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一部之初遇》我主我心

5、第五章 我们还有彼此

　　他们三人穿过树林，临近崖壁前。
　　“可以放了我吧。”（中文）华少商弱弱地试探道。
　　童心停下脚步，看到后面没人追上来。遂把少商向正前方轻轻一拽，正好用枪顶住他的头顶。
　　“馨儿！”睿阳以为童心要杀少商，不免有些紧张。
　　少商也慌恐地看着童心，又看了看睿阳。“你，你……你”吓得一句整话也说不利索了。
　　童心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
　　“闭嘴！”童心抢了他的话，但是语气并不重。
　　“你给我记住！别再招惹我睿阳哥哥。也别对他有什么歪念头！他只想过他的简单生活，你在意的那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如果让我知道你敢算计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少商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有做声。
　　童心遂用枪柄猛地向少商的太阳穴上一敲，少商便晕倒在地了。
　　没等睿阳缓过神来，童心便把手枪往潜水衣里一插，拉着睿阳就跑去了崖壁边。
　　两个人向下看了看泛着浪花的海面。“没问题吧？”
　　“嗯嗯……”睿阳点头应了一声。两人便一起纵身跃下……

　　船在浪花中行着，夕阳的余晖照映在海面上。
　　睿阳在甲板上张望了一圈，看到童心一个人正歪着脑袋蜷缩在船尾的一角，并把头都扎在双腿里。
　　睿阳微跛着右腿走了过去，弯腰轻轻拍抚着她的头发。
　　“他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跟我说过一句话……”童心抬起头，脸上有泪。
　　“也从来没有好好听我说过一句话……我讨厌他……特别特别讨厌他……”
　　童心闭上眼睛，默默抽泣着，全身都在颤抖。
　　睿阳心疼地蹲下身去抱住了她。“果然，你还是个孩子啊！”
　　是啊，童心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
　　整整一天，童心所有的表现都让睿阳感觉陌生而不真实。
　　只有现在，眼前这个，才让他觉得熟悉。那个从小黏在他身边，对他哭，对他笑，一直依赖着他的小妹妹。
　　不管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不管她外表看起来有多么得干练，但是在内心深处，她依然是一个会害怕，会脆弱，会委屈，会无助的十七岁的孩子。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无所谓。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今天这样是我最不想的……对不起，哥哥……对不起……”童心的神情悲伤而落寞，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
　　听到童心这么说，睿阳更心疼了。
　　“馨儿，别怕……我了解这么多年，你心里的委屈……我懂的，等你再长大一点，应该就能看得开了。”
　　睿阳抱着童心，轻轻拍着她的头。“我们以后……还是少回来吧。父亲身边还有少商他们，应该不会太孤寂……”
　　童心遂更用力地抱紧了睿阳。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童心才从他怀中坐直了，擦了擦眼泪。关切地把手扶到了睿阳的右腿上，“你的腿……”
　　“还好……”睿阳顺势挨在童心的身边坐下了。
　　“说来，还要谢谢你师父，幸亏他给我重新接过骨了……”边说边敲了敲自己的右腿。
　　“现在走起路来，都不太看得出来了。”淡淡一笑。
　　“对不起啊，我今天真的是脑子也进水了……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童心想到今天让睿阳在还是很冷的海水里游泳，心里满是内疚。
　　“哈哈……人呐，就是有惰性……”睿阳倒是很轻松，开始自嘲了起来。
　　“明明这两年我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是这心里，却总是告诉自己，我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什么的……所以就总小心翼翼的，也不敢跑，也不敢跳……但今天来回游了这么一圈才发现……原来真的已经没什么了……”欣慰地笑了。
　　童心面带迟疑地望着他。
　　睿阳立马看出了童心的心思，“当然，在水里时间长了，有点别扭总是有的，但真的没什么大事了，放心吧。”
　　为了安慰童心，还边说边抬起右腿来踢了踢。
　　“看今天这情形，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应该也没有回来过吧。”
　　睿阳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是啊，说实话，我也一直没有勇气回来的。”
　　童心这才忽然意识到，她那天说要回阖椟岛的时候，睿阳的神情是有顾虑的。
　　只是她当时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睿阳的心情。
　　她太理所当然地觉得睿阳应该和自己共进退了。
　　“我真的是……我应该想到的……又连累了你！”内疚得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说什么呢！”睿阳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肯定要跟着你一起来啊，我怎么可能再扔下你一个人呢。”
　　“可是……原本也没什么重要的……没你重要……”童心还是很内疚。
　　“胡说！这么多年了，你想见母亲，怎么会不重要呢……”睿阳说着，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童心能体会到睿阳此刻的感伤了，赶忙握起了他的手。“哥哥……”
　　须臾，她凝视了睿阳的侧颜好一会儿，“真不知道‘那个人’，如果知道你如今已经好了，该做何感想……”不禁感叹道。
　　睿阳心下一沉，“我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目光很坚定。
　　但从他的语气中，童心还是能感觉到一丝紧张和忧虑。
　　她霎时就明白了睿阳今天在弘烈面前夸张腿上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觉得睿阳残废了，才会一直忽视这个事情。
　　毕竟眼前这个高大挺拔、身心健全、外表出众、才华横溢的睿阳，才是她心目中的哥哥。
　　而多年前，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假象而已。
　　况且，两天前接她出狱的，不正是这样的哥哥吗？
　　这样的睿阳好好地出现在她面前，也会继续心疼她、爱护她、陪伴她的。

　　兄妹俩就这样肩靠着肩，迎着海风闭目养神着。
　　突然，睿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馨儿，你知道吗，今天的事……太不可思议了吧……所有的人都被你唬住了呢……”灵光乍现地转移了话题。
　　“阖椟山庄多少年都没这么乱过了……我还从没见过父亲如此无措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童心慢慢睁开眼睛，“哥哥你还是那么单纯啊。”意味深长地苦笑了一下。
　　睿阳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眨着眼皮。
　　“哪有什么神奇的，只不过是投鼠忌器罢了。”童心又恢复了沉着冷静。
　　“现在的阖椟岛上，恐怕只有龙泽才是那个最有头脑的人吧……”转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萧旭。
　　睿阳看着童心，思索着她的话。
　　“以我一人之力，对抗全岛……那就是一个笑话嘛！”童心自嘲地解释着。
　　“我今天打破了这百年不变的平衡，可他们却并没有准备好应对之策，如梦中惊醒一般……但是最先清醒的那个，是否会选择对我们痛下杀手呢？”
　　“龙叔啊……”睿阳恍然大悟，“他帮了我们对不对？”
　　童心低头笑了笑，有点无奈。“他确实做了明智的选择……”
　　又看向睿阳点了点头，“但那也是在帮他自己呀。”
　　睿阳还是忽闪着大眼睛。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好，做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童心突然严肃了起来。
　　“他应该会知道，如果有人敢伤你，我是一定会和他们同归于尽的！”
　　睿阳一惊，赶忙伸手捂住了童心的嘴巴。“瞎说什么呢……小小年纪的……”
　　童心遂放松下来，笑了笑。“当然啦……技巧还是有一些的。”
　　她站起来，转身大步走进驾驶舱，从萧旭手中接过了舵盘。
　　睿阳也充满好奇心地跟了过来，眼巴巴地盯着童心快点揭晓答案。
　　“刚刚说过啦，肯定是不能给对手准备时间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跟他们提前打招呼的原因。”
　　童心一边心不在焉地念叨着，一边驾驶着小船。
　　“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打乱他们熟悉的步骤，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斗。就是这么简单啦！”略显得意地嘴角一扬。
　　睿阳笑着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这哪里简单啦？庄子里的人可都是受过训练的…… 哎……你胆子也太大了。虽然我知道你从小胆子就大……”
　　睿阳自顾自地说着笑着，好像很为童心骄傲似的。
　　“他们那也算受过训练啊？要说当年刚上岛那会儿，是不是像他们吹得那么厉害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哼，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吧……”童心一脸的鄙夷。
　　“反正这么多年，除了萧旭，我还真没见过几个身手像样的……乌合之众罢了。”居高临下地评判着。
　　“更何况，现在在岛上哪还有什么忠诚可言，只不过是恐惧罢了。咱们在外面这么多年，还看不明白吗？”她转头看了看睿阳。
　　“都什么时代了，还用什么毒药啊、人质啊控制别人……当自己恐怖分子吗？没有法度，没有人权，还没有进取心！这样组织起来的人，能有什么战斗力？我怎么说也是正经参过军的好吧。”满脸傲娇得眉毛都挑上去了。
　　听童心说出这么多，也让睿阳定睛看了她好久。
　　“馨儿，你懂得好多啊……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说着眼眶就有些湿润了。
　　“没想到……你这么心思透彻，脑筋也灵光……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睿阳温柔地看着童心的脸，语气亲和，满是宠溺心疼。
　　“没什么苦不苦的，习惯了就好了。”童心明显有点想回避这个话题。
　　“馨儿，你在那个什么‘太空管理局’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
　　童心立马心下一紧，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看到萧旭还远远地靠在船尾。
　　“他们都知道鹞鹰战队的事了吗？”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没有……只有我……我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你的照片……”睿阳慌忙解释道。
　　“为了找你，我还被他们抓起来过呢。”
　　童心点了点头，又恢复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的舰队隶属于联合国，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嗯……政治啦……我也不太懂，不过我猜你也不感兴趣，所以搞得神神秘秘的。”
　　睿阳听了，神情有点紧张，不住地点着头“那我们今后要保守这个秘密对吧？”
　　看着睿阳谨慎的样子，童心却被逗笑了。
　　“嗯，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从过军的事，尤其是岛上的那些人……反正我现在也被踢出局了……”瞬间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她慌忙晃了晃脑袋，把这股情绪给压了下去，“以后就更没有什么必要谈这些了。”
　　“嗯嗯，我明白，放心吧。”睿阳并没有注意到童心刚刚的情绪波动，只是诚恳地点头答应了。
　　夕阳西下，船行在海面上，泛起了一阵阵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