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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攻进县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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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英深知,私有制能触发村民积极性,却可能会导致吏治不作为、或是贪污。只有责任落实到个人头上,职务之间不交叉不错漏,无踢皮球和稀泥,奖罚分明,吏治才会清明,管理才有效率。
黄月英立下考核,专门针对军师、村丞、村尉、秘书以及底下小吏等。以月或季为单位,对众吏定下各人目标,完成有奖,有错受罚。
众人叹服,赞黄月英治下有方。黄月英谦虚道,柳树村建成,乃众人之功,非一人之力,日后仍需众志成城,共谋大事。
话说,七月秋收之后。城中众吏,收田税、建学堂、宣传歌、烧砖瓦、立房屋、造新村、训新兵、二度种植,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回府,必然累极,呼呼大睡。
职责下放,黄月英心中忧虑仍然太多。这都一年半了,他丫还只是个村长,统领人数纵然激增,也只千余,赤壁大战近在眼前,届时三分天下,势力稳定,黄月英安有一争之力?
令军师与村丞,四处招兵引民,只能速决,以人口增加为首要任务,但年前不能超过现在的三倍,争取早日建中柳树村、小柳树村。
到时柳树成荫、稻田遍布、村民过万(合浦郡所辖五县:徐闻、高棕、合浦、临允一共不足五万人)、军士过千。便可设计,引兵攻郡,成为郡守,以待后事之变。
军师、县丞得令,纷纷派人出村,找其亲朋友邻,来投大柳树村。
九月上旬,村中人口已过两千,占徐闻县人口的五分之一。黄月英为主将,章明副将,袁漾军师,带领五百壮士,直取徐闻县衙,衙中人数,不足三百,且老弱病残者多,遂大破之。县令张稳识时务,投入黄月英手下,阖家老小,得以保全性命,官拜县法官,行断案之事。
黄月英自封县令,将几个村庄剥离临允县,划入徐闻县,黄月英直辖大柳树村,陆俊掌管中柳树村。黄月英虽强夺县城,然统辖忠心人口多,郡守何均屡次派人来攻,皆不得善果。派人告知州牧,请人击之。
交州州牧,老年丧志,只求善终。遣人回郡守:路途遥远,不便跋兵;郡守已事,何劳上级?
话说交州五郡,四郡由士家四兄弟掌管,唯有何均乃外来之官,遭受排挤。后人议论此事时,方知黄月英看似无心落户大柳树村,实则已心中有数,战略性极强。
占得徐闻县后,黄月英入住县衙,安排相关官吏,为县城中建高墙,修朱门,造兵库粮仓,不得延期。
又派小吏进各村宣传,实行新政,鼓励村民开垦荒地,粮种可由县衙借出,冬收再还。众民本少衣缺食,闻听县衙不抢粮食,还外界,皆朝县衙方向,久跪不起,称黄月英天降之人,北海菩萨现世。
黄月英召来王兰,此时已兼任宣传队长,王兰年十九,聪慧伶俐,嘴皮利索,乃黄月英一手调教,格外信任。王兰所率十五人,每日四处宣传县衙主张、宣讲新歌故事、对黄月英所为好事,大作传播。可以说,县中如此平稳,王兰功不可没。
黄月英以手托腮,赞曰:“阿兰如今已成才,做得大事,吾心甚慰。吾有一事,需汝去做。汝可率两队人马,一队仍为宣传,一队城里城外,四处安插眼线。”
王兰不可置信,圆目怒瞪,好不可爱:“县中有内奸?”
黄月英抬手安抚之:“所辖之土愈大,此间事情难以避免,只是小心便是。此队人马,命名安保门,上下级单线联系,总名单只能吾与汝有,留意城中不轨之人、城外各种大小事件,避免隐患。”
王兰拱手做礼:“谢县令明示,阿兰省得,定当秘密做好此事,不负所望!县令大人,阿兰有一言,不得不提。”
“如今所辖人口太多,狼子野心之徒必不可少。县令大人身旁守卫之人稀缺,需调派更多人马,保大人平安!”黄月英闻言,知王兰忠心为主,心里暖极。
答曰:“幸得阿兰提醒,某明日抽看花名册,挑选十名忠诚勇士,两名贴身婢女,以伺身旁。”
王兰:“如此,阿兰可放心耳。县令大人是吾等主心骨,安危不得有失。”言至动情之处,哭不自己,黄月英多番劝慰,方收泪含笑。
次日,王兰正秘密四处挑选细作之才,忽闻手下女吏上报,有几位外来人士,四处打探消息,身份诡异。
王兰吩咐众人,将四名疑犯带上来,为首之人四十余岁,面色白皙,留有山羊胡,应是智慧有识之文人。身上衣服虽有污浊,却少破烂,非穷苦人士。
王兰谨遵县令教导,以礼待之:“吾乃此地宣传队长,观老丈不是合浦人,亦不像难民,不知老丈何方人士,姓氏名谁,来徐闻县有何贵干?”
来人见是妙龄女子,后退几步保持周礼,眸中打量甚多:“吾乃荆州人士,带领族中子弟,来此游学。本欲好奇了解县中概况,奈何当地人防范心甚多,不可与吾等外人交谈。”
王兰暗中冷笑:“哦,那请问老丈所问何事?”
老丈细观少女神色,知其不悦,笑曰:“吾见此城,既无天荒,也无人祸,良田沃野,羡煞人也。吾家有亲戚,女子也,散居此地,吾等既是游学,又是走亲戚。”
王兰内心暗思,此老丈谎言也,哪有寻亲寻女子的?七成可能是细作!
“老丈亲戚容貌如何?吾每日走街串巷,所见之人,不知凡几。老丈可留下消息,若亲戚确实在此,吾遣人告知。”欲把这老丈打发走。
“吾家亲戚,年二十三,其貌不扬,眼窝深陷,鼻梁挺直,皮肤暗黑,头发发黄……”
“汝家亲戚,何等名字?”王兰越听越心惊,这不是县令大人的容貌吗?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亲戚,还是细作想近身刺杀。
瞧见王兰面色,知有动静,文士内心激动,表面不显:“女儿家名字,岂可轻易告知,吾只言说,此女来自荆州。”
“荆州!”世间哪有此等巧合之事,王兰试探着追问:“岳英?”
却见老丈当下大喜:“正是吾家亲戚,不知姑娘如何认识,可否引吾去见?”岳英,九成就是黄月英罢!当下拿出一块碎银,欲交给王兰,却遭拒绝,言不收任何贿赂。
王兰拿不定主意,后又想老丈者,文人也。可使其跟随之人在外,只引荐他一人入县衙,必不能伤到县令。
派人送老丈去县衙,王兰继续当天任务,月度考核,很可怕的!
小吏进入县衙,回禀县令有亲来寻,县令当下无聊,出门一看,大惊!不做言语,只恭敬引来人进入县衙后院,不顾劝阻,遣退屋中侍卫。
来人原来是黄承彦,正月出荆州,历经十月,才寻得不孝女阿丑。莫说王兰不识父女相,实乃月英基因变异,辱其父母好相貌。
屋中仅得父女二人,黄承彦怒不可言:“阿丑何故,逃婚至此,辱吾黄家名声?可知汝母,为汝之事,终日啼哭?”
黄月英只做禁声手势:“阿父,您小声些。不说女儿已为县令,当有尊严;只说女儿没有自曝身份,言是黄家人,阿父便不可泄露出去。”
“不瞒父亲,女儿承蒙阿父教导,自小暗有为官的想法。进入婚姻,更知自由可贵,不愿锁于深闺后院,于是出行至此,为官一方。”
黄承彦怒火更甚,只是压低声音:“此乃不守妇道,为父后悔,当年教汝诸多,令尔背叛父母夫家。天下之间,哪有女子为官的道理,速速与吾回去,给汝母长跪致歉,求其原谅。吾登诸葛门,送汝回夫家。”
谁料月英争论不休:“阿父此行,莫非没有看见城中阡陌交通,沃野千里,城墙高筑?谁言女子为官不如男,敢问阿父,平生所见,何处如徐闻县安详!”
黄承彦起身直立,稍减怒,曰:“女子当辅佐夫君,做当家主母,福及子孙。怎么抛头露面,叫人轻视!乱世之中,女子更是深受其害,应当闭门不出。”
月英冷哼:“不赞同!吾所见者,盗贼但至,男丁跑之,家中唯于妇孺,遭人淫/虐,倘使不遭匪贼杀害,事后唯有一死尔。且还遭人怒骂,子孙恨其不自戕,此等事情,公平乎?”(这个观点我赞同鲁迅所说,好像是在《二心集》里面提及到,明清腐朽贞操观念强势,是以鲁迅批判得辛辣。)
月英口中说此话,黄承彦不可置信,半饷才小声言:“孔明不是这种人,必有能力护其妻小,阿丑不比烦心。”
见父亲语气软和,月英低声哀求:“阿父,吾能自保。昔日阿父多遗恨,恨不生男儿,继承大志。阿丑不想阿父遗憾,定叫阿父知晓,男人能成事,女儿必然不差!”
话及此,黄承彦哪里不知,女儿已然意志坚定,轻易不肯回荆州后院。且已为此地县令,得人爱戴,奈何不得。只能权且如此,日后再言其他。
长叹一口气:“随汝罢!生儿育女当还债。”
黄月英大喜:“多谢阿父,成全女儿心愿。实不相瞒,县令一职,女儿做得举步维艰,方知曹操‘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之忧。”
黄月英长揖到地:“阿父送上门来,焉能不想帮女儿呢?正好以徐闻县入手,一掌抱负呀!”黄月英厚颜无耻。
黄承彦心喜之,然作势假怒:“害,吾有治国之才,却助阿丑管县城乎?”随后,哈哈一笑,俨然已经同意。
黄月英狂喜,不顾大礼,与父亲相拥:“多谢阿父,女儿之围解矣。”前世父母重男轻女,伤到心坎,反而不亲。黄承彦对她的理解,使她生亲近之心。
然,黄承彦忧言:“阿丑据于此地,他日天下有变,有人攻进此地,则何如?”
黄月英嘟嘴,做小女儿姿态:“天下哪有无风险之事,阿父莫忧,此问题容后讨论。”
“阿父,女儿怕辱家中名声,连累父母,化名岳英,父亲暂且叫岳承彦,可好?”黄月英交待。
“随汝心意,只是吾既然前来,或许久居,当遣人回家接汝母,早日团聚。”乱世之中,分离实在可怕。
“该当如此,此乃大事,疏忽不得。女儿派遣两百兵士,十人命中护送阿母,其余人等,暗中保护接应,阿母能平安到达。至于诸葛孔明那边,暂不做通知吧,日后再做打算。”现在势力太小,害怕诸葛亮引刘备来夺。
曹操父亲被杀,给黄月英留下巨大阴影,父母可不能有任何意外。想想黄承彦仅带几人而来,黄月英心生后怕。
黄承彦哭笑不得:“吾不知,阿丑竟有此等本事,轻易能调动两百兵士。”
黄月英嘿嘿一笑,自夸:“阿父不知道之事,多着呢。阿父瞧见城中,便以为极好,实际上,女儿才接管县城月余,没搞好建设,算不得什么。女儿大本营乃一个村子,今日天色已晚。
明日,父亲可与我骑马出游,视察县中粮仓、兵库、再去大柳树村看看!”黄月英仿佛在父母面前炫耀成绩的小孩,可劲嘚瑟。
当天晚上,月英令人,杀鸡宰猪,招待其父。其间,引县中官僚见黄承彦,封黄承彦为监察官兼谋士。众人皆惊奇,称黄承彦容貌上好,出乎意料,父女相顾无言、只作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