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一部之初遇》我主我心

11、第十一章 神秘小楼

　　教堂的后面，是个二层的小楼。第二层已经很破旧了，几乎荒废着。
　　但是整个一层都已经和地下室打通了，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天井。
　　地下室的东侧上方，也就是原本一层的东侧，只有一扇窗户半掩着，可以看到外面，其他的窗户都被封死了。
　　西、南两面也都被围成了几个密闭的实验室。
　　但在地下室和一楼之间的位置上搭建了一组铁质的走廊和楼梯。
　　北面是上下打通的黑墙。
　　天井里，灰暗的灯光下，有个总控制台在底部中央。
　　4个十五六岁样貌的少年少女，正相对着坐在控制台周围的电脑前。
　　在那几个实验室里还有不同的精密仪器正在运转着。

　　这时，俊一铁梯上走了下来。
　　在铁梯的右手边，有一面加了厚的黑墙，墙的中央位置上，安有个加厚的小小铁门，这里看起来好像也是一间密室。
　　俊一下楼时听到里面似乎有声音，便把头凑过去听了听，但很快又没什么动静了。
　　这个密室，俊一从没见人进去过。
　　虽然里面偶尔会传出一点声响，但是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甚至他都没见看守走进去过，感觉非常神秘。
　　在铁门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口。
　　俊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小蛋糕，从那个小窗扔了进去，然后就直起身子离开了。
　　他来到华裔少年林展博的旁边，坐下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Eden呢？”（英文）
　　“实验室……”展博回答得很忧郁。
　　俊一立马瞪大了眼睛，表示吃惊，转头看向上方的实验室。
　　却正好看到那个犹太少年正站在铁廊上。
　　其实对于这个神秘而寡言的少年，俊一也是充满好奇心的。
　　直观上，一眼望去他外表斯斯文文的。
　　但是，藏在他那副金丝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里，却透着超出他年龄的阴沉和稳重。
　　俊一只是和他目光撞了一下，就马上机警地转回了头。“他还好吗……”用手掩住口，压低了声音问道。
　　毕竟对孩子们而言，被送进实验室，往往就是意味着死亡。
　　展博摇了摇头，“不好说……”
　　“这样下去不行啊……”俊一的神情有些不安。
　　“嗯，Nadia的测试也快完成了……”展博的心情更是低沉得不行。
　　听他们说着，美国少年Bosco便低着头微微瞅向了乌克兰少女Nadia。
　　Nadia当然也听到了俊一他们的话，遂抿着嘴唇咽了口唾沫。
　　那双原本放在电脑键盘上的手，下意识地哆嗦了起来，神情极度不安。
　　俊一的眉头皱了一下，轻轻叹口气。
　　“我们都像是在等死……”展博的情绪非常沮丧。
　　最小的女孩Fiona突然咳了一声，向对面上方瞄了一眼，提醒大家在铁廊上还有看守在监视呢。
　　确实，在铁廊连通的一层位置上，有个看守正站在铁廊的西端，一边盯着少年们，一边不时地瞅着屋子里正在打牌的同伴。
　　另有一个看守正窝在沙发上睡觉，其他的人应该是去二层抽烟了。
　　俊一侧眼朝着上面看了看，遂故意从口袋里翻出零食来发给其他的孩子。
　　他又一个跨步跑到了铁廊上，也递给了那犹太少年一个。
　　见他居然接了，就顺势搂住了他的肩膀。
　　“嗨，伙计，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好不好？”
　　犹太少年向俊一礼貌地笑了笑，但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话呢？我可以出去，外面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下次要不要一起去啊……”
　　俊一边说着边试图看一看实验室里的情况。
　　“喂……”可站在外面的那个看守突然就朝他大吼了一声。
　　俊一才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眼见那人穷凶极恶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伸手要打他，俊一忙做了一个摊开手的手势，出溜一下，就窜到楼下去了。
　　他重新坐回桌前，侧着腰，露出一脸讨好的微笑，目送着看守走回了楼上的房间里。
　　然后快速转回身，用一个手臂杵着头，微微侧身挡住自己的前胸，一面在桌上轻轻地敲起了密码。
　　“得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况。”（密码交流）
　　“报警吧……”Nadia敲完几个字，又握紧了双手。
　　“不行！警察和他们是一伙的！”Bosco很不淡定地左顾右看着。
　　“在这个地方当然不行，得走远……”
　　此时，俊一的心里确实是有点后悔没有请童心帮忙的。
　　但是在那个瞬间，他确实慌了，没能快速决断，要不要把这么危险的情况告诉一个小女孩。
　　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仅仅几面之缘的童心的。
　　“这里只有你和他能自由活动。”Fiona也把密码敲在了自己的电脑键盘上。
　　“可他也出不去啊……”他们在说的，是那个谜一样的犹太少年。
　　“不能冒险，他和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交流，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展博也在键盘上敲着。
　　“OK，我一个人可以的！”相比之下，俊一比其他孩子要镇定得多。
　　“这太疯狂了……”展博紧张的情绪更加焦虑了，手心直冒虚汗。
　　“我喜欢！” Fiona却含着棒棒糖显得很兴奋。
　　虽然她年纪最小，但好像不知道害怕一样，还差点笑出了声来。
　　“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俊一敲完密码严肃地看向了展博。
　　展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沉默了，众人也都沉默了一会儿。
　　“最好能有这里的证据。”俊一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是很多，但我可以给你弄到一些。”Fiona敲着键盘向俊一点头。
　　俊一便偷偷向她眨眼，做了个“OK”的手势。
　　很快，孩子们就又都恢复了原状。
　　俊一依旧低头思索着，略显沉重地喘了口粗气。
　　然后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无意识地拍着大腿。
　　忽然间，他好像拍到了什么，遂刻意歪着身子背着其他人，伸手悄悄地掏出了那颗红宝石。
　　他低头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又把它慎重地放回了口袋里。
　　太阳下山，一宿无话。

　　天气转眼就入秋了，一个爽利的清晨。
　　巴黎附近的小镇，一座很淳朴的教堂里。
　　恰逢是瞻礼日，管风琴演奏着优美的圣歌，庄严神圣。
　　所有参礼的人都在虔心祈祷着，唯独童心窝在一个角落里昏昏欲睡。
　　睿阳则孤单地跪在了告解亭前。
　　“神父，我找到妹妹了（法文）……可是我觉得很不安。她……还是那么信任我，就像小时候一样……看着她……我，我真的没有勇气坦白那些……曾经的……自私、罪恶……”
　　他的神情极尽谦卑，似有泪水滑过他的脸庞。
　　待弥撒结束之后，童心便随着人群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教堂。
　　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天空，立时就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遂歪头躲闪。
　　接着，她又慵懒地伸了伸双臂，然后就百无聊赖地在台阶上来回踱步，等待着哥哥。
　　“馨儿！”（中文）
　　童心闻声回头，看到睿阳也出来了，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
　　微笑着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挽住了睿阳的胳膊。
　　“带你到处转转吧。”睿阳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清煦温雅的气质。
　　童心开怀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很自然地挽起了手。
　　睿阳一边走一边指着教堂各处的景致，细心地介绍给童心看。
　　在庭院中，不时会有迎面而来的男男女女，礼貌地向着睿阳点头问好：“修士……”（法文）
　　睿阳也都亲切地回应了。
　　童心见哥哥还是这么受人爱戴，内心欢喜不已。
　　“哥哥，你好厉害哦，知道这么多事……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看起来大家都很喜欢你耶。”（中文）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崇拜着睿阳，满脸仰慕的笑容。
　　“嗯……还好吧……中、西欧就这么十几个国家，互相比邻，地域也都不太大。”睿阳则依旧很平淡地介绍着。
　　“我的修会在波兰，现在在比利时读书。假期的话，还会在附近几国的会院里做侍奉服务，所以常常会来回走动的。而且，我也确实想多去一些地方，多学一点东西。”
　　“修会是什么呀？”童心看似随口插话。
　　睿阳则略微犹豫了一下。“我未来的生活方式！”
　　说话间，童心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连倚在睿阳臂膀上的头也直了起来。
　　“你未来的生活里……会有我吗？”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睿阳见状不免慌了神。“馨儿？”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你天天往教堂跑……从法国到奥地利，除了教堂还是教堂，你是不是想出家啊……”童心极其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睿阳苦笑着一把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傻丫头，你想太多了，哥哥现在还在念书呢。今后还要送你去念书，我说的‘未来的生活’至少也要等到你嫁人之后呢。”
　　“我不嫁人，我要和你在一块儿……”童心紧紧地抓着睿阳的衣服。随着她说话，用力地拽啊拽的。
　　“好好好……”睿阳见一时说不通，便紧忙转移话题。“在一块儿，在一块儿，哥哥当然陪着你啦……不哭了，不哭了啊……”
　　他把童心扶起来，用两个拇指抹干了她脸颊两侧上的泪珠。“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童心委屈巴巴地点着头，这才收住了眼泪。
　　睿阳遂拉着她向镇上走去，萧旭则在他们身后几步之外跟随着。

　　时过正午，日头还是有些毒的，这让一直在户外的人，体感不是很舒服。
　　“热了吧，咱们回会院吧。”睿阳提出了建议。
　　反正童心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便点头同意了。
　　当他们调头向反方向走去时，恍惚间有一个人从离童心不远的人群中极速走过。
　　尽管那人包裹得很严实，但童心还是对这个背影感觉到莫名地熟悉。
　　她停下脚步回头观望了片刻，而睿阳和萧旭此时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远了。
　　“馨儿，怎么啦？”睿阳发觉童心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询问。
　　“哥哥，我还想自己再玩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童心不想睿阳担心，便随口扯了个谎。
　　“可是……”
　　“我知道回去的路啦……”童心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溜进了人群中。
　　睿阳也没有过多的不开心，习以为常地笑了笑，就跟萧旭结伴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