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所慕》墨游

4、第三章

　　两辆马车载着杜家一行人前后出了锦州城，在客栈的牧之还在昏睡中。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不记得是几岁了，她和大哥，云瑶在玩过家家，因为前两天刚城里刚举行过一场婚礼，所以他们三个也在玩拜堂的游戏。本来关牧清是要做新郎，云瑶做新娘的，可是牧之不愿意，说牧清年龄更大，应该扮爹娘，牧清拗不过牧之，只好答应。场景变化，来到了牧之十岁的时候，她跟着请来的先生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她第一次知道所谓男女之情就是想要和对方一直在一起。场景再次变化，牧之跟着爹娘去参加一场世交家的婚礼，成亲双方都是女子，那是她第一次参加同性的婚礼，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成亲的两个人不一定要一男一女，同性同样可以。场景又一次变化，这次来到了牧之十二岁。这一天牧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这天，是牧之十二岁的生日，更因为这天，是她跟云瑶表白的日子。到现在牧之都清晰的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九儿早上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娘亲安慰自己爹和第一次走镖的大哥晚上一定赶得回来给自己庆生，云家长辈早早的送给自己了礼物......她清晰的记得那天一大早，云瑶把她叫到了城外的雾山，神神秘秘的说要送给她生日礼物。
　　天刚蒙蒙亮，牧之就起床了。这是自打她开始习武就养成的习惯，可是这次，牧之起床不是要练功，而是和云瑶说好了，去取自己的生日礼物。走到云宅，云瑶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会和之后，她们就出发了。云瑶在前面个领路，牧之在后面一步左右的距离跟着，一路上牧之许多次的忍不住好奇，问云瑶要送给自己什么礼物？要去哪里？云瑶都只是笑笑不说话，被问得次数实在事太多了，也就只是回一句去了就知道，弄得牧之越发的好奇。
　　牧之跟着云瑶一路出了城，直到山脚下。牧之好奇的问：“雾山？来这里做什么？瑶姐姐，你到底要送我什么礼物啊？”云瑶比牧之大一岁，在那之前，牧之还一直管云瑶叫姐姐。
　　已经神秘了一路的云瑶当然不会再最后的时刻泄露秘密：“哎呀都说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率先向前走。牧之无奈，只好耐下心来，跟着云瑶开始爬山。
　　雾山并不是很高，但是由于其特殊的山势走向，和山内环境，使得雾山经常是云雾缭绕，雾山也因此得名。牧之一直跟着云瑶爬到了山顶的位置才停下来。两个人的脚程都不慢，加上雾山不高，所以其实没有用多长时间，她们就到了山顶。停下来之后，牧之再次问到：“瑶姐姐，我们都到山顶了，你的礼物应该也可以拿出来了吧？”却见云瑶再一次露出神秘的笑容：“我的礼物已经送到了啊！”
　　“啊？”牧之一脸不可思议“不会吧？你的礼物难道就是大早上的来爬雾山吗？”
　　“当然不是了！”听到牧之这么说，云瑶也有点哭笑不得，只好用手指了指，说：“你看！”
　　牧之顺着云瑶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也慢慢穿透了笼罩早山顶的薄雾，一点点的蒸发薄雾，让雾消失不见。不仅如此，阳光照耀在地上，原本只是一片青绿色的草地竟然一点点的开始变颜色，牧之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是花，无数的小花在阳光照到的一瞬间开始绽放，速度竟然肉眼可见！原本单调的草地，因为这些花而变得五彩斑斓。
　　看着牧之一脸惊讶的样子，云瑶好心的解释：“这是向阳花，每天第一开始见到阳光就会绽放，虽然绽放的时间很短，但是却绚丽夺目。怎么样，我送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听到云瑶的问话，牧之才反应过来：“以前我没在雾山看到过这花，这些花难道是你种的吗？”
　　“对啊！这些花都是我精心照顾的呢！要不然你哪有这福气看见这么大一片向阳花田啊！”云瑶说着，一脸的骄傲的看着自己精心照顾的花朵。而牧之却没有在看花，而是看着云瑶。
　　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牧之就一直看着阳光照耀下的云瑶，看着少女稚嫩却已经开始初具风情的脸庞，看着这张脸上骄傲的表情和笑容，牧之突然感觉，眼前的人和自己认识十二年的人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比以前还要漂亮，比以前还要让自己想和对方在一起。那一瞬间，牧之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窈窕淑女会君子好逑，所以她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
　　云瑶也发现牧之好像一直盯着自己，没有在看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难道牧之不喜欢？有可能，牧之从小就对大多数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没兴趣，应该也不喜欢花吧？想到这，云瑶小心翼翼的问：“牧之，你，是不是不喜欢花啊？”
　　牧之没有回答云瑶的问题，而是牵起了云瑶的手，说：“瑶姐姐，我喜欢你，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吗？”云瑶的表情有一下子变成了震惊。牧之看着云瑶的脸，然后慢慢开始模糊，开始看不清对方，云瑶好像说了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姑娘，姑娘，醒醒！”
　　牧之慢慢的清醒过来，头还是晕的，摇摇头企图把这种醉酒的感觉赶出脑袋，但是却徒劳无功。店小二见牧之终于是醒了，赶紧说：“姑娘，您在这睡了将近一个时辰了，马上就到午饭时间，待会店里就忙起来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要不您去房间休息吧！”
　　清醒过来的牧之意识到自己之前小瞧了这仙人醉，所以直接睡倒在桌子上了，听到小二这样说，也明白自己无意间给店家带来了不方便，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抱歉了小二哥，没想到你们家的酒劲儿这么大！”店小二又扬起了他的招牌笑容：“那是，我们这仙人醉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客官，房间已经空出来了，我看您还有些醉着呢，我带您到您的房间去吧！”牧之点点头，拿上自己的东西，跟着小二上楼，心里却在想：‘呵，我真是愚蠢，如果瑶儿同我是一样的，当时应该不会那么震惊吧！可是，可是，既然你心里没我，为什么要答应同我一起呢？’
　　“到了客官，这就是您的房间了！”店小二把牧之带到房间，说了一句，正等着牧之是不是有什么需求，最好是给点银两打赏，可是牧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理店小二，店小二失望透了，但还是扬着职业化的笑容说：“客官您休息，有事吩咐一声。”说完见牧之仍然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出去顺便把门关了，心里想着：‘这姑娘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