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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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澄净的天空，洁白的海鸥飞掠天空，一艘印着“平泉岛”的客轮行驶在海面上。
“呕——”
“呕——”
顾时趴在船舷，不住地干呕。
助理岳鸣适时地递上一瓶已经开封的矿泉水。
顾时接过去，漱了口。
“顾先生，我扶您回船舱休息吧。”
顾时把手伸给助理，虚弱地点了点头。
顾时回到座位，“大概还要多久到平泉岛？”
自从客轮驶出浅水海域，顾先生晕船的症状就越来越严重。
岳鸣自是恨不得马上就能到平泉岛，但事实上却是，“大概还要两个多小时。”
顾时把手中的矿泉水瓶交还给助理，他闭了闭了眼，“我知道了。”
岳鸣把矿泉水瓶接过去，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这几年，投资海岛的旅游度假项目的确挺热，他查过平泉岛的资料，这座岛距离海城太远，岛上不通车，各方面条件都很一般，并不具备开发的核心竞争力。
顾先生究竟为什么非要去平泉岛不可？
顾时闭着眼，却像是额头长了眼睛一般，仿佛看见岳鸣在看他。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推掉全部的行程，也非要去平泉岛不可？”
岳鸣扶了扶眼镜，明知道顾时闭着眼，不可能真的能够看见，还是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是的。属下确实不明白。”
顾时睁开了眼睛，他的眉眼有一丝晕船的倦意，眼神却比平日里要更炙热一些，“他今天开机仪式，我必须要到。”
岳鸣眼露意不解。
他，还是她？
顾先生口中的他（她），指的又是谁？
“祝《倒数3,2,1》剧组开机顺利，票房大卖！！”
供桌前，傅波跟董晓风，李大同等几位主创人员相互碰杯。
“咣当”一声，杯子与杯子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
是梦想与梦想碰撞的声音。
晏北归站在工作人员中间，举起手机，拍了张照。
他喜欢眼前，意气风发的小少爷。
傅波的开机仪式办得挺低调，一家媒体记者都没请，只是在网上提前官宣了即将开机的消息。
简单的开机仪式结束，就马上进入了拍摄阶段。
“《倒数3,21，》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随着傅波一声话落，摄影师调整镜头，收音师现场收音。
傅波握着对讲机，坐到监视器前。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就是包括男女主角在内的十三个玩家初次登岛的一场戏，也是影片的开头。
通常，片场拍戏，并不按照顺序来拍，但是傅波查过平泉岛的天气，接下来岛上马上就要大降温，海上风浪会比现在更大，所以才选择先把登岛这一段戏给拍了。
开头是一个广角镜头的远拍——
一艘印着H.T英文的渡轮，在碧波浩渺的海洋里缓缓行驶，给人以空间广阔之感。
镜头拉近，船上的几个玩家均露出不同程度的兴奋、紧张以及期许的神情，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以前未曾体验过的沉浸式大冒险。
这个时候，镜头给了男主周凛一个特写。
不同于其他人的满脸兴奋，由始至终，这位杰出的外科青年医生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葱绿岛屿，眼底露出一抹厌恶的神情。
女朋友文静背着背包，从后面悄身靠近他，嘴角噙着恶作剧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淘气。
不等文静靠近，周凛转过了身——
“CUT！”
镜头里，盛文熙跟凌琳都露出几分茫然神色。
两人对视了一眼。
刚刚明明演得挺顺的啊。
傅波人在甲板上，拿着扩音器，对着监视器画面的盛文熙和凌琳道，“盛文熙，你的转身转得早了，这样拍摄出来的画面会缺少一种紧张感。你需要仔细去辨认凌琳的脚步声，要她差不多接近你的时候你再转身。
还有，凌琳，你是要去捉弄你的男朋友，不是小朋友，也不是你的基友。你的脸上不能只有恶作剧，你的笑容可以更甜蜜更羞怯一点。都听明白了吗？”
盛文熙这个转身其实不算太早，画面当中甚至看不怎么出来。
要不然盛文熙以及跟他演对手戏的凌琳不会也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
但是傅波就是看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也敏锐地捕捉到凌琳的表情跟情绪表达上的不到位。
“知道了，傅导。”
“知道了，傅导。”
两人都是科班出身，只是吃个NG而已，不至于就影响心态。
努力重新调整状态。
五分钟后，继续开拍。
女主文静唇角噙着几分甜蜜又几分捉弄的笑意，悄声接近男朋友。
盛文熙仔辨认凌琳的脚步声。
在凌琳即将要靠近他时，这才转过身。
傅波没有喊CUT，拍摄继续。
文静就在周凛的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周凛毫无预兆地转过身。
本来要吓人的文静反而被吓了一跳。
这才是真正地吓一跳，不像刚才被喊CUT的那条那样，带着明显的表演的痕迹——
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捉弄成功了，所以心里想象的都是对方被吓一跳的画面，嘴角都是上扬着的。
近在咫尺，在对方突然转过身。
距离太近了，所以即便剧本上写着周凛会在这个时候转过身，凌琳还是被吓了一跳。
真情实感的惊吓自然要比方才完全用表演的技巧去掩饰惊讶要生动得多。
晏北归盯着董晓风的那台摄影机画面，傅波喊了CUT之后，演员这一场戏演得确实比刚才要好很多。
的确都是很细微的差别。
但是因为这末节的改变，人物张力和画面感一下子就有了质的不同。
就算是创造周凛跟文静的人是他，如果是他坐在监视器后面，只怕也不会一下子就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差别。
傅波对人物的拿捏确实有着寻常人所难以企及的敏感度。
晏北归视线落在监视器后头的傅波身上。
对方正全神贯注盯着监视器。
晏北归眸光沉沉。
认真的小少爷，比任何时候，都更有魅力。
拍摄还在继续。
文静嗔怪道，“哎呀！你这个人，背后长眼睛了不成？怎么每次想要吓唬你，都反而被你给吓一跳！”
“你身上的甜味的果香后调，很好辨认。”
男朋友竟然能够轻易就闻出自己所喷香水的后调，尽管因为没能成功吓到男朋友而感到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更多的是一种幸福的甜蜜。
文静挽住周凛的胳膊，“你这人的鼻子也太好使了。”
汽笛声声。
渡轮快要靠岸，文静兴奋地指着不远处，风景如画的岛屿，“看！是狩猎岛！真的跟H.T官网上的宣传图上一模一样呢！周凛，我们终于到了狩猎岛了！”
“嗯。”
略显淡漠的低沉男声，被渡轮的汽笛声所吞没。
其余是一个玩家各自带着兴奋的笑容，拎上自己的行李箱，相继下船。
“CUT——”
因为感冒还没好。
傅波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闷闷的，语气却是藏不住的兴奋。
“很好。这回一次性过了！”
不仅仅是盛文熙和凌琳两人都松了口气，其他演员也跟着松了口气。
在渡轮上的这一场戏算是结束了。
平泉岛白天的温度还是很高的。
演员们三三两两，在剧务搭的凉棚内休息。
棚下都站满了人，傅波也就没过去挤，蹲到了一棵树下，手里头还拿着从董晓风手里顺的小电扇。
这姿势，但凡他前面要是摆着个瓜果摊，仿佛随时都能开张，吆喝开卖水果的节奏。
晏北归从片场找了小凳子，自己坐了。
“喂喂喂，过分了啊。”
傅波起身，踹了踹晏北归的脚，“好歹拿两张过来吧？”
晏北归抬起头，“想坐？”
傅波：“……”
这句式，这语气，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上回堪景的时候，他要这人的外套，可不是被哄骗去一个吻，才顺利把外套给扒拉下来呢么？
傅波给气笑了，“不是，我这聘请的到底是助理，还是祖宗啊？”
老板还在巴巴地在树下蹲着呢，助理倒是坐得挺稳当。
晏北归把手中的保温杯往前一递，“喝了，凳子给你。
“这里头装得什么？”
“一丈红。”
神特么一丈红。
傅波其实也猜到了，多半是感冒冲剂。
感冒挺影响工作状态的，傅波其实前几天就有点熬不住了，又实在不想吃药，就一拖拖到了现在。
傅波接过去，捏着鼻子，喝了几口，把保温杯给递还回去，“我喝了。你起开，把凳子给我。”
“小宝。”
一道清和温柔的嗓音从傅波跟晏北归两人前面响起。
傅波握着保温杯的手一僵。
晏北归反手覆在傅波握在保温杯上的那只微微发颤的手，站起身——
目光对上，站在他们两人不远处的顾时。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小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