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初为人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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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就发现，太医正掐着我的人中，意识慢慢恢复，疼痛也席卷而来。
只见四五个人围着我，“福晋，福晋。”太医往我嘴里塞了一片什么东西，只觉得凉凉的，脑子清醒了些，但疼痛却没有减弱半分，即使紧紧的抓着十四的手，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汗水浸透了衣服，寒冷异常。
“十四爷，福晋的情况很危险，需要找个安静地方，让稳婆接生。”太医焦急的征求十四的意见。
胤祯握着我的手紧紧的，“安静的地方，去哪里？”十四有些六神无主。
“这里离寺庙也没有几里路，赶紧送过去还来得及。”
这时玉容姐冲过来，一个巴掌就拢到了太医脸上。“大胆的奴才，人都这样了，你还要送到大觉寺里，就在这里接生，来人啊，把周围拿布给我围起来，让外面的一声都不许出。”然后转向太医，“就你来接生。如果福晋有什么意外，我要你全家陪葬。”
许是十福晋的巴掌起了效果，太医片刻也不敢耽误，“是，是，这就接。”太医的声音明显的走了音。
“爷，您赶紧出去吧。这里算是血房，不吉利。”不知道是谁说话。
“都给爷滚，你们所有人听着，救不了福晋，我要你们的命。”十四的声音嘶哑。
“胡闹。胤祯，你还不快给我出来。”太后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十四却充耳不闻，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毓宁，我就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只觉得有一种力量源源不断通过那双大手，进入我的体内，一股股温热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福晋，用力，再用力！”太医也是汗流浃背。
我深吸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十四，为了他，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保住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拼了几次的全身力气，但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的疼痛却一波比一波强烈。
朦胧中就听见十福晋激动的声音，“看到头了，毓宁，看到头了，
“福晋，您再用力些，马上就能出来了。”
福晋，毓宁，在耳边交替的被人叫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四周，撕裂的疼痛，不断的摧残着我的意识。
坚持，我一定要坚持……“啊……”大力的嘶吼，使出最后的力气。
“哇……哇……”没有什么比这个声音再具有穿透力的，它突破所有的阻碍，传入我的耳边，进入我的心田。一切都变得好安静！
四周是一片白茫茫，我有些摸不着头绪，这到底是哪里。我刚才明明是在生孩子，对啊，我的孩子，我记得他响亮的哭声。怎么一下变成这样了？难道我死了吗？
“毓宁。”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激动的回身，只见茫茫之中，奶奶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我。
快步跑了过去，扑到奶奶怀里。
“奶奶。”我的声音哽咽，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委屈，此刻倾巢而出。
奶奶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一下一下。却成功的平复了我激动的心情。
“回去吧，毓宁，只有走过了这一程，你才能继续以后的人生。”我茫然的抬头，看见奶奶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正欲开口询问，奶奶却摇了摇头，嘴角含笑的看着我，“毓宁，这都是你的人生，只有靠你自己走下去。去吧，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
我有些心急，紧紧的拉着奶奶的手，却感觉什么也抓不到，奶奶的映像一点点消失，我泪流满面的摇头，嘴里不住的叨念着，“不要，不要丢下我。”
“毓宁，我不会丢下你，一直守着你。我就在这，哪里也不去。”这个声音坚定的传来，落在我的心里，我不由得回头，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只看见十四神情憔悴的坐在床前，我的手被牢牢的握着他手里，放在嘴边。
我再回过头，看来时的路，远远的没有尽头。再看看十四清晰的影响，也许那里才是我应该走的方向。因为那里有我的丈夫和孩子，那里才是我的家。
一阵天旋地转后，隐约感到手背传来微微的刺痛，睁开眼，便见到十四趴在床沿上睡着了，我的手被握在他手里，抵着已经长满胡茬的下巴。
我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异常干渴，这种感觉在初来古代时也有过。仿佛自己又重生了一回。
于是我试着动动手指，没想到十四竟然一下就被惊醒，愣愣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真的醒了，我冲他扯出一丝微笑，十四赶紧喊了太医过来。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赶紧上前为我把脉，过了一会，松了手，“十四爷，福晋虽然早产外加受惊过度，现在基本已无大碍，但气血两亏，伤了元气，还需静心修养，外加药物调理。”十四点点头，小淳子过去送太医。
十四把头埋在我手里，有股温热液体，流入手心。我想抬手摸摸他，却发现没有力气。立冬端了药过来，“爷，福晋该喝药了。”
十四的脸在我手上蹭了几下，赶紧抬头，接过药碗，“你下去吧。”
立冬打了个千，退了下去。
“毓宁，把药喝了。”十四吹凉了药，一勺一勺的为我。
许是这药起到了滋润的作用，嗓子不再那样干热，“孩子呢？”我趁喝药的间隙问十四。
“孩子很好，虽然早产，但很健康，一会你喝完药，我让奶娘抱过来。”十四又喂了我一勺药。
“我现在就想看，你让人把他抱来。”我有些急切的想看孩子。十四叫来小禄子，“让奶娘把小阿哥抱来。”
十四喂我喝完最后一勺药，奶娘就抱着孩子进来了。因为我没有力气，十四把孩子抱到我身边。
只见他小脸还有些皱皱，也看不清到底像谁，此刻正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小嘴会动一动，像在吸奶一样。看起来虽然有些小，却一点也不瘦弱。我不禁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留了下来，“宝宝，我是妈妈，你知道吗？”我说完这话，孩子竟然奇迹般的睁开了双眼，是个单眼皮的帅哥，看来这眼睛是随了他爸爸了。
此刻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突然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睡着了。好像是说知道你是谁了，我要睡觉了。性子倒也随了他爸爸了，我有点想哭，我拼了命生出来的孩子，怎么没一样像我啊。
十四把孩子放在我的枕头旁，把我的眼泪擦干。
“做月子的人，不能哭。”我冲着他笑笑，点头。十四抱起孩子递到奶娘手里。
“等等。”我阻止了十四，“先把孩子放我旁边。”
十四有些莞尔，“等你好些再看，先休息，没听太医说，你需要静养，他哭起来怎么办？”
我不理他说什么，径直问出我的疑问，“奶娘是内务府派的还是？”
十四拿我没辙，只好放下孩子，“我们刚回府，你额娘就带着奶娘过来了。也正好内务府派来那两个长的太丑，让我给打发了。这下放心了吧。”于是让奶娘把孩子抱走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那我额娘呢？”
“主持了洗三就走了。”
洗三都结束了？那我睡了多久啊？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困意又上来了，十四给我掖了掖被子，“累了就再睡会，但这回得按时起来，不能再一睡就是四天。否则我打你屁股。”
我笑着点点头，“不会了。我保证。”然后便沉沉的睡去。
经过太医的药物，还有许多补品的调理，确实感觉好很多，但总觉得很累。嬷嬷一天变着法的给我做好吃的，但这月子里吃的东西实在是太油腻，再加上补品的辅助，我的奶水异常的充沛。太医询问过我，是否服用断乳的汤药，被我否决了。既然太医说我现在喝的汤药，属于温补类的，对奶水没有影响，所以孩子我还是自己喂。
可能是因为早产的关系，这孩子特别能吃，一天最起码要喂个五六回，白天还好说，但是到了夜里，我这身子是一定要休息的，所以只好交给奶娘。
早上起来，奶娘前脚把孩子抱过来，十四后脚就跟了进来。
我接过孩子，看着十四不禁想笑，“你这一天够准时的。”十四面对我的调侃也不说什么，坐到床边，把孩子抱到我怀里，看着我喂奶。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害羞，让十四出去。可这人脸皮比什么都厚，愣是坐着不走，还看的颇为投入，几次下来，我也就习惯了。
奶娘早已经识趣的下去了，小家伙，卖力的喝奶，小眼睛也一刻不得闲的四处看。喝的差不多了，十四驾轻就熟的把他抱起来，拍着他打奶嗝。
十四在屋子里溜达着抱着宝宝，“过几天，皇阿玛就回来，到时孩子的名字就定下来了。现在叫他什么，总得有个小名叫叫。要不然我都没办法和他说话。”
我整理着衣服，看着这对父子，“这孩子命大，我也不用费事起什么小名，就叫他宝宝吧。怀他那会，我就是这么叫的。”
十四点点头，“宝宝？好，他确实是咱家的宝贝。”十四话音刚落，宝宝很给他爹面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乐得十四跟什么似的。
“行了，给我吧，你还得上朝去呢。”我伸手要接过来，“没事，我再抱会，现在太子代政，没什么大事，不去也行。”十四对太子好像颇有些不以为然，看着他抱着宝宝满屋子走，我到宁愿他永远都不用上朝，我们一家三口一直这样就好了。
宝宝满月的这天，按照旧历，要升摇车，摆满月酒。同时也是我做完月子之日，因为宾客陆陆续续，来的有早有晚。我这个当家女主人必须要快一点，所以一大早立冬就打好了洗澡水，等我喂完宝宝，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梳洗完毕，让立冬把小淳子他们几个叫来。
“今天是个大日子，事儿自然也就特别多，也最容易出岔子。所以你们几个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四个人，都一脸严肃的点头。
“福晋您放心吧。”立冬首先张了口，算是代表她们几个了。
“那好，我分配一下，小淳子。”
“是，福晋。”
“奶娘一个人有时照顾不过来，今天你协助她照顾好小主子，记住，你们俩的视线一刻也不能离开他。谁给什么也不能吃。”
奶娘拍着胸脯保证，“福晋，您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夫人都告诉我了。我这条命是完颜家给的，定不辜负夫人和福晋的嘱托。”
我笑着点头，也不知道我额娘在哪里找的这么忠心的仆人。不过有这样的保证，让我安心不少。
“嬷嬷，你带着小雪呆在院子里就好了。”我知道嬷嬷懂得比我多，自然不用多说，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立冬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那么大家就各就各位吧。”我觉得颇有些FBI的感觉。也许是我敏感，过分小心翼翼，但为了宝宝，我宁可谨小慎微，也总比发生什么好。
五月中旬，风和日丽，再次感受自然的抚慰，颇有些重见天日的味道。看见十四站在前厅外，迎接过来道喜的宾客，我赶紧快走了几步，站在他身边。
十四看见我，颇有些意外，小声的对我说，“你怎么出来了，身子还没好利索呢。等开席了，你再出来，回去歇着，这里有我呢。”
我冲着一个道喜的大人，点头微笑，趁着间隙，“我儿子的满月酒，洗三我都错过了，这个我得做足了。”
十四拿我没办法，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那你去花厅吧，女眷都在那里，这里怎么着也有风。八嫂她们都到了，刚才还问你来着。”
“那也好。”于是转身朝花厅走去。没进门，就听见八嫂和十福晋的声音，显然八嫂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赶紧进了屋，就见几位福晋都来的差不多了。
“几位嫂嫂都到了？！毓宁在这里给几位嫂嫂请安了。”我上前请安。十福晋一下把我拉到身边。
“快让我看看。”上下打量我，“瘦了，但气色还好。那天可把我吓坏了，你知道……”
“毓宁，小阿哥呢，快抱来让我们看看。”十福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八嫂给打断了。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为何，想来这样一个日子提起那件事不吉利吧。
“我马上让人抱过来。”然后坐到了十福晋旁边。握着十福晋的手，紧了紧，当是谢她，但人多不好说什么。
“毓宁，恭喜你啊，第一胎就得了个小阿哥。”四福晋温和的对我笑，嫡长子来的越早，对我的地位越有利，但问题是，我只想着孩子健康平安就好，地位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但四嫂的心意我领了。
“谢，四嫂关系。是佛祖保佑。”四嫂听了这话满意的点头。不知心里是不是再祈祷能有个儿子。
几句话的功夫，奶娘就抱着宝宝过来了，身后跟着小淳子。十福晋第一个看见，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
“天啊，这孩子长的，跟老十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福晋还没有孩子，看着宝宝很是兴奋。
我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笑着打趣，“十嫂这么喜欢孩子，也赶紧生一个。”这话一出，别的福晋也左一句右一句的，十福晋有些尴尬的顺了几下头发，没说什么。
“让我抱抱吧。”九福晋突然开口，两眼充满渴望。我笑着把孩子递给她。
九福晋抱孩子的手法并不熟练，想来是因为没有自己生的缘故，但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此刻却满脸慈爱，小心的用手触摸着宝宝的小脸蛋。小家伙见到美女很开心，由一开始好奇的四处张望，到现在咯咯直笑。逗得一杆福晋也跟着他一起嘴角上扬。
九福晋抱孩子的功夫，我才发现，舒舒觉罗和伊尔根觉罗一直没有出现。这倒奇怪了，伊尔根觉罗很喜欢人前显娇的，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没等我想太多，就见小禄子进来：“奴才给各位福晋请安，福晋们吉祥。爷请各位福晋到前厅去，酒席就要开始了。”
于是大家都往前厅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初为人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