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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节操 ...

  •   傅波给栖鸦回复信息后,就时时盯着手机。

      手机屏幕就是没有再亮起。

      信号是满格的。

      傅波还是多此一举地把流量给关了,又给重新连上。

      微博能够照常打开。

      很好,信号没有任何问题。

      傅波试着换位思考一下。

      要是许多年前有个小迷弟加了他,刚加他的那段时间天天找他找得勤快,后头人就不出现了。

      隔了好一阵子才出现在书评区。

      现在,他有事找小迷弟,小迷弟却过了很久都没回……

      这么代入地想一想。

      唔,栖大怕不是已经拉黑他了?

      他要不要再发一条,试试看还能不能成功送达?

      但是万一对方只是有事在忙,或者已经睡着了呢?

      他这么频繁地发过去,会不会招人烦?

      傅波这心里头就跟哪吒闹过的那片海似的,那叫一个翻江倒海。

      “两位导演也辛苦了。”

      “导演辛苦了。”

      大家都各自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东西,跟傅波还有董晓风打过招呼后,陆陆续续往外走。

      剧务组收拾着现场,把桌凳这些都归为原位。

      傅波手里头拿着手机,脑袋沮丧地往桌子上一抵。

      他之前看见信息就应该马上回复的!

      至少能知道栖鸦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董晓风走了过来,“打算在这过夜呢?还不走?”

      傅波没精打采地抬起头,刚想回答,大殿里的灯忽然暗了下来。

      “怎么回事?”

      “停电了么?”

      “是不是跳闸了?”

      大殿里陷入黑暗,大家吓了一跳。

      好在现在一个个的都有手机,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周遭就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你们这会是开完了吧?这灯应该可以光了的哦?”

      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缓缓朝大殿方向走了过来。

      好家伙,原来是祠堂看门的大爷,见他们大部人都已经往外走了,就把大殿的灯给关了。

      “不用麻烦了。大爷,我们马上就走了。”

      董晓风赶紧代为答话道。

      都这么晚了,祠堂大殿的灯一直这么亮着,他们还吵吵嚷嚷的,人老伯怎么睡觉?

      是他们欠考虑了。

      大部分人都已经走了,剩下的一些还没走的,就打开手机手电筒,用手电照明。

      大爷手持手电,和来时一样,佝偻着腰背,慢腾腾地走了。

      董晓风转过头,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傅波不见了。

      董晓风也没慌,这么大个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么。

      手电筒在周遭照了照,果然,晏北归也不见了。

      啧。

      这两个家伙。

      敢情不是上岛上拍戏来了,是公费来谈恋爱来了吧?

      “还好?”

      天井的石阶上,晏北归转过头。

      傅波怕黑。

      尤其是像刚才那样,忽然陷入黑暗,会令他特别惊惶。

      手心盗汗,双腿发软,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

      也是因为这样,晏北归才会在忽然停电的那一瞬间,就趁着谁也没有察觉的时候,将傅波揽至大殿圆柱的后面,就是为了避免傅波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失态。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跟傅波两人坐在天井的石阶上。

      人都走了,手电筒的光亮消失。

      庭院却并不昏暗,因为有月光照进来。

      傅波语气轻松,“啊。好得不能再好。”

      “现在能走?”

      “嗯哼。”

      傅波拍了拍屁股后头的灰尘,站起身。

      双腿力气不足,还没完全站起,又一屁股坐回在了石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逞强有意思?”

      刚才那一下摔得是真的挺疼,傅导又是个不耐疼的主,疼得都快飙生理眼泪了,嘴里还是没个正经,“这不是以为能顺势来一个投怀送抱呢么。哪知道晏哥你坐怀不乱,这孤男寡男的,你也不知道吃点豆腐,扶我一把什么的。”

      晏北归难得没埋汰他。

      圈住傅波的腰身,让他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扶他站起身。

      “谢啦。晏……”

      傅波道谢的话都哈没说完呢,晏北归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手。

      靠自己根本站立不住的傅波整个人向前扑跌。

      晏北归张开手臂,傅波扎扎实实地摔到他的怀里,“像这样么?”

      吃点豆腐什么的。

      后面一句话晏北归没问出来,可傅波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

      傅波给气笑了,“操。你无不无聊?”

      他不就是一时嘴贱了呢么,至不至于这么报复他。

      晏北归抬了抬眼皮,作势又要松手。

      “别,别,别!”

      傅波可劲地抱住晏北归的腰身,“跪求晏哥吃我豆腐!”

      节操什么的,不存在的。

      别说,月色清明,四下无人的,还确实挺合适干点什么。

      就是小少爷现在的情况,不大允许发生点什么。

      晏北归扶着傅波,慢慢在地上坐下。

      傅波这会儿双腿还是没什么力气,走不了,两人只能就这么暂时坐在这石阶上。

      “真特么冷啊。”

      傅波把加绒的防风衣的拉链拉到最高处,整个人还是冻得发抖。

      冷意从屁股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钻,丝丝渗透的感觉,齁冷齁冷的。

      这岛上的温度实在是太变态了!

      “腿借一下啊。”

      也没等人同意,屁股往晏北归大腿上一坐。

      这下暖和多了。

      屁股下面不是有死死的冷气渗上来,而是暖呼呼的。

      晏北归撩了他一眼,“我同意了?”

      傅波理直气壮,“你也没反对啊。”

      晏北归一只手抱着小少爷后腰,一只手抱着他腿,作势要把他给摔出去。

      傅波一把将人脖子给勒住,视死如归,“你扔吧!大不了咱俩同归于尽了!”

      “松手。”

      “那你还扔不扔了?”

      晏北归到底没扔。

      倒不是怕傅波那点抓猫的力气,是怀里的小少爷真的冷。

      身体都有点发抖。

      没忍心,心疼了呗。

      傅波心安理得的赖在晏北归怀里,这也不冷了,身体也不抖了。

      “看!天上好多星星!”

      这话题转移地,够蹩脚的。

      晏北归却还是顺着傅波手指的方向,抬头看了过去。

      漫天星斗璀璨,夜空犹如一条缓缓流淌的银河。

      这样星罗密布的夜色 ,在江城是极难看见的。

      人间烟火将真正夜色的光芒都给盖住了。

      晏北归也曾经一度非常喜欢头顶的这片星空。

      只不过,后来,这片岛屿连同这片星空在内,都曾经他嘴厌恶的存在。

      “现在能走了么?”

      晏北归收回目光。

      “不能。”

      但凡能走,他能坐这儿吹冷风?

      “晏哥,咱们来聊聊天呗?”

      傅波手肘碰了碰晏北归。

      “为什么怕黑?”

      傅波身形一僵。

      这人故意的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

      这是指望着他自己识趣地闭嘴呢。

      嘿。

      他还偏不。

      “我怕黑是因为有一回放暑假,我跟我哥还有家里的几个亲戚小孩儿一起玩捉迷藏,结果我躲在草丛后面太困了,睡着了。那是在我姥爷家,我姥爷家后面是一大片山林。我们几个是在山林里玩的捉迷藏。好家伙,我醒来就我一人,荒山野岭的。

      我也不敢哭,怕把野兽什么的给招来。后来是顾时,打着手电筒,把给我找着了。

      就跟命中注定似的。

      我姥爷,我姥姥,傅明裕,冯女士,傅曲,还有我姥姥,姥爷的隔壁邻居什么的,那么多人,进山林里找我。

      怎么就是顾时把我给找着了呢?

      我当时也就五六岁吧,顾时比我大不了多少,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七八岁的孩子,一个人,穿过漆黑的山林,把我给找着了,你说神不神奇?

      晏北归:“……”

      他后悔了。

      不该问小少爷这个问题。

      自己给自己找醋喝。

      啧。

      “听我姥爷说,说是顾时为了我,晚饭都没吃,在山里头找了一夜。

      当时我姥爷还感叹,说顾时待我真好,说比傅曲这个当哥的对我还好。

      我心说,那可不么。

      我跟顾时可是穿开档裤的时候就在一块儿玩了,傅曲一直在寄宿小学,要论亲近,那肯定是顾时跟我亲近么。

      哈哈。我姥爷的心可偏,其实傅曲待我一直挺好的。

      总之吧,那之后,我就有点应激反应。

      怕黑,不能一个人待在完全阒黑的环境里。”

      别看傅波现在说得轻描淡写的,当年是真真切切,被吓着了。

      五六岁大的孩子,被一个人落在山林里头。

      又是夏天,山上虫蚁,爬蛇经常出没的季节。

      一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山林,风吹树摇,都能被当成是野兽在靠近。

      不敢哭,怕真的把什么东西给招来。

      所以只能死命地抱住自己,身体抖得跟落叶似的,也只能强迫自己迈出去。

      未知的恐惧才是深渊。

      当晚傅波就生了一场大病,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差点人就没了。

      这些傅波都没说。

      可晏北归哪里能猜不出,事情肯定不像是小少爷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怕黑怕到这步田地。

      究竟是多少的年纪被一个人落山里头了,又一个人在大晚上的山里头,摔过多少次跟头,憋过多少回眼泪,才会体力不支地昏倒在山上?

      醒来后是不是还后怕过?

      万一当时没有被找到。

      是不是人就这么没了?

      玩捉迷藏睡着了,还把自己给落山林里头,听着挺逗。

      设身处地,就远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还有那个顾时。

      既然当年好得焦不离孟,孟不离砣的,好成一个人似的,为什么分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在小少爷很长时间消失在他书评区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晏北归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

      傅波没提这一茬,他也就一个字都没问。

      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少爷跟顾时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这个人,今后会是他的。

      知道傅波绝不会想要自己同情他,晏北归配合着夸他,“真行!小说都编不出这种情节!”

      “嗯啊”。

      傅波是半点没有羞臊,头点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做男人,必须得行!”

      晏北归给生生整笑了。

      小少爷大部分时候固然招人烦,可有时候,也的确是可爱得招人

      “该我问了。”

      “晏哥你为什么怕打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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