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肖念

1、第 1 章

　　第一章

　　又是一个寒冬，在这繁华的高楼大厦之下，依然遍布着各种阴暗潮湿的角落。许卫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在他没有完成今天的任务之前，他得不到他父亲那里的任何食物，更重要的是，他的妹妹和妈妈也肯定还在饿着肚子等他回去。

　　今天他扮成了一个乞丐青年，一块深灰色的破毯子从头围到脚，脸上涂得黑黑的，脚上一双不符合这个时代并且破的不能再破的布鞋露出黑色的脚趾。

　　这是一条小巷，巷子尽头依旧可以看出这城市的繁华，但巷子内却阴暗无比，好像有一层挡着光明的薄膜，阻止了光照进来，闷的人透不过气。

　　许卫坐在一堆垃圾的旁边，佝偻着背，看上去像是在睡觉，但毯子下的眼睛精光无比。他在等人，准确的说，他在等他的客人。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尽头处灯光微晃，有人走进来了，一般来说，这种狭窄的死胡同并且没有灯光，一般人是不会进来的，但他们之间有一笔交易。

　　那人进了巷子，慢慢的往深处走，似乎在确定许卫是不是个人。

　　许卫看见那人没有犹豫的走了进来，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他微微伸了伸腿，那人见他动了，便张口小声问道“老王家介绍的？”

　　许卫张了张口“嗯。”

　　说完缓慢地站起身，“想好了吗，要什么？”他的语气带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嗓音所具有的稳重，任人如何猜测，也绝不会想到这毯子下的瘦弱男子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着装打扮看起来并不富裕，却是个有些许肥胖的人，特别是脸，让人觉得脸上的肉就像是横着长得。许卫只瞄了一眼便继续低着头。

　　那人搓了搓手，带了点讨好的语气说“想要个小小子儿，定金我都带来了，现金，都在这呢。”说这拍了拍胸口，那里鼓鼓的，衣服下放着他即将拿到的钱。“你看看…什么时候把我儿子送过来啊？”眼神充满着期待，和他那一脸横肉凑在一起让人恶心。

　　许卫说：“今天。”

　　“今天？真的啊，老王还说最近都没有，得等个把月呢？这家伙。那咱们现在就走？”

　　许卫强忍心里的厌恶，抬手指了指刚才坐着的垃圾堆旁的破毯子。“把那个披上，跟我走吧。”说这便抬脚走了。

　　男人看了一眼那个脏兮兮不成样子的破布，想拒绝却又不敢说出口，慢吞吞的用两只手指拎起毯子，闭上眼睛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把把毯子围在头上，跟着走出了巷子。

　　听到身后的肥胖男人跟了上来，许卫佯装整理身上的毯子，手伸进怀里在某处按了一下。

　　他今天与往常不同。每次那个人让他做这事的时候，只让他传话并把钱拿回来，而这次是个例外。许卫半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

　　肥胖男人话很少，只是问了几次还有多久，似乎是走了很久觉得冷，也或者是受不了毯子上腐败的味道。

　　许卫每次都说，“就快了。”然而，等待着他们地方已经到了。

　　他们走了挺长时间，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老旧小区外侧的街道上。许卫走过这条路，知道那个地方就在前面不远，而肥胖男子似乎很兴奋，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许卫和他本是前后走着，他放慢脚步，让后面的人和他并排，略微思考了一下，悄悄按了一下兜里的东西，小声说道：“你是王大爷家介绍的，待会儿我和我爸说，少收你几百。”

　　那人一听更兴奋了：“真的啊兄弟？能找到你们我真是上辈子积了老大的功德了，我跟你说啊，就跟我们一起出来打工的附近几个村子的男人，好几家都是在你这抱得小子拿回家养，真么多年了，放心，那以后再有这样的人家，我肯定给他们介绍你啊，该说不说，兄弟厚道。不过，这介绍费……”

　　男人一脸谄媚的看着许卫，许卫的脸被毯子遮的严严实实，假装配合的说道：“那是肯定的，我跟我爸说一声就行，哎？你们村是在哪个省啊，叫什么名儿来着？”

　　“**省，村子哪有什么名字啊，附近有个煤矿，东面的就叫矿东，西边就叫矿西，我们那啊可穷了，都靠年轻的在外头打工赚钱，家家都想要个儿子，可是我们村是出了名的穷，女人都出去打工不回来了，剩下些光棍，根本娶不到媳妇，更别提有儿子了，所以这女人和孩子的生意啊，好得很，老人拿出棺材本也愿意给儿子买个媳妇孙子啥的。”

　　那肥胖男说起来就停不下来，有意和他套近乎，似乎真想搭一下这买卖，然而许卫一直瞄这前方的路边，那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居民派出所，门口有个四十多岁穿便装的男子，许卫见过他穿警服，他的手悄悄按了下口袋，肥胖男还在小声和他讲他们村的情况，突然，许卫把毯子扯下，双手抓住男子的胳膊，对着派出所门口的那人喊“叔叔，救命啊叔叔！”

　　老警察的反应不是盖的，只反应了一秒，见到一个成年男子拽着一个男孩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并且拔腿准备逃跑，扔下手里的杯子几步冲了过来，三两下把肥胖男按在了地上，从始至终肥胖男都一脸懵直到他们走进了派出所，肥胖男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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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表自己的文，如果文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欢迎走过路过的大佬、读者们滴滴我(?ì _ 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