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毒发（修） ...
-
饭后鸣人在房间午睡，秋叶泡了壶药茶，坐在廊檐喝着，看天上云卷云舒，庭前花开花落。
云倒是有，但庭前只有黄泥土。
意境有了就行，不用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顿了一下，秋叶又捧起茶杯满足地喝起来。
但院子这样空着确实浪费，要不等会就去定制几个花架，再去山中一族买些花草，最好移植一棵大树，在树上绑个秋千，再摆一张躺椅，放一个小桌。
夏天，蔷薇藤爬满墙壁，院内茉莉花、波斯菊、玫瑰花开得热烈，晚上在树下吃着红通通的冰西瓜纳凉；冬天花木枯萎，唯寒梅独自绽放，天气不错的时候，备一壶热茶，在院里赏花看书晒太阳。
神仙也没这么好的日子。
秋叶正美美地想着，突然手中茶杯落地，碎片飞溅，低头双手紧紧抓住廊檐边，全身突然开始颤抖。
她脸上神色痛苦，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眼里血色弥漫，从心底升起暴戾，耳边隐约有人在说：杀了他们，他们该死，把他们都杀了，用鲜血盛开的玫瑰来平息你的怒火。
“啪”的一声，廊檐的木板被秋叶拍碎，疼痛换来片刻清明，秋叶捡起一块茶杯碎片插进大腿，闷哼一声后，身上的暴戾气息如潮水般褪去。
秋叶靠着廊檐喘着粗气，这次的“蓝罂粟”发作算是挺过来了。
团藏这个老东西，真是死了也让人不得安身。
头脑昏沉，疼痛让她还保持着清醒，秋叶微微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等待筋疲力尽的身体恢复。
为防鸣人突然醒来看到她这副样子，秋叶取下耳朵里的减音器，注意地听着屋里的动静。小家伙倒没醒，院子里却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掀开面具，皱眉看着秋叶。
秋叶面色雪白，下唇瓣破裂，额头和两边太阳穴的血管凸起，几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左腿上插着一块碎瓷片，流出的鲜血将地面染红。
非常狼狈的状态，但秋叶唇角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双手放松地搭在廊檐上，丝毫不像刚被毒素折磨过的人。
这个人怎么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黄鹂赶紧走过去蹲下查看伤口，生气地质问道：“不是说发作时间固定，你怎么还会倒在这里？”
太吵了，秋叶掏了掏耳朵，把减音器又戴上，有黄鹂在就不用她注意动静了。
“呃，忘了。”秋叶偏头避开黄鹂的视线，她会说是因为这两天太高兴，忘记了发作日期吗？当然不能，太丢脸，有损她高大威严的形象。
全木叶知道秋叶中了“蓝罂粟”的就只有黄鹂，她今天是算着日子特意来看秋叶的，没想到就让她撞见了这样一幕，秋叶每次毒发都让她恨不得把团藏挖出来鞭尸。
黄鹂动作熟练地取出医疗包，将手放在瓷片上，提醒道：“我拔了。”话落黄鹂毫不拖泥带水地将瓷片拔出，倒上酒精清理伤口。
“嘶。”秋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更白了。
黄鹂将伤药抖在伤口上，再轻轻地缠上绷带，然后掏出一块帕子递给秋叶，“脸花了，擦一下。”
秋叶接过，听话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扶我进去洗漱，得在鸣人醒之前把一切痕迹消除。”
黄鹂尽职尽责地把前任领导扶进卫生间，然后出来把染血的黄土铲掉，又找来扫帚把碎瓷片、血泥土和廊檐木屑清扫干净，当真是任劳任怨。
当然也不做白工，黄鹂十分不客气地打开冰箱，将里面冷藏的各色糕点取出来，再拿了一罐啤酒，这才回到客厅沙发坐下。
黄鹂打开电视，调到动画频道，吃着糕点喝着啤酒，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秋叶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出来，就看见黄鹂对着电视咯咯咯地笑着，“今天这么空闲，不忙吗？”
“作为您的嫡系部下，火影大人什么任务都没交给我。”黄鹂嘴里吃着一块铜锣烧，声音模糊地回答。
没想到三代目忌惮她到了这个地步，连面子工程也不做一下，不过她本身也没打算让黄鹂继续留在暗部，“既然如此，你写报告转为特别上忍吧。”
“好啊，回去就写。”黄鹂看着电视，头也没转地回答。
黄鹂还是这么听话，什么都不问地按她说的去做，秋叶感慨地坐在黄鹂旁边。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黄鹂突然转头认真地问。
秋叶简洁地回答：“喜欢。”
“那就好。”黄鹂点点头，便又转头专心致志地看起动画片来。
秋叶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抵御毒素侵蚀让她精神疲惫，昏昏欲睡，“卡卡西最近是不是很忙？”
“是啊，快忙死了吧，谁让他深受火影大人信任，现在几乎是交了任务马上接任务，真可怜。”看电视并不打扰黄鹂对卡卡西一贯的冷嘲热讽。
唉，秋叶在心里长叹一声，是她连累卡卡西了。
而没有得到秋叶附和的黄鹂，十分不高兴，喜欢的动画片也不看了，转头就向秋叶发射火力，“你说你，堂堂暗部一枝花，怎么就看上卡卡西那家伙了。卡卡西总遮着半张脸，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还总耷拉着，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怎么会呢，硬说配不配的话，也是她配不上卡卡西，秋叶继续保持沉默，希望黄鹂能就此放过她。
黄鹂深知，秋叶的沉默就是不认同，更生气了，于是加大火力输出，“怎么你还不同意，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卡卡西实力比不上你，身份没你高，长得没你好看，又不如我了解你，你凭什么对他那么好？”
这语气怎么听着那么像吃醋，秋叶有点受宠若惊，但也知道这只是小孩子对朋友的占有欲，对你好的人突然对另一个人和你一样好时，不可避免地会产生这种情绪。
看来以后在黄鹂面前还是不要提卡卡西好了，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我对他也没多好。黄鹂，从来就只有我配不上卡卡西的，没有他配不上我的说法。”
闻言黄鹂就要争辩，但秋叶没给她机会，继续说道：“现在我连忍者都不是，卡卡西是出色的暗部，实力高于我；我是外来忍者，卡卡西是木叶名门之后，身份高于我；我黑发黑眸长得毫无特色，卡卡西是银发写轮眼，相貌高于我；最后他的确不了解我，所以我对他并不好。”
她什么都没为卡卡西做到，真的很愧疚，不敢说自己对他好。
一边听秋叶说，黄鹂一边翻白眼，最后说到她对卡卡西不好时，那白眼都快翻到天际了。身份和实力就不说了，那有比长相这样比的，你秋叶三战的时候暗地里为卡卡西解决了多少麻烦，没有你他左眼的写轮眼还能好好呆在他眼眶里面吗？没有你陪他训练他能这样快速地成为暗部小队长？
黄鹂到底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然他们的谈话必然走向不可预料的方向，过去太沉重，她和秋叶都不太想回忆。
于是黄鹂找了个轻松的点继续话题，“卡卡西从没在人前取下过面罩，说不定就是为了掩饰长的丑，蹋鼻头、歪嘴或者龅牙，要不就是脸上长了颗毛茸茸的黑痣。”
对于损卡卡西，黄鹂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高水准。
卡卡西面罩下的真相，秋叶也一直想知道，所以她曾在一次训练中可耻地将卡卡西查克拉耗尽，趁机一掌将其劈晕，悄悄揭开面罩解惑。
结果自然没让她失望，惊为天人，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卡卡西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看甚至连初吻都没了。
总之，卡卡西整张脸很帅，帅得让人走不动路的那种。
面对黄鹂的诋毁，秋叶自觉有义务为卡卡西正名，“我见过他面罩下的脸，很正常，也很帅，没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的？”黄鹂十分怀疑，要是真像秋叶说的，卡卡西有必要特意在人前隐藏？为了什么，耍酷搞神秘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秋叶回。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岂不是少了一个黑卡卡西的点，感觉自己找的这个话题，让自己亏大了，黄鹂有些没精打采，并不好奇卡卡西到底长得多帅，敷衍地回答：“哦。”
黄鹂还真是小孩脾气，在她面前毫不掩饰什么都摆在脸上，这遗憾失落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秋叶忍不住伸出魔爪准备对黄鹂的脑袋下手时，楼上传来动静。
鸣人醒了。
“你要见他吗？”秋叶问。
黄鹂拍拍手上的面包屑站起来，说：“算了吧，等我下次穿常服再和他见面，先走了。”
开门出去的黄鹂手里还抱着一盒铜锣烧，反正秋叶是给她准备的，不拿白不拿。
***
秋叶牵着鸣人的手缓步走到沙发，问：“我去书房有点事，鸣人能自己在客厅看电视吗？”
“能。”鸣人脆生生地回答。
虽然他喜欢热闹，但也习惯一个人呆着，况且秋叶就在隔壁，不算只有他一个人。
小家伙太乖巧，秋叶爱怜地揉了揉他那头金发，“饿了就吃蛋糕，电视机旁边的牛奶都是你的，渴了自己拿来喝。”
“嗯嗯，我知道啦。”鸣人点头，拿着遥控器调台，刚来那晚秋叶就教过他了，现在操作已经很熟练。
秋叶嘱咐完便走去书房，在离开鸣人视线后，才垫着受伤那条腿，一瘸一拐走进与客厅紧邻的房间。
所谓的书房名不副实，只有书架没有书，最显眼的是一张大祭案，祭案上摆着那个朱红漆盒和一个鎏金香炉，靠窗有一张书桌，桌上有笔墨和卷轴，书桌对面摆着一套素色休闲沙发。
秋叶轻一脚重一脚地走到祭案前，拉开抽屉，拿出三支冥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烟雾袅袅上升，清凉的香气传出，很快弥漫整个空间。呼吸间，香味被秋叶吸入体内，让她的头痛缓解了些许。
这种香是专门用于辅助治疗“蓝罂粟”的，用了很多名贵药材，特意做成冥香样式掩人耳目。
直到内心彻底恢复平静，秋叶坐到书桌前，铺开一个空白卷轴，毛笔蘸上浓墨，笔走龙蛇后，“和光同尘”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秋叶已经很努力地收敛了，但笔锋还是很凌厉，且蕴含了她浓缩的杀意，是个人一看就能发现她内心的不平静。
卷起来丢到一边，秋叶又重新打开一个卷轴，这次一笔一划慢慢写。
还是不满意，丢，再写，再丢。
练书法是为了平心静气，修身养性，也是一种辅助治疗的方法。
秋叶不知疲倦地写着，最后终于写出了一副自己还算满意的字，挂在了书房墙上。
和光同尘，和其光，同其尘，收敛锋芒，与众无异。
这是秋叶对自己的告诫，自作聪明已经让她失去太多。
将废的卷轴收进储物箱，秋叶疲惫地坐到沙发上休息，闭上眼冥思接下来的计划，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秋叶被一阵忽大忽小的声音吵醒，分辨之后，原来是从隔壁电视机里传出来的。
秋叶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才想起来电视靠的是书房这面墙。
昨天真是忙晕了，等卡卡西回来就让他帮忙把电视移去对面。
“水遁，水龙弹。”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接着传来鸣人的惊呼：“哇，厉害，厉害，这个忍者太厉害啦。”
秋叶通过减音器听着，走到窗边，屋外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我也要当忍者，打败坏人，拯救世界。”鸣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打败坏人，拯救世界，好大的口气。
走廊传来脚步声，轻轻的，显然落脚的人十分小心。
鸣人没来过书房，不敢造次，到了门边先探进一个脑袋观察，眼睛转一圈，在窗边找到要找的人，她逆着光正微笑着向他招手。
他想也不想就跑过去，“秋叶，秋叶，电视里的忍者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厉害。”
秋叶接住飞扑过来的小家伙，揉了揉手感很好的头发，蹲下身和鸣人视线齐平，“鸣人以后要当忍者吗？”
“嗯，嗯，忍者很厉害，我要学忍术。”鸣人手舞足蹈，向秋叶表演刚才电视里忍者的战斗的动作。
小家伙的模仿能力还挺强，手脚比划两下，再有模有样地站着结印，没有水就自己配音：“哗啦哗啦，坏人被冲跑啦。”
秋叶忍俊不禁，问：“鸣人为什么要当忍者？”
“学忍术，变厉害，保护秋叶，保护村子。”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面前的鸣人慢慢和寒月重叠，寒月小时候也经常嚷着要保护她，他也的确以他的方式保护了她。
秋叶拍了拍自己脑袋，让自己不要想太多，鸣人不是寒月，不会像寒月那样轻易就死去。
香炉里的三支香已经燃尽，秋叶牵着兴奋的鸣人走出书房，低头对还在感叹忍者厉害的鸣人说：“鸣人以后会是一名很厉害的忍者，所以我们去吃拉面庆祝吧。”
折腾了一天，晚饭实在不想自己做，贤妻良母要求请假一次。
“好啊，去吃拉面咯。”鸣人批准道。
小家伙兴奋地跑在前面，秋叶迈着伤腿苦哈哈地在后面追，很想问：请假能撤销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毒发（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