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个守财奴》落果

4、老姨

　　闻着香味起床了，妈妈在厨房炒菜，香油炒的青椒炒香干。这边家家户户吃的油只有二种，一种是买的猪肥膘熬的猪油，还有地里收的油菜籽打的香油，猪油一般用来烧蔬菜，香油用来炒咸菜，炒一碗吃一天都没关系，不用顿顿热菜。第一天晚上没睡好，昨晚适应的挺快，睡得沉得很，早上醒的也早，至少可以和爸妈一起吃早饭了。
　　没几分钟，锅洞里的柴火熄灭。可以吃饭了。
　　果果，喊你爸爸家来吃饭。
　　迈着小短腿站在大门口，四周没见爸爸人。看来只能发挥我练了十几年的狮吼功了。双手放嘴巴旁打开成喇叭状：爸爸，家来吃早饭了。
　　朝三个不同方位依次喊过，很快，老爸从塘边屋后那里冒出来了，一大早割草喂鱼去了。
　　饭桌上，老爸开始发言了。果果今天状态好多了，等哈子去找你老姨玩，吃晚饭之前要回来。
　　嗯，我晓得了。
　　老妈不吭声，这种情况一直都有，老姨也就是我小叔只要不上学都要负责带我，我是老大，上面没有哥哥姐姐，倒是小叔比我大10岁，像哥哥一样。他和他的同龄人去哪玩都得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他也很抓狂，带着我他玩得不痛快，得看住我别出事。
　　吃完饭赶紧出门，早上还凉快，日头也不大，虽然以后肯定会晒黑，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又没有防晒擦，也没有帽子挡，大晴天总不能打把伞出门，现在防晒意识还没有，大人的草帽是干活带的，怕中暑。在弯弯绕绕的田埂间选一条最近的小道，地里已经有几户人家在干活了，施肥的、除草的。
　　走了十几分钟，下了田埂，入眼的是一条宽敞的马路，土黄色，这种路天晴还好就是有点灰，下雨的话全是泥巴。穿过马路，一座小桥，别看它灰呼呼全是土，质量那是没话说，车子压一点问题都没有，几十年后依然□□的屹立在那。
　　找到爷爷家，老姨在平顶上晾衣服。
　　老姨（小叔），我来找你玩。
　　嗯，你等哈子（等一下）。
　　爷爷不在家，看样子一大早就出去做工了，爷爷会放炮、打井、瓦匠、木匠、烧席面什么活都接。等老姨下来拿起锄头找个湿润松软的黑土开挖，一锄头下去，土块翻起，下面蠕动着几条蚯蚓。挖了一会挑了几条粗细适中的蚯蚓放小瓶子里装好，再把土重新埋好，弄弄平，下次还能挖。
　　走吧，你要不要背？
　　老姨我自己走，走得动。
　　那你等下乖乖的坐那等我别乱动。
　　老姨你放心好了，我晓得。
　　从村子上面穿过，来到青山水库，这附近有二个水库，这个被人承包下来养鱼，每年冬天捞一次，过年家家户户要腌鱼。水库三面环山，大坝朝着我们村的方向，干旱的时候开闸放水，水库下面是一条小溪，小溪很长，途径我们村和下面的所有村庄，还好我们村在上游，虽然是活水，但是总觉得下游水质没那么好。
　　朝其中一面山走去，这里有一大片石壁，凹凸不平，给我找个位置坐好，老姨熟练的从树丛里抽出一根鱼竿，掏出鱼线鱼钩组装。我们这边的鱼竿最主要是砍得小溪旁边的细毛竹，有成人大拇指粗细，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肯去砍。上小学那会我们都是折嫩的毛竹按照一节一节的割开，在每一节上把皮刮掉，让它白白绿绿的一节，可以刮成1、2、3、4、5这些数，拿一把竹节松开，抽其中一根出来，其他的要保持不动的状态、谁赢得数字叠加起来最多谁就赢了。小学的时候很流行玩。
　　这面大石壁上还有很多小水槽，下雨天积的雨水，钓到鱼了就养在里面，我负责看着别跳出来就行。钓鱼是件很无聊的事，我一直没什么耐心，看着面前的水，墨绿色，挺深的，也不知道水底有没有大蟒蛇，狂蟒之灾一类的电影看多了的结果，爱瞎想。过了大半天，老姨招呼我回去，巡逻水库的人来了，赶紧开溜。中午老姨掌勺，二条鲫鱼红烧了一大碗，鱼汤拌饭吃得我相当满足，这厨艺比我妈烧得好吃多了。
　　日子就这样慢慢滑过，白天找老姨，吃晚饭之前回家。这天中午，吃完饭后特别热，同村的小子们，你家的二子、我家的三子、他家的小六子，老姨在家排行老四，都叫他小四子，都是和老姨差不多大的男孩一起去游水。让我放塘边下面的田埂上放哨，塘在山脚下，塘下面又是成片的田地。囧囧的，虽说我现在才5岁，也没扎辫子，难道就没人记得我是个姑娘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