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所慕》墨游

21、第十九章

　　这时候紫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留胡子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身材略微丰满的中年妇女，一个青年男子以及一个和紫儿差不多大，但是明显沉稳的侍女打扮的人。
　　几人到客厅里先是对着杜如冰行礼，“见过小姐。”
　　主位上的杜如冰等几人行礼结束，开口道：“这几位都是我杜府的管事，都是信得过的人。三位之后在杜府有什么事都可以和这几位说。”然后对着几个杜府管事：“这位是连叔，府里的老管家了，总管着府里的大小事，这位是连叔的儿子连城，学过几年拳脚功夫，所以府里的护卫基本上是他负责的。连城”杜如冰对着那个叫连城的青年男子说：“这两位是郭捕头请来的教官，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接下来会指导府里护院拳脚功夫，你要好好配合。”
　　“是。”年轻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行礼称是。
　　然后杜如冰继续向三人介绍到：“那位是王婶儿，是府里的后厨总管，负责所有人的吃食，手艺是一等一的好。”
　　被夸奖的王婶儿是个微胖，但是脸上带着温暖笑容的中年妇女，听到杜如冰的夸奖笑容里竟还带了点羞涩：“小姐夸奖了。以后三位如果有想吃的，可以来找我。”
　　最后就是一直安安静静站着，没有说话的，和紫儿差不多大的姑娘。
　　“这位是蓝儿，主要负责后院的事情和服侍的丫鬟，平常是侍奉在娘亲那里的。”
　　被点到名的蓝儿冲着牧之三人微微行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介绍完管事，杜如冰又向几位管事介绍牧之三人：“这位是康云翰少侠，这位是杨杰少侠，刚刚说了会负责教导府里人手，至于这位是关牧之关姑娘，是，来指导我的。”
　　虽说在场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紧张，杜如冰说的就是之前杜大人和郭捕头在张贴告示招聘人手时使用的理由。
　　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学武，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就连年轻的连城和蓝儿都是自小在府里长大的，怎么能不了解自己家小姐呢？只不过都聪明的没有多话而已。
　　一旁坐着的牧之自然也是知道杜如冰这样解释的理由的，只是莫名的，介绍到自己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包括说自己是来指导她的时候刻意停顿的语气，让牧之觉得对方有点不怀好意。
　　可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不能明说，牧之只好移开移开无意中看向对方的眼神，转向屋内的连管家几人示意，打招呼。
　　等所有人都打过招呼，连管家为首的几人便告辞回到自己的岗位，该做什么做什么。连管家要去核算府内开销，王婶儿要去准备晚饭，康云翰和杨杰二人也随着连城离开了，说先去了解一下杜府里的护院情况。蓝儿也告退说要先回杜夫人身边伺候，只是走之前看了紫儿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紫儿在蓝儿走了之后却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有什么急事。杜如冰看着紫儿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无奈的开口：“好了，这里也不用你伺候，有什么事儿就去吧，记得回来就行。”
　　被小姐最后一句话调侃了，紫儿还是红着脸说：“是，小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
　　看着紫儿迫不及待的样子，杜如冰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继续品尝自己杯中的茶。
　　一时间迎客厅里竟是只剩下了杜如冰和牧之两个人。杜如冰不动如山的品着自己杯中的茶，而牧之却完全相反，同样是喝茶，牧之就非常明显的是在用喝茶这一动作在掩饰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牧之有点不太愿意和杜如冰独处。说起来，两个人其实也不过是两面之缘。第一次是昨天，第二次就是在今天了。
　　抛开第一次短暂的见面不谈，从今天第一次在杜府见到杜如冰开始，牧之就越来越觉得杜如冰这个女子有点奇怪。时不时的审视自己，若有深意的对着自己笑，还有一些吗，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如果可以，牧之真想离杜如冰远远地，可是她不行，那就只能尽量避免单独相处了。
　　于是牧之刚要开口说告辞，自己先回住处，杜如冰就抢先开口了。
　　只见杜如冰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牧之说：“关姑娘，咱们也别再这里带着了。我带你去逛逛杜府吧。还是你想直接回听雪苑呢？”
　　虽然是二选一的问题，牧之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回听雪苑会自己的房间带着，但是熟悉杜府又是她作为护卫应该做的事。所以她只好回答：“杜小姐安排就好了。”
　　“那便回听雪苑好了，”说完便施施然起身，稍微整理一下衣裙，便没管牧之，自己走了出去。一旁的牧之赶紧跟上。
　　两人一路无话，沉默着回到听雪苑。牧之一直在杜如冰身后跟着，跟着跟着，杜如冰停下来了，牧之也跟着停下来了。
　　“关姑娘，就送到这里吧。”略带调侃的话语让牧之回过神来。原来她们已经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听雪苑，而牧之一直默默跟着，不自觉有点走神，竟跟到了杜如冰的房间门前。
　　牧之对自己走什么感到非常抱歉，自己是对方的护卫，但是却一再的走神，这样还怎么尽好护卫的职责？于是她双手抱拳，恭敬的对杜如冰行了一礼说：“对不起杜小姐，我保证之后再也不会了。”
　　杜如冰本来还想借着这个理由好好调侃一下对方，也提醒一下对方，身为武林中人这么容易走神，还怎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虽然自己对牧之有些好奇，但还没有好奇到可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抛之脑后的地步。只是自己还没说什么，牧之就已经道歉了，这样自己倒是不好再说重话。于是杜如冰只好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如此便好。”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顺手还关上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牧之既羞恼，又怨自己，整理了一下心情，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沉浸到练功中，借此来收拾自己的心情和头脑，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新的开始了！

　　第二天，卯时三刻。天开始慢慢亮起来，房间里的牧之也准时醒来。
　　牧之起床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换了一身衣服，依然是利落的短打，只是这次不是蓝白色相间，而是黑红色构成。
　　换好衣服的牧之提着剑来到院子里，开始练剑。练得当然是她早就烂熟于心的，不知道练了多少次的狂风剑法。教她剑法的师父说，此剑法练至大成出剑便如狂风骤雨般让人难以招架，可惜练到现在牧之也没有狂风骤雨的感觉，只能凭借自己的轻功身法的灵巧性，弥补威力上的不足。
　　一遍，两遍，三遍......牧之不停的重复着一样的招式，而且一次比一次出手要快，渐渐的，每一招每一式竟开始带起了风声。满院未扫的桂花也被牧之的动作从地上飞起来。
　　负责洒扫的小厮和伺候的丫鬟也已经从沉睡中醒来，按部就班的进行自己的工作。两个打水的小厮拎着水桶来给听雪苑里添水，刚到院子门口就被牧之惊住了。一方面被牧之的身姿所吸引，一方面又有点害怕。自己只是伺候的小厮，可没练过什么绝世武功，院里这位练得这么起劲，自己贸然走进去，万一不小心给划一下，找谁哭去？
　　或许是发现院子门口是非常安全的低点，两个小厮的害怕情绪渐渐没有了，变成完全被吸引住。谁还没个江湖梦呢？
　　等牧之一遍练完开始另一遍的时候，院门口已经不止两个提水小厮了。一些路过的丫鬟小厮看到两人站在门口不动，都好奇的往里看，这一看就不自觉的挪不动脚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听雪苑的门口已经围满了人了。
　　“吱。”听雪苑的主房，也就是杜如冰的房间客厅的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紫儿。
　　紫儿刚打开门，就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不自觉的闭上了眼。正想着今天天气可能不是很好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牧之正在练剑。拿一阵阵的风时强时弱的吹过来，都是因为牧之的剑法。虽然没有让人难以接受，但却让人望而却步。
　　有点花痴的紫儿当然也被牧之吸引住了。让她从沉浸中醒过来的是院子外的人的叫好声。
　　“好！”等牧之终于停下的时候，门外的丫鬟小厮不自觉的鼓掌叫好，啪啪的鼓掌声和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给了牧之一种自己在当街卖艺的错觉。
　　房间门口的紫儿就是被这叫好声惊醒过来的，本来刚想跟着一起鼓掌，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心里想着：‘完了完了’，然后冲出房门，跑到路过牧之，跑到院子门口，冲着正兴高采烈叫好的人群挥舞自己的双手，不时把右手食指放到嘴巴上，做出‘嘘’的姿势。
　　人群的注意力被转移到紫儿身上，然后，人们想起了什么，突然地，不约而同的，不发一声。
　　正当紫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哐”的一声，杜如冰卧室的窗子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牧之发誓自己看到紫儿的身体抖了一下。
　　牧之转过身看向站在窗口的杜如冰。看到的就是一个只身穿素白中衣的俏丽女子，顶着一头乱发，眼里似乎喷着火气的看着门口的一群人。一时间鸦雀无声。就连莫名其妙的牧之都没敢开口说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脸怒气的杜如冰笑了，只是笑的让人心发颤，说了句：“我记住了。”然后瞪了牧之一眼，“哐”的一下关上窗户。
　　知道内情的衣裙丫鬟小厮苦着一张脸，不敢发出声音的慢慢离去，只是离开前有些怨气的看了牧之一眼。
　　刚从练武的境界中出来的牧之还没有为自己的剑法精进感到开心呢，就被杜如冰瞪了一眼，还被那么多人用怨气的眼光看了。她觉得自己被那么多人用带有怨气的眼光注视，是和杜如冰突然开窗，然后瞪自己一眼有关，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这个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