仇，其实两个人哪有什么仇，但周沐转身就走离开了考核室，莫守悻悻地看了看周沐桌子上的纸，上面有两个特别刺眼的大写字母。
　　“SB”
　　“……这人什么毛病！”

　　莫守应该是最后一个考核的人，他走出来的时候正平塔院子里只有冯冯还在等着。
　　“莫大哥，通过了吗？”
　　“嗯，差点没通过，那个姓周的考官什么毛病，什么原因都没有直接给我拒绝通过。你呢？”
　　冯冯啊了一声挠挠头：“我也通过了，不过周沐考官挺好的啊，他还对我笑呢，像他那样参加过一次四国裁决的高手还这么平易近人……”
　　“不说他了，还笑呢，你不会是见鬼了吧。”
　　“哪有鬼嘛……等等我莫大哥！”

　　回到樱园跟冯冯互通了联系方式以及房间号，气鼓鼓的回屋，做饭发泄发泄！
　　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惹到这位爷了，难道是那句明星？那有什么啊！
　　嘶！
　　莫守一不小心切到了左手食指，摇摇头挥散那个讨厌的脸，找了个创可贴包住手指，没了做饭的心思，随便吃了几块面包打发了咕咕叫的肚子。
　　北京时间上午八点，莫守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骂了周沐一句，伸手拿起床头的凉白开，当他眼睛跟着手看过去的时候，莫守石化了。
　　慌张起身，四处张望，的确是自己现实里的房间，可……
　　可梦里的那个创可贴仍旧包在食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