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所慕》墨游

66、第六十四章

　　杜如冰一直没有回话，牧之只好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在打算什么？”
　　杜如冰脸上的表情转为惊讶，她的确是有了打算，但也只是一个眉头，并不成型。当时对金山说的话也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牧之如此聪明。
　　杜如冰惊讶的表情似乎证实了牧之的猜测，她皱起眉，语气有些重的说：“不管你在考虑什么，都不能用自己的安危冒险。”牧之说完，定定的看着杜如冰。
　　杜如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惊讶的看着她。牧之没有得到杜如冰的回答，心里莫名的生起气来。自己也不说话，甚至连往常的礼仪都忘记了，转身便离开的杜如冰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
　　不欢而散的两个人一直到第二天，才又见面。
　　再见面的两个人，无形中有了些尴尬。总是感觉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于是只好就这么沉默着。
　　还有正事要做。三人在外面跑了两天，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本来的打算就都算是落了空。一筹莫展的杜如冰决定去求助自己父亲。
　　还是书房，杜如冰和牧之进去行礼之后，就看到杜大人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杜如冰仔细看了眼，书名竟是《孙子兵法》。纵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涉猎广泛，可是一个文官举着本兵书看，还是让杜如冰不知道说什么好。
　　目光从书上移开之后，瞥见书桌那一摞书后面好似有个金色的东西。杜如冰疑惑的上前，就看到了那东西的全貌。竟是一定金元宝。
　　略微一想，杜如冰便明白了，她问：“这是金山扔给刘姑娘的那锭金子？”
　　“嗯。”杜大人看的认真，连眼光都没有离开书，只是发出了一声肯定的声音。
　　杜如冰也不在意，而是直接上前拿起了那锭金子，来回看了看，然后又放下。虽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失望。金子上并没有任何标志性的东西证明是金家的东西。
　　失望之余，杜如冰则是升起了浓重的好奇。自己的娘亲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案子没有丝毫的进展但是自己的爹却清闲的看起了兵书，还有郭捕头，好像自那天堂审之后也在没有见过了。
　　“爹，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安排？”杜如冰心里想着，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嗯？”这次杜大人的目光看向了杜如冰，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回到了书上。“算是吧。”
　　算是吧是是还是不是？杜如冰被自己的父亲气到了。只是转瞬她就明白了，虽然那天父亲答应了自己可以查这件案子，可实际上，只是自己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查，关于父亲的计划自己是一无所知的。而且，看样子也没打算让自己知道。
　　想明白的杜如冰更生气了，气到不自觉的嘟起了嘴。
　　杜如冰一直不说话，也不动，杜大人知道对方肯定是生气了。但是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打算。他是铁了心不想杜如冰参与进来了。于是便也一直不说话，看也不看杜如冰。
　　明白过来的杜如冰越想越气，偏偏杜大人看都不看自己，想像以前一样撒个娇什么的都做不到。实在没办法了。杜如冰“哼”一声，转身离开了书房。
　　一直站在书房另一边的牧之本是疑惑的看着杜家父女二人，却突然看到杜如冰转身离开，自己当然立即跟上去了。
　　杜如冰生气的在前面走着，也没管跟在后面的牧之。一直走到后花园的凉亭里，杜如冰才停下。
　　牧之一直跟着，见杜如冰停下，想了想本来打算上前问问怎么了。就看到杜如冰走到一株盆栽前面，然后开始摧残那盆深秋里难得见到的绿色。
　　杜如冰一边揪着盆栽，一边小声的嘟囔着：“哼！坏爹爹！故意瞒着我！故意不告诉我！昨天还演那么一出！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查这个案子！哼！”
　　牧之离得远，杜如冰声音又小，饶是牧之习武耳聪目明也听不清杜如冰在说什么。只是看着杜如冰旁若无人的毁坏植物，牧之突然觉得这位大小姐有些可爱。
　　意识到自己脸上在微笑，牧之赶紧甩甩头把之前的想法甩出去。然后看到杜如冰手下的盆栽几乎已经被揪完了，牧之有些不忍心，上前几步，说：“怎么了？”
　　“啊！”杜如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身，然后慌乱中还在揪着盆栽的手把花盆碰倒了，牧之见状双手向前一伸，稳稳的接住已经光秃秃的花盆，松了一口气，说：“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只是杜如冰抚着自己因为被吓到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张嘴就是气愤的语气，问：“你干嘛突然吓我？”
　　牧之刚放下手中的花盆，就听到杜如冰的质问，她疑惑的说：“我哪有突然吓你？我一直在你后面，你不知道？”
　　杜如冰慢慢缓着自己的心跳，然后也慢慢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在书房只顾着和父亲赌气，完全忘了牧之还跟着自己。一直到刚刚牧之开口自己才察觉到。那，这么说的话，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不是都被看见了？
　　想到这里杜如冰惊恐的看向牧之。被这样一看，牧之也有点忐忑了，她更加走进杜如冰，担忧的问：“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是想到什么了？”
　　一连几问让杜如冰回过神来，‘看来没听到我说的话。’杜如冰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看到杜如冰松口气的样子，牧之更迷惑了。她有些着急的问：“到底怎么了？”
　　杜如冰看到牧之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自己是害怕刚刚幼稚的话被听见了吧？虽然刚刚的行为也挺幼稚的。
　　冷静下来的杜如冰眼光不自在的移开，然后才有些心虚的解释：“没什么，只是生气我爹不让我查案。然后刚刚忘了你跟在后面，所以被吓了一跳而已。”说完，杜如冰还安慰自己，其实这也是实话。
　　“哦。”牧之再次松了一口气，说：“是这样，那，对不起，我刚刚吓到你了。”
　　“不用，没什么，又不是你的错。”牧之的道歉让杜如冰不好意思起来。
　　“可是，杜大人不是答应让你来查案吗？为什么你又说他不让你查？”听了杜如冰的话，牧之又有了新的疑问。
　　“哎！”杜如冰叹口气，说：“那天我爹是故意的。他知道肯定要自己查这个案子的，所以故意演那么一出戏。表面上是被你说动，同意我查案，实际上，他只是转移我的注意力。他早就知道我会查什么，也知道我什么都查不出来。他这样做只是想让我不参与到他真正的计划里来。”
　　一番话虽然是解释，可牧之听完更有些云里雾里了。本还想再问，可是看到杜如冰失落的坐到凉亭一边的时候，牧之嘴里的话变成了：“那你刚刚就是因为生气，所以摧残那可怜的盆栽？”
　　本以为这件事被自己转移话题了，没想到牧之又提起来了。杜如冰只好红着脸承认：“是。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幼稚？”
　　幼稚吗？是挺幼稚，生气了便拿花草出气。牧之这样想，可是当看到杜如冰微红的脸，和因不好意思而躲避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自己本不想说，甚至刚刚还刻意忽略的真实想法。
　　“不，挺可爱的。”
　　一句话，不仅没有缓解杜如冰的害羞，反而让她本来只是微红的脸，瞬间变的大红起来。牧之就这么看着对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笑我？”杜如冰这下不淡定了，她站起来，走到牧之面前，说：“说，你是不是在笑我？”
　　牧之只是笑着不说话，看着她害羞，看着她恼怒，看着她红着脸追问自己。
　　“你为什么不说话？关牧之！说，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杜如冰似乎铁了心的要问出个答案来。连牧之的全名都叫上了。
　　面对如此的杜如冰，牧之十分无奈，心里暗想：这么爱追根究底，怪不得喜欢那些案子。

作者有话说

　　更一点。想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写案子，就简单谈个恋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