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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雾霭沉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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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空晴被安乐摆了一道，立马变了脸色，他也不生气，只是严肃道：“你们放心，我来此就是解决这件事的。”
明润哼出的“嗯”太轻，随风飘散。
安乐急道：“明润，别掉以轻心，这家伙在哄你骗你的信任！”
不用安乐提醒，明润也知道贺空晴没这么好说话，他给予安乐一个安心的眼神。
高瑜在三人之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一头雾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安乐把高瑜拉到自己身后，郑重其事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什么都别信，记住没？”
贺空晴无奈道：“安乐你这么说，我都成什么人了？”
他也没怎么样吧，何必处处防备呢。
“坏人。”安乐觉得贺空晴就是在拖延时间，那雾霭慢慢变小，有重新变回白雾的架势。
“告诉你的雾霭，停下对无辜百姓的残害！”
雾霭听罢，又目露凶光，死盯着安乐，如果不是贺空晴在这，势要用目光将她杀死。
“成仙要是这么重要，你成妖后为何不继续修炼？据我所知，妖向善也能飞升。”
安乐下巴扬起，传销的讲师上线，和他好好掰扯掰扯。
雾霭气喘如牛，面红耳赤，欲要和安乐争辩。
贺空晴摆摆手，雾霭十分听话，恭顺站在他的后面不再抬头。看得出来，他极度不甘心。
他到底有什么把柄捏在贺空晴手里，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当初雾霭只差五年就能飞升，缅苍山一夜之间怨气爆发，几千年的努力变成泡沫。你以为再坚持，谈何容易？”
安乐不吃这套，对峙道：“所以之后他黑化了对吧？”
贺空晴和雾霭相视无言，安乐继续说道：“呵，被我说中了。精灵要求至纯或至善心性，就能飞升。他不谙人事，算得上至纯。一条路关闭了，不能走另一条，就应该至善难做到就放弃吗？在修炼中，他可有凭着善良做好一次好事？”
雾霭的颜色又变淡了，近乎透明，始终低着头。他的嘴唇一撅一撅，似乎不服气。
“他没有对吧？他对至纯至善有多少了解？缅苍山怨气爆发入侵他的身体，摧毁他的努力，多可笑的理由。贺空晴我问你，我们站在缅苍山多久了，怨气入侵了多少？”
贺空晴未尝不懂安乐的意思，可是牺牲一群人的利益，去成全另一群人的利益，凭什么？
雾霭身体变得轻盈，半透明的虚体在颤动，他在哭泣。
他的记忆线被拉回几千年前，他有想过靠积善行德重新来过，可是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纯净了。
明润陷入思考，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不论何事安乐永远站在自己立场上反驳别人，这一点很头疼。
安乐乘胜追击，“看来你们都听懂了，不是怨气毁了他的修炼成果，怨气只是短暂侵袭他的身体，他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内心深处的黑暗释放，和怨气混为一体，最后成了妖怪。我说的对吗？”
雾霭情绪激动，不停抽噎。他和他们不在一个次元，他身上穿的还是几千年前的衣服，发髻千年前的样式。粗糙的衣袖被他的泪液打湿，脸上的污泥混着泪水越发凄凉。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么久不张嘴，她还以为他是哑巴呢。
原来雾霭和他其他六个的伙伴，出生于此，携手共同修炼，期盼一起飞升。怨气爆发后，整个缅苍山的生物受到侵蚀，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他们精灵黑化的黑化，死亡的死亡。
当时怨气在整座山脉中流窜，他们七个被阻隔在内，无法逃出。合计一下，他们决定暂时合体，缅苍山上曾经有块灵石也哀求带他一起。
于是他们共同化为了七星剑。
后面被贺空晴所获，带上天界。
雾霭说出自己过往的遭遇平静多了，擦干眼泪，又是死气沉沉状态。
“比起死在那场浩劫的精灵，你们很幸运不是吗？你们虽然不是自己成仙，但也以另一种方式在天界获得一隅。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私下凡间？”
雾霭呆呆站在贺空晴身边，装作听不见。
安乐目光转向贺空晴，等着他来解答，片刻，贺空晴突然冒出一句，“大小苍镇的事我会给你们个满意的答复。”
安乐犹豫片刻，他们寻雾霭就是解决事情，现在贺空晴都这么说了，要不要就顺着台阶下？
只不过，她还有很多好奇的点。
安乐试探性问道：“贺空晴你回答我，怨气是如何出去的？又是如何只聚集在同一个地方？”
贺空晴笑而不语，明润抿嘴也在思考，高瑜头发都快抓秃了，还是不明白他们三个在说什么，几次想说话都乖乖闭上了。
雾霭期待又乞求着望着贺空晴，眼神渴切，安乐看在眼里。
雾霭都下来十多年了，凭贺空晴的心性，若要有心捉他早动手了。此番随行，他不是来捣乱就是计划有变。
她敢打包票，雾霭绝逼是在他的授意下回来的，而且搞不好还达成某种交易，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贺空晴的需求是什么。
每次发现贺空晴奇奇怪怪在谋划什么，她便惴惴不安，这么多次，她想破脑袋也连不成一条线。
贺空晴黑了脸，雾霭和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拔出七星剑，有一个卡槽在等着他，雾霭绝望了，流着泪化为一束光，回归剑里。
安乐唏嘘，刚刚她于心不忍，没说出实情。
精灵没有实体，当他们选择合体为剑时，他们就回不去了，他们已经不是妖了。经过几千年的禁锢，雾霭早已成为剑灵，只是他浑然不知。
安乐又一想，妈蛋，贺空晴的剑居然有八个剑灵，这谁能打的过。他不如篡位算了，他到底啥时候篡位？
剑归了鞘，高瑜小声问道：“安姑娘，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这件事就算完了？”
安乐叹了口气，幽幽望着贺空晴道：“嗯，就算完了，我们回去吧。”
希望这家伙说到做好。
“完了？”
高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小苍镇那么多次他以为结束的时候，安乐却说早着呢。这次他学聪明了，可现在又说结束了，生活好难，修仙好难。
“剩下的就交给……我表哥处理。”
高瑜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问道：“安姑娘，你表哥名讳不是慕俊逸吗，为什么你刚刚叫他贺空晴？”
安乐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一激动说漏嘴了。
尴尬笑道：“啊哈，我有吗？”
安乐为了掩饰难堪，掉头就走。
“有啊，贺空晴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和曾经贺氏最后一任家主名字一样唉。”
高瑜追在安乐后面，笑容爽朗，表情八卦，安利道：“安姑娘，你听过贺空晴的传说吗？相处他长得凶神恶煞，还孔武有力，单枪匹马就能和魔族硬碰硬。”
“呵呵，这么厉害呐……”
贺空晴一头黑线，凶神恶煞……他吗？
安乐给明润使眼色，明润摇头叹息，这丫头，每次都给她收拾烂摊子。
“高复光，明润有话要对你说。”
高瑜停步，明润眼眸发光，与他的眼眸对视，高瑜被定住。
“看着我的眼睛，忘记今天提到的所有贺空晴相关。”
明润在眼旁打了个响指，高瑜恢复神智，不解问道：“明公子，为什么让我忘掉贺空晴相关啊？”
这下轮到明润尴尬了，他的法术从未失灵过，高瑜一个修为渣渣的弱鸡，破了他的命令术，打脸呐。
明润还想再试试，可他色手臂羞耻地抬不起来。
贺空晴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他对明润的水平了如指掌，难不成这小子体质特殊？
贺空晴瞬间移动到高瑜面前，四目相对。
“忘记和贺空晴相关的所有事。”
这次勾起了贺空晴的好奇心和胜负欲，天底下还有这种人，他之前还有侥幸心理，可能是他给高瑜输得仙气过多，这下他说不出话了。
贺空晴不死心，第二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流光帝君造他们六大家族的时候，难不成专门赋予高家特殊的天赋？
“为什么你们都让我忘记贺空晴啊？”
安乐急中生智，拨开他们两个，辩解道：“这是测试你看不出来嘛，我不是答应你要提高你的修为吗。你看看多有成效，你的灵力越强，别人对你的催眠就越无效。”
高瑜这个傻小子信以为真，乐呵呵抱着自己的剑傻笑。
“你们知道北边在何方吗？”
贺空晴指了个方向，高瑜谢过，对着北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振振有词。
“高家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孙高瑜定不负你们的厚望，每日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复兴我伟大的星宿宫！”
这个傻不拉几的小子……对了，贺空晴是个行走的指南针啊！
安乐深吸一口气，眼神怪异，上下打量他。
这个男人心思诡谲，肯定在下很大一盘棋，她的脑洞告诉她，他的雄心大志不可估量，谋划的巨网在一点一点收紧。
现任帝君只知道凭借着帝君的君权在存活，不懂用人之术，还心性多疑，心思死板。论修为不可知，论心机论城府肯定比不过贺空晴。他下课是迟早的事，坏了，她现在才醒悟过来，她抱错大腿了。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表哥～人家眼睛里进沙子，帮人家吹吹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