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世档案》齐家小九爷

199、纸人眼

　　一百九十九·纸人眼
　　“念青唐古拉？”常安惊呼道，那里，可是他神往了很久的地方。
　　“最迷人的最危险。”伊世冷冷的说道，“瞎子，我们需要一个人。”
　　“不用你说，我也已经报上去了”瞎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神算”的样子，“这趟，没他不行。只是，他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很久了，不知道孙队能不能把他寻来。”
　　“谁啊？”常安问道，“难道还有比你们更厉害的？”
　　“纸人眼”瞎子苦笑着回答道，若不是没有办法，他还真不愿意和那种人打交道。
　　“纸人眼？”斌哥难得的严肃着问道，“他在江湖上的风评，可不怎么样啊，十个雇他的雇主得有九个半回不来吧。”
　　“他能力这么差吗？”常安天真的问道，不过转头一想，不对啊，要是能力这么菜，瞎子他们干嘛还说这趟非他不可呢？
　　“哼”六爻轻哼一声，戏谑的看着瞎子，仿佛在说，“你带出来的菜鸟徒弟？”
　　瞎子老脸挂不住，干咳几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那个人，有名的阴邪之人，传说那些回不来的人，都被他炼成纸人供自己使用了。”
　　“可挡不住他那一身的扎纸的本事”六爻叹了一口气，“能把纸人炼活并且随他任意使用的本事，这天下怕是独一份了。”
　　几人商量完，便去做相关准备了。
　　“你过来”伊世冲着常安下巴一昂，示意他跟自己走。
　　“伊世”瞎子止住了话头，“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有分寸”，只留个瞎子一个背影，伊世便拉着常安进了他们房间。
　　“呵呵”斌哥饶有趣味的看着伊世消失的背影，挖苦瞎子道，“孩子大了，不由爹啊”。
　　伊世回房间后便把房门反锁了。
　　“伊世，”常安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瞎子他们的面说”，说完还“呵呵呵”的笑了几声，想要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只不过，笑的比哭还难听。
　　“他们多少都了解“纸人眼””，伊世显然对常安误解了他的意思很不满，“只有你，什么都不了解”，缓了缓，伊世歪着脑袋又补充了一句，“还菜。”
　　“呼呼呼——”常安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即使伊世说的很对，可他也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个伊世，真是嘴巴毒的不行，不说话憋死人，说话能噎死人！
　　“你记住”，伊世没有功夫顾及常安的情绪，继续说道，“在纸人眼的身边，你得留八百个心眼子，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不都不要随便附和，如果你不想成为他手里的纸人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常安总觉得伊世这句话并不是对他一个人说的，他那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说完，伊世又跟常安说起了纸人眼的过往。
　　纸人眼祖上是靠死人发家的，他祖上是扎纸活的一把好手，传说，扎出来的纸物和活物并无区别，有一年，天不垂怜，洪灾，蝗虫，瘟疫接连而至，百姓们苦不堪言，城内城外尸体堆积如山，那时候的人，最重孝道，即使身无分文，哪怕是把自己抵了，也得给自己双亲背一副薄棺，所以，那会的棺材铺里的生意简直火爆极了。
　　可偏偏这时候纸人眼的祖上对外声张：他也可以纸扎棺材，不仅不要钱，还会陪送纸活，只要求，要孝子出殡时的第一滴眼泪。这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莫不是天大的便宜，当时人们已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哪里还管得上棺材的材质，一时间，纸人眼的祖上家的门槛都被踏平了。
　　据说，纸人眼当时收集了一瓷罐孝子眼泪，便销声匿迹了，三十年后，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家缠万贯了。不过，他还是对外做着扎纸的生意，一直到纸人眼他爹这一代，已经渐渐衰落，沦为平常人家了，不过吃喝不愁。
　　纸人眼出生的时候，他爹看了一眼，就差点昏厥过去，这孩子，面色青白如纸，且天生没有眼睛，只是两条□□。他爹颤巍巍的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不过转瞬，他爹就愁啊，这孩子这样，以后怎么吃这碗饭啊，不过，愁归愁，自己的骨肉，还是得养着，他爹几乎是散尽家财，四处求医，还是没把孩子的眼睛医好，不止眼睛没医好，孩子的智力似乎也出了问题，天天咿咿呀呀的怪声乱叫。
　　一直到纸人眼八岁这一年的夏天，这天夜里，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人们似乎在天地间听到了万鬼哀鸣，人人不得入眠，烦躁异常，只有纸人眼，睡的很深，很深········
　　梦里，纸人眼来到了一座古朴的桥上，四周雾气朦胧，分不清是哪里，桥上面穿梭着各种各样的人，只是，这些人，面无表情，呆滞的面孔，就像，纸扎的一样，他们嘴里呜呜丫丫，“还我眼睛，还我眼睛——”那语气，定是恨毒了拿走他们眼睛的人。
　　纸人眼惊觉：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看见了？
　　只一瞬，桥上的那些人，头齐刷刷的看向纸人眼的方向，这一下，纸人眼差点吓尿了，他们的眼睛地方，都是血红血红的窟窿，两行血泪垂下，“吧嗒吧嗒——”流向无尽的深渊，那一张张惨白的脸，加上血红的眼洞，以及脸颊上那一抹圆形红色，无不昭示着，这是一群纸人。
　　那群纸人像是找到了债主一般，发疯般的涌向纸人眼，“还我眼睛，还我眼睛——”
　　纸人眼哪里见过这些场面，顿时吓尿了，转头就跑，也不知道跑向了那个方向，只是，下了桥，还是桥，仿佛是困在了这座桥上，无止尽的一般。
　　“跑啊，幺儿——来爹这里”混沌钟——是爹的声音，从前面的迷雾中传来，纸人眼仿佛抓住了稻草，疯狂的往声音处跑。
　　不知跑了多久，纸人眼总算是看到了他爹的身影，即使他从小没有看见过他爹的样子，可他下意识的认为，那就是他爹！
　　“咔嚓咔嚓——”他爹的身子没动，只有脑袋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他爹也是一个纸人，不过，他有眼睛。纸人眼这时候，就算是想吓尿，也没有东西可尿了。他想跑，可实在跑不动了。
　　“幺儿——过来”那诡异的脑袋对着纸人眼轻飘飘的说道，话语里竟然有几分焦急。
　　“傻子才过去——”纸人眼寻思道，正想找个由头往别的方向跑，可他一转身，从他的身后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的纸人，憎恨的喊着“还我眼睛”，那声音，足够淹死他。
　　“幺儿——过来”那诡异的语气里又增加了几分焦急，眼球却胀的异常的大，两行血泪缓缓淌下。
　　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抬腿像他走去，或许这就是传说的第六感吧，纸人眼心一横，死就死吧！
　　一转眼，纸人眼就到了那个纸人身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180度旋转的诡异脑袋，纸人眼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幺儿——你娘的梳妆盒——”
　　还没等纸人眼明白什么意思，“啪——”的一声，那纸人竟然将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贴到了纸人眼的脸上。
　　那些讨债的纸人们也蜂拥而至，只是，他们越过了纸人眼，却把纸人眼对面的那个人，撕了个稀巴烂，一般撕吧，一边怒吼，“眼睛呢？”虽然是纸人，撕扯出来的却是真真实实的血肉，一时间，血沫横飞，那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纸人眼推开了。
　　“梳妆盒——”空洞的声音越来越远，纸人眼带着一身冷汗醒来，呼吸还没有匀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一股强烈的不安自心底涌来，纸人眼顺着血腥味看去。
　　“爹——”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令人闻之凄惨。
　　他爹，和梦里一样，七七八八的零碎尸块零落在他的床前。
　　天晴了，纸人眼有了眼睛。只不过，见过的人都说，那双眼睛，死板呆木，眼白木白，眼珠根本不能转动，没有凸起，没有凹陷，就像，画上去的纸人的眼睛一般。
　　“传说，他拿着他娘的梳妆盒，从此，远走他乡，不知从哪练了一身将纸人点活的本事。”伊世看着常安，顿了一下，“据说，那梳妆盒里，是孝子泪，至纯至阳的东西，能令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常安觉得那简直是扯淡，要是那样，纸人眼恐怕早就被世界上的富豪们联合追杀了。
　　“嗯”伊世摸了摸常安的脑袋，“你还不算傻，据我所知，那只是纸人复活的关键。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么阴邪秘方。我们这次要的，也是他的孝子泪。”
　　怎么？我看起来很傻吗？常安不禁在心里吐槽道。
　　“伊世，常小子。开门开门！”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瞎子他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常安，”伊世边起身开门，边对常安说道，“无论怎样，你记住，这次，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