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帏独》邹大春

22、吕姬秋萍

　　行云轩里吕姬正在询问赵钰启赵钰瑄的情况，看来赵钰启的事她是不清楚的，吕姬本来想到朝晖阁看看的，可是她又担心撞见老王妃，反而又惹得王妃不快。赵钰启心里装着事，对吕姬的询问心不在焉，草草打发了便关了房门。
　　吕姬落寞的站在门口，铁身的嬷嬷扶着她“夫人，已经很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吕姬没有说话，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吕姬原名叫吕秋萍，父母是老实的庄稼人，原是端王府庄子上的庄户，说来也是清白人家。当年老王妃巡视庄子的时候，吕姬的母亲是个巧嘴，哄得王妃开怀。王妃走的时候便带着吕姬一起回了王府，起初在王妃的院子里做些杂事。王妃怀了赵钰瑄的时候，一日端王酒醉吐得满地都是，吕姬进去收拾，便被迷糊的端王占了身子。事后吕姬害怕的跑了出去，她不提这件事，醉酒的端王就更加迷糊了，他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春梦。没想到吕姬如此幸运，就一次居然怀上了，孕吐就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随着月份大了肚子也越发明显，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住。恰逢那时候老王妃刚刚临盆生下了赵钰瑄，王妃还在月子里就发生了下人与人私会暗结珠胎的事，到这时候吕姬被逼得急了才说出是端王干的好事，老王妃气急认为是吕姬勾引的端王，本来一个孙侧妃嫁进来就已经分了荣宠，可是人家孙侧妃有母族撑腰，联姻对王府来说是个助力，可是一个卑贱的丫鬟也敢爬上王爷的床，与她共事一夫，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本想让人悄悄的把吕姬和肚子里的孩子悄悄处理了，对外也就说是与侍卫私通，可是吕姬虽然胆小但是关系她和她孩子的性命，拼着命胡闹了一通引来了端王，这才保住了母子性命。直到孩子生下来确定是端王的子嗣，吕姬才得了一个名分。也就是这样老王妃每次看见吕姬都如鲠在喉，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再说端王不过是酒后乱事，对这位吕姬也不上心。端王子嗣不多，如果不是因为有赵钰启在，恐怕就连吕姬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赵钰启年幼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母妃不喜欢他，就连父王也对他不亲热，年长一点才明白他不受待见是有原因的，父王与吕姬没有感情，当然谈不上对他有多喜欢，若是王府子嗣多他或许活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此时赵钰启正在思考他是否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一定要消除一切可能有关联的东西，若是被查出来毒是他下的，不用等赵钰瑄醒过来动手，老王妃就会要了他的命。他还要想好后路，若是事情败露他该如何身退，这些年他在王府过的并不优渥，更别说笼络的势力，再加上吕姬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若真想成事他需要联系那个神秘的人，只有那个人，才能帮他解决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
　　就在这时候小叶被人抬到行云轩，老妈子们只是对值守的丫鬟招呼了一句，就把人放在院子里走了，那值守的丫鬟拉着其中一个老妈子想要问清楚，老妈子只说是管事嬷嬷让送来，说是了尘师太赶出来的，其他什么缘由她们也不知道。此时的小叶只想打个地洞钻进去，她趴在地上嘤嘤的哭泣，值守的丫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进去询问赵钰启该如何处理。
　　此时的赵钰启正在烦恼，听见丫鬟前来禀报说了尘师太的贴身丫鬟，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现在正被人放在院子里呢。赵钰启心里暗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恐怕是被师太发觉了什么，这才处罚了把人送过来，多少也是在告诉赵钰启，她了尘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小叶被打抬着走了大半个府，多少眼睛看着，倘若他今日收了便是告诉所有人，小叶是他安插在了尘身边的眼睛。这样也是变相的告诉别人他赵钰启是有异心的，既然在了尘哪里安插了眼睛是不是在别处也安插了，细细思量下来此事一定要处理妥当，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可不能为了一个小角色翻了船。
　　小叶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看是不是赵钰启出来了，见果然是正主便叭叭的流着眼泪开始装可怜，期望赵钰启看到她这样心软便留下她。“求二公子可怜可怜奴婢。”
　　“来人呀！这是怎么回事？小叶是我母亲院子里的婢子，怎么送到本公子这里来了，都是怎么办事的。”赵钰启想先发制人先撇清关系再说，若是这小叶是懂事的，或许他还能留她几日。赵钰启一吼下人们听到声响，也都纷纷出来，就连刚刚躺下的吕姬也惊动了。
　　下人们都围过来，小叶虽然是下人，但也是姑娘家，现在这样的情景甚是丢人，她难堪的低下头不敢再言语。想她在王府里也是老人了，谁不认识她，如今被人这样看着指指点点，特别是听到周围人小声的议论，她心里非但没有埋怨赵钰启，反倒把恨都怪在了了尘身上，想她这么多年陪在了尘身边侍候起居，到头来却如此羞辱她，让她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钰启走近朝着地上的小叶问道，眼睛直直的看着小叶的眼睛，瞳孔收缩充满着警告的意思，若是小叶敢乱说他会毫不留情的要了她的小命。
　　小叶看看周围的人，若是她现在说出她是赵钰启安插在了尘身边的眼线，别说收留，这是把两边的人都得罪了，那她就是真的在王府没有立足之地。“奴婢思慕公子良久，师太见奴婢意志坚决，便罚了十板子，送到公子这里算是全了奴婢的一片心意。”对女子来说，说出这番话也是没脸没皮，周围的人更加鄙夷，名声是已经坏了。
　　如此回答赵钰启是最满意不过，他不仅长得俊朗，又是王府二公子，有丫鬟爱慕也是常事。可是若此时把人送回去，难免显得他薄情寡义。“让人带下去先修养好了再送回师太那边吧。”这样不仅让他博得了美名，还把这件事轻巧的带过。
　　第二日清晨有丫鬟在池塘边扫撒，现在正值夏季池塘里的荷花开的茂盛，可是有眼尖的丫鬟瞧见池塘里似乎漂着什么东西，有人拿了长竹竿来想刨过来看看，结果刨到荷叶稀松的地方一瞧，一张被水泡的变形的脸浮在水面，有胆小的吓的一声尖叫。“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