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一部之初遇》我主我心

17、第十七章 幕后黑手

　　第二天清晨，小岛孤儿院。
　　在一片废墟中，当地警方正在仔细搜寻着。
　　原来的小二楼，地面上的部分算是彻底被毁掉了，地下室里更是一片狼藉。
　　前面的教堂和瓦房也基本上都被震塌了。
　　负责此次案件的警长，看着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从废楼里和烧秃的小树林里被逐一抬了出来，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
　　这时，他手下的一位男性警员走到了警长面前，“应该是意外引起的……”（法文）
　　“意外？”这鬼借口谁会相信。
　　警长激动地指了指周围的满目疮痍，“这难道是兵工厂爆炸了吗？”
　　他的态度虽然极度恶劣，但却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警员耸着肩歪了歪头，给他使了个眼色。
　　“你知道的，这里的情况……”一步上前，与警长肩挨肩凑近站着，也压低了声音。
　　“柯恩（Cohen）先生可不希望这里的事情被外面的人知道……”
　　“可是这教堂里的人都去哪了……”警长不免发出质问。
　　“谁知道……最近这个月没人来过……除了之前逃出去的那个小子……也许是实验引发了什么意外……”
　　“人数！尸体的人数不对！”警长显然不耐烦了。
　　警员也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思索着。
　　“孤儿院的那些人如果跑了……或者知道什么……”警长焦虑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告诉柯恩，别给我惹麻烦！”面目狰狞地恐吓着那人。
　　“好的好的……他们会尽快派人解决的……”
　　与此同时，一位年轻的女警员一直在他们身后观察着，并慢慢向他们靠近过来。
　　“长官，这好像是意外造成的……”她一副不太走心的样子。
　　“意外……对……意外……”那个男警员很满意女警员的结论。
　　“不过，听说这里之前有个孤儿院……还有那些尸体的身份还没有确认……”她转头指了指那些被摆放在地上的尸首。
　　“我建议上报总部，让他们多派些人来帮忙……”
　　“完全不需要……”男警员决绝地打断了她。
　　“这里是‘The Top’集团的产业，曾经捐赠出来建了个小型孤儿院，但是不久前刚刚迁走了。”男警员灵机一动，编出了一个故事。
　　“而这些尸体，应该就是处理善后的工作人员，因为某些操作不当，不幸引发了意外。”
　　女警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确定？”
　　“当然，我刚刚跟TT集团的人确认过了。”
　　女警员似信非信地眼珠一转，“嗯……那好吧，就按意外结案吧。”说完转身朝着警车走去……
　　陆续的，勘探的警员们也都纷纷离开了现场。

　　可等到夜幕再次降临之后，居然有人趁着天黑又回到了这片废墟——就是那个男警员。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原本是地下室的位置。
　　摸到之前那个从未被打开过的铁门前面。
　　虽然整间地下室都被烧焦了，但也许是特殊材质的原因，那间密室除了外门有些变形之外，似乎依然被严密的紧锁着。
　　他在门上仔细地摸了摸，很快就找到了锁眼。
　　然后，他掏出一枚形状很奇怪的钥匙，居然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那扇铁门给打开了。
　　他随手拿出口罩，罩住了口鼻，借着手机电筒的微光，弯身钻了进去。
　　密室里混着粉尘，能见度极低。
　　他虚着双眼在里面扫视了一圈，突然就被什么动了的“东西”吸引了。
　　他定睛看了看之后，就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应该有个好消息……”
　　又过了一小时，趁着夜色，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从废墟中抬了出来。
　　男警员仍然带着口罩，左右环顾着，为他们放哨。
　　等他们把“那东西”抬上了船，就一起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那个女警员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也拿出手机，按下了几个字。“TT集团”……

　　两天以后，比利时，睿阳的别墅。
　　电视机里播报着的新闻，正是关于小岛孤儿院的。
　　法国警方将这次事件界定为意外事故，无人生还。
　　但却没有提及犯罪集团和天才少年的任何信息。
　　俊一瞥了一眼新闻，心中不是滋味，遂拄着拐杖走到了阳台上。
　　而此时，童心正趴在阳台的石栏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
　　俊一只看到童心叼着烟，也不见她嘴动，然后还开始咳嗽了起来，便猜到她根本就不会抽烟。
　　遂拄拐走了过去，把那根烟抢了下来，掐灭了。“不会就别学了。”（中文）
　　童心扭头忧郁地看了他一眼。
　　“会也不要抽……对身体不好……”两个人四目相对了片刻。
　　童心没有说话，继续趴在石栏上，眼睛呆呆地看着远方，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你……怎么了？”好奇心作祟，俊一还是问出了口。
　　可童心却咽了口唾沫，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眶渐渐红了。
　　“睿阳哥哥……很担心你。”明明他自己也很担心她的。
　　“我差点害死你们。”童心楞楞地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俊一先是懵了几秒，然后便如释重负地咧嘴笑了。
　　他把后背也靠在了石栏上。“两天以前，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抓了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什么……”
　　俊一仰起头，淡然地看着夜空。
　　“而现在……我还活着……在这里悠闲地看着星星……而且大家居然也都自由了……”
　　俊一的笑容很释怀。“真好……是因为你，大家都得救了。”
　　“你不明白……”童心突然就打断了他。
　　她闭着双眼，用力地摇着头，声音哽咽。“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
　　童心沮丧地看向地面，满眼泪花。
　　“凭什么只有我活着……”泪珠很快便一颗颗滚了下来。
　　她开始抽泣，话都说得含糊不清了。
　　俊一见状，慌张地直起身来，童心的样子着实让他不知所措了。
　　“那些混蛋该死！可我呢……我真的只是一个受害者吗？！”她心窝里疼得厉害，只能捂住了胸口。
　　“我太自以为是了……都是因为我……是我坚持要那次演习的……是我卖弄小聪明……我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谨慎一点……为什么没能发现这是个阴谋……是我给了那些人陷害大家的机会……”
　　童心哭诉着，把两个小臂在心前交叉，双拳紧攥地缩成了一团，哭得是泣不成声。
　　“我想带他们回家……可……”死命地摇着头，“全都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梗在喉咙里，似乎只能听见嘴唇在空气中摩擦的声音。
　　不知为何，俊一的胸口也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伸出手来良久，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童心，只能怔在半空中。
　　“那天……我也随时……会害死你们大家的……我又是这么自以为是、这么莽撞粗心……差点炸死你们……”
　　看着那么悲痛欲绝的童心，俊一努力地想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他没有想到，这个勇敢热情的女孩，骨子里居然有着如此之深的自卑感。
　　纵然她做了已经超出她年龄所能担当的大事，她依然把自己看得一文不值，一直在苛责着自己。
　　突然，俊一倔强地咬了咬后槽牙，“如果真是那样，那就一起死好了！”满脸赌气。
　　童心哭得脑子都懵掉了，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俊一确实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他靠近一步，双手抓起了童心的胳膊“你跑去救我、帮我们的时候，你有想过会被我们连累吗？”
　　童心抽搐着望向俊一，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法思考。
　　“没有，对吧？你从来不想你自己也会受伤，也会死吗……你到底是在用什么样的标准在要求自己呀？你才17岁啊！”
　　俊一说着，眼眶也湿润了。
　　遂提高了声调，“我不太明白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那种没有机会、没有希望的感觉！”
　　俊一也许是太激动了，更加用力地抓紧了童心的手臂。
　　“等死……大家就好像是一直在等死，有的人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更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突然间，俊一也觉得喉咙被梗住了，瞪大的眼睛里滚出了一串泪珠。
　　“这就是为什么当我被抓回去的时候，我会那么绝望……”
　　须臾，他的声音才稍稍平缓了下来。
　　“可是……在我还来不及想该怎么办的时候，你已经让这一切都结束了。”
　　俊一那流着泪的脸上，扬起了笑容。这是劫后余生的欣慰。
　　然后，他怕抓疼童心，遂松了松力道，但并没有放开她的双臂。“Niki……谢谢你……谢谢！”
　　他的眼神是那么真诚，还那么款款温柔。
　　而这声“谢谢”却让刚刚平静一点的童心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睿阳满怀疼惜地从客厅里看向阳台。
　　眼看着童心和俊一都在哭泣，他很担心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但又低头想了想，最终没有去打扰他们。
　　“你能明白这样的劫后余生对我们而言有多么珍贵吗……所以，请你也为我们高兴……好吗？”
　　轻轻柔柔地，俊一居然把童心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胸前。
　　而童心依旧抽泣着，呆呆地被俊一揽在了怀中。
　　“如果‘曾经’……让你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在未来用尽全力去完善吧。”
　　俊一在童心的耳旁轻声低语着。
　　“你才多大啊，哪有人是完美的。你的那些朋友们听到你今天的话，一定也会很开心你在努力成长的！”
　　“可是他们已经……”童心含着眼泪想小声争辩。
　　俊一却微微推远她，做了个“嘘”的动作，闭上眼睛把手指指向了天空。
　　“听得到的……他们听得到……”
　　童心遂也学着他的样子微泣着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