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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凌朗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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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锦连忙回过头去,望着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花聆面色依然苍白,显然是没太恢复过来,但倚在门边上,笑意还像以往那般甜,万锦赶紧迎了上去,扶住她,张口询问道:“你醒了?”
花聆点点头,又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安慰“嗯,我没事了,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刚刚起来的时候走路都不利索了”
万锦听得,眸里担心却没消退半分,扶着花聆还要往屋里走“还是再回去休息下吧,医师说你现在哪怕醒来也不适合走动。”
花聆嘴轻轻嘟起来,她拦住万锦的手,有点撒娇的意味“不了,没事的,我在里面躺着都快闷死了,到外面走动下”
万锦见状只好依她,扶着她走出来,当下了几步台阶,花聆才看到那个已经从座位上起来,毕恭毕敬的朝她行了一礼的小姑娘,花聆有点愣住,万锦在她耳边轻言“这是之前在冉镜山上救了咱们的女孩子,名叫初梅。”
花聆自从被夺了身躯,一直处于昏迷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中间眼前一黑,
再醒来后身上虽无大碍,但精神状态极差,可能被蛇咬到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一无所知,听得万锦向她说的话,心里明白可能是这个未曾谋面的初梅在这期间帮了她们,心里升腾起感恩,忙不迭的抬手去制止她的动作,虽然年龄辈分比她大了很多,但张口依然带着感激恭敬,
“快别这样,该行礼的是我们才对,多谢恩人的出手相助。”
花聆艰难的直起身子,要向她行一礼,初梅连忙扶住她,宽慰道:“无事,您这样才是叫我受不起。”
万锦扶着她慢慢坐下,也将这中间经历的事情娓娓道来,但中间却省略了那蛇王抢夺她的身体,与她打斗致她重伤的事情,初梅在旁边听时有点疑惑,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惊诧的声响,一个端着药的女子走了过来,嘴里说道:“你醒了,花聆姑娘”
是凌朗峰的手下,叫青卿,是掌门的徒弟,医术高明,掌门平时忙于门派中的事,于是便让她最优秀的徒弟去照顾她们,
青卿把手里的药放下,她生得貌美,性格又活泼开朗,语气轻快,一张口的嗓门也嘹亮,让人听得倒也被她带动,整个人都朝气蓬□□来。
她将药倒至一只白玉瓷碗里,药汁黑黢黢的,倒出来时还冒着些许的小泡,此时正滚烫着冲着上空飘着几缕轻雾,隐约的苦味顺着空气开始弥漫在周围,花聆面容有点勉强的向后退了退。
青卿开口道:“没想到花聆姑娘醒的这样快,我以为还要晕个几天呢,不过醒来了证明灵力已经快恢复完全了,大致需要个两三天就能完全痊愈了。”
说完将那药碗推到了花聆面前,花聆一见那被白色碗壁映衬着的更加深黑的汤汁,苦味仿佛更甚,面色有点僵硬
“来,喝吧”
花聆虽然很勉强,但也知道身体不适,得遵医嘱,手都微微颤抖地拿起那瓷碗,一闭眼一咬牙,一口气全灌了下去,那嘴里突如其来的绕着整个口腔的苦味差点再次给她熏晕过去,花聆放下碗,眉头轻皱着,万锦赶紧又在旁边给她多倒了一杯清水,交给她让她顺下去。
花聆喝完了那整杯清水,才算缓过劲来,口中的苦感减轻了些许,咂了咂舌开口道:“太苦了”
青卿笑了一下,抬手将那药壶倾倒,又倒了两碗“这是能稳灵力的药,良药苦口,药苦才说明药效好。”
说完又将那两碗推给初梅和万锦,初梅和万锦有点愣住,初梅开口道:“我们也得喝啊”
青卿说道:“对呀,你们也受伤了,自然也要喝了,之前没给你们喝,是因为还在治愈阶段,现在你们都好的差不多了,喝这个药喝个几天就能完全痊愈了。”
初梅回头看了看花聆被苦的那个样子,伸出手的时候也有点颤,紧皱眉头喝了下去,中间还被苦的呛到了,咳嗽了好几下才重新喝,
万锦却显得没那么严重,仿佛那极苦的药汁对她而言就是个普通的清水一般,拿了一碗,面色平静的喝了满杯,喝完擦了擦嘴,倒了一点清水再喝了下去,全程不动声色,只是并未用右手而是用的左手,
青卿满意的看着这三个病人都喝完了药,把药收了起来,刚想叮嘱一声,让他们多休息,还没到完全痊愈的时候,不能大意,
回头看了一眼万锦,好像是想起来什么,赶紧开口道:“哦对,万将军,你右肩上的伤痕一会我去给你敷药,这几日右臂最好别太用了。”
花聆听得连忙开口“什么伤痕?”
青卿正欲解释,万锦抢了先开口道:“无事,之前和那蛇妖打斗的时候被蛇尾抽到了右肩,没什么大碍”
青卿有点疑惑地刚想说点什么,万锦在桌子底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她虽不解,但见此只好也顺着话应道:“嗯嗯”
花聆听完倒也和刚才万锦向她所说的过程对得上,也便这样记下了,点了点头,眸里染上心痛,抬手轻轻抚揉了她的右肩,明眸低垂,张口柔声问道:“还痛么。”
万锦摇了摇头,望向她,眼眸里仿佛是一片情意深涌的瀚海,开口回道:“不痛”,声音轻轻的却仿佛蕴藏了深切的涵义。
二人这暧昧又甜蜜的气氛让旁边一个正拎着药壶的大电灯泡和正喝着清水的小电灯泡都忍不住撇了撇嘴,小电灯泡扭过头去,把目光转向手中的水杯,轻轻咳嗽了一声,大电灯泡转身,丢下一句“我去取药了”赶紧逃之夭夭
两人都被这声轻咳从刚才的氛围中拽出,特别是万锦,脸色有点微红,那阵慌张又重新写在了脸上,花聆又想恢复以往的调戏她几句,但身体不适,只得暂时算了,
三人又聊了点其他的事情,说到了初梅的家世,得知她现在无家可归,在这世间只是一人,说到这时,初梅的声音越来越低,还说她师父在临终时嘱咐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花聆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刚捡到慕言时候的样子,也是这般小,也是这般孤苦无依。
她咬了咬唇,带点请求的询问道:“不知...你可愿来我玉鸣山与我作伴”
初梅惊奇的抬起头,眸里闪出流光,花聆以为她不太愿意,赶紧说道:“如果你已经有想去的地方也没关系”
初梅连忙答道:“那您…是要收我为徒嘛”
花聆回答道:“你虽然有点灵力,但只是初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初梅眼睛里渐渐噙了泪,连忙起了身,在旁边行了一个拜师的大礼,张口改了称呼,恭敬的唤了一声师尊。
她从这一刻开始,有人替代了她已逝的师尊来教导她,便有了一个新的归宿。
花聆听到这称呼,心里震颤了一下,原本只是她叫别人为师尊,天天这样叫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当年她和师姐的师尊仙逝后,她们二人都已长大,在师尊弥留之际唤的那撕心裂肺的一声师尊便是最后一声了,如今却到了别人用这样的称呼来叫自己,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涌上心头。行为举止也被这一声约束规范了很多,
她有了一个徒弟,成为了一个授人课业的师尊。
她赶紧将她扶起来,眼睛里也慢慢噙了泪,心里感慨万千,真如她那日和她师姐所说,她也像师姐和慕言那般得了一个缘分而至的徒弟。
三人在这温暖的气氛里又聊了聊,又定着病好后一起回玉鸣山,等到过了一阵子,青卿拿着药来,众人回屋各自歇着去了。
青卿的手轻柔的沾了药膏给万锦上着药,上到一半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告诉花聆姑娘是她被占据了身体拿着赤魂伤了你”
万锦眼睛望着前方,静默着,正当青卿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声轻音传出,似在叹息,
“我怕她伤心。”
要是花聆知道是她的赤魂伤了她,还差点废了她整条胳膊,导致以后举剑都会痛,一定又恼又哀,和自己愤恨着,
她不想让她伤心,她只想让她永远那般喜悦的笑着,无忧无虑的,仿佛什么东西都不用背负一般。
她喜欢她笑,
她的笑刻进她的心中,眼中,每一寸骨骼里,好像就连身处在万云宗的极寒之地里身边都笼罩着温暖的光一样。
待到她们身体全部恢复好,向凌朗峰掌门和青卿行礼致谢后,便出了凌朗峰,她们二人刚走了一阵子就被迎上来的万云宗门生和玉鸣山新招的门生围住,簇拥回了各自的家。
花聆和初梅刚到玉鸣山,就看见不远处刚从别的地方寻找未果,得知花聆已经找到赶回来的白君寒和慕言。
花聆望着下了罗烟的白衣女子,虽只是几日未见,但仿佛隔了好长时间一样,冲上去拥抱住了她,白君寒急的平时一直平静的语气都加快了很多,又气又急的说道:“你这丫头,你这几天去哪了!都快吓死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