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暴君》繁花未落

13、易容之术

　　叶离想好了，店铺的名字叫美人妆。她制作的胭脂有六色，分别命名为：红妆，朱颜，映霞，浅醉，微醺，桃染。

　　四种质地的妆粉：浅流光，凝脂雪，倾城色，花映容。八种不同色系的唇脂：朱砂，荼蘼，蔷薇，罂粟，相思，晚枫，潋滟，落樱。

　　三种眉粉：远山黛，木有枝，柳扶风。四种香膏：暗香，幽兰，若梦，冷霜。

　　还有洗颜膏，玉容膏，净颜膏，焕肤膏，嫩肤粉等。这些东西足以支撑起一家胭脂水粉店。

　　要筹备一家店，前期的准备工作尤为繁琐，好在叶离盘下来的铺面原本经营首饰，做的都是女儿家的生意，无须重新装修，就连货架都用现成的，将雕刻的招牌换上便是。

　　开业这日，叶离静静坐在店里头等待客人上门。

　　美妆人的位置算不上这条街最好的，可也不算太差，从门前经过的人多不胜数，却迟迟不见有人进店。

　　叶离灵机一动，将店里仅有的十二盒香膏摆在进门的台面上，站在门口吆喝道：“小店开业，香膏免费送，先到先得，送完即止。”

　　两位夫人停下驻留，议论道：“真的假的？莫不是骗人的吧？”

　　“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铁定是商家的套路，莫要上当。”

　　叶离笑脸相迎，落落大方的道：“两位姐姐，是真是假进来看看便知，铺面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两位夫人闻言，对视一眼，旋即决定进店去瞧一瞧。

　　叶离将两位夫人引入门，拿起香膏介绍道：“两位姐姐，本店的香膏有四种香味，分别是暗香，幽兰，若梦，冷霜，你们且来闻一闻，看喜欢什么味道，可以任意选一样。”

　　一盒小小的香膏也能有这么优美的名字，姚夫人和方夫人瞬间产生了兴致。

　　两人各拿一盒香膏揭开盖子放在鼻尖细细闻着。

　　姚夫人拿着的那盒幽兰，是用玉兰花配以其他鲜花调制而成，香味似空谷幽兰，高雅清幽，闻之不仅凝神静气，还伴有一丝浅浅的甜，让人心情愉悦。

　　姚夫人虽然已成婚，可内心依然藏着一颗少女心，这盒名唤幽兰的香膏既能体现她的气质，又能恰到好处满足她的少女心。

　　方夫人拿着的那盒香膏名唤暗香，以蔷薇搭配其他鲜花调制，味道迷人而深幽，隔远了闻不到，只有凑近时才能闻到，暗香是给亲近之人闻的，可增添魅力。

　　方夫人的相公最近宠爱侍妾，有了这盒暗香，今晚或许可以试着引起相公注意。

　　“这香膏当真不要钱？”姚夫人和方夫人不约而同问道。

　　“嗯。”叶离笑着点头，态度温和：“两位夫人用过后若喜欢，以后多来关照本店便可。”

　　“勿需等到以后，我们看看别的吧。”姚夫人和方夫人将目光移至货架上的其他胭脂水粉。

　　叶离拿起一盒唇脂，笑着道：“唇脂最能添气色，只是满京城的夫人们涂的唇脂均是一个颜色，两位夫人想不想尝试尝试别的颜色？”

　　“唇脂还有别的颜色吗？”姚夫人和方夫人面面相觑，难道是她们落伍了？

　　“你们看这一只，罂粟，比正红色要深一些，高贵冷艳，气场全开，很适合方夫人您的气质哦。”叶离说着便将试用装抹在手背上，给方夫人看。

　　方夫人眼前一亮，这盒唇脂正和她意，府里的侍妾现在都涂正红色唇脂了，她想要艳压侍妾，非得涂这只罂粟不可。

　　方夫人连价钱都没问，当即说道：“这盒唇脂本夫人要了！”

　　“好，我替您包起来。”叶离笑着将罂粟和暗香打包好，递给方夫人，这时姚夫人问道：“小姑娘，你觉得本夫人适合哪一款？”

　　叶离端详了姚夫人片刻，结合她自身的气质，拿起另外一盒唇脂说道：“姚夫人，您可以试试这盒晚枫，颜色似枫叶，温暖耐看，不仅将肤色映得雪白，还很显气色，更重要的是这个颜色目前还没有人涂，您走出去的话，一定很抢眼，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经叶离这么一介绍，姚夫人双眼放光，她就想尝试尝试独特一点的颜色，眼前这盒晚枫不正是她一直想要的颜色吗？

　　姚夫人当即表态：“本夫人要了，包起来罢。”

　　叶离见姚夫人和方夫人都很爽快，且又有消费能力，于是继续给她们介绍洗容膏，嫩肤粉，妆粉，胭脂，眉粉。

　　姚夫人和方夫人像是发现了宝藏，买了一堆胭脂水粉喜滋滋的出门，临走前还说道：“小离儿，买回去若用得好，本夫人下次再带别的夫人来光顾。”

　　“多谢，两位姐姐请慢走。”叶离笑着站在门口目送姚夫人和方夫人离去。

　　待两位贵宾离开后，叶离将银子拿出来数了数，这一单卖了二十多两银子，两位夫人一点价都没还，甚至觉得太便宜了点。

　　一整日下来，叶离接待了五位顾客，进账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傍晚回到家中，祖母神色紧张，询问道：“阿离，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为什么总是见不到人？”

　　裴秀岚问的是最近，而非今日，看来她已经起疑了。

　　叶离早就想好对策，她淡然自若答道：“祖母，我这些日子去后山去得勤，想多弄些花花草草回来炼制胭脂水粉。”

　　“当真只是去后山吗？离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祖母？”裴秀岚虽然眼睛瞎，可心不瞎。

　　这些日子，离儿性情大变，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处事成熟稳重了许多，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这原本是好事，可也莫名让裴秀岚不放心。

　　叶离心知不能将重生和空间之事告知祖母，只能编织善意的谎言：“祖母，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呢？放心啦，我只是想多赚些银子让祖母过上好日子。”

　　“离儿，你整日往后山走，万一遇见危险怎么办？如今我们多少有了些积蓄，无须那么操劳，自己种着地，总归是饿不死的。再说了，你过两年及笄后就可以谈婚论嫁，不求嫁得多好，能真心真意待你便可。”

　　叶离前世活到十七岁不曾出嫁，虽然种着地，可还是饿死了。

　　她不能让自己过于安逸，必须要多赚些钱。可，也不能让祖母为她担忧，这般想着，叶离乖巧的应道：“祖母，我知道了，往后我多留在家中陪您。”

　　裴秀岚握着叶离的手，点头道：“好，过些日子祖母再教你易容之术。”

　　“祖母，世间真有易容之术吗？”叶离充满了好奇，她前世曾听别人说过，用人的皮制成面具，可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嗯，易容之术也可以说是歪门邪道，祖母原本不应该教给你，可祖母担心手艺失传。离儿，你学了易容术后别用来做坏事，用来防身是可以的。”

　　叶离听是邪门歪道，当下问道：“祖母说的易容之术，不是用人的皮制成面具来易容吧？”

　　“不是，不过和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用石膏倒模制成面具，手艺练至精湛，可以假乱真，若再配上神态和变声，能让人难辨真假。”

　　“哗，这么厉害。”叶离觉得祖母简直就是隐士高人，连这么高深的易容术都会，太厉害了。

　　裴秀岚沉默了片刻，叮嘱道：“离儿，祖母这几日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你这几日别乱走。”

　　“好。”叶离应道。

　　待回到房间，叶离陷入了沉思。

　　祖母叫她不要乱走动，可她的胭脂水粉店才刚营业，若她不去店里守着，还怎么做生意？

　　可又不能让祖母担心。

　　如何是好呢？

　　冥思苦想许久，叶离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物以稀为贵，她的美人妆不一定非得全天营业，一日可以只营业一个时辰，一日只接待五个顾客，这样既能保证营业额，又不至于耗费太多时间精力在店里。

　　余下的时辰，可以用来专心研制新品，又可多在家中陪伴祖母，一举三得。

　　叶离和祖母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通常是用完午食后各自回屋休息一个半时辰，如此以来，就可以用午睡的时间去美人妆营业。

　　这般想着，叶离又刻了一个木牌，用草绳串好，挂在胭脂水粉店的门上。

　　上面写着，本店营业时间：未时。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每日只接待五位贵客。

　　翌日，叶离果真没有去开门，整条街就她一个铺面关着门，行人经过时，均停下驻留。

　　“啧啧，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奇葩的新店，一日只营业一个时辰，比开金店的还牛啊。”

　　“就是，这也太嚣张了吧。”

　　“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不缺银子啊。”

　　“就算不缺银子，也不能将铺面空着啊，多浪费？我看是懒吧？”

　　“每日只接待五位贵宾？这是嫌钱多啊！”

　　“待未时来看看，这家店的东家是何方神圣，脑洞这么清奇。”行人们围着议论了一阵后，纷纷散去。

　　楚悦站在街角听着适才的议论声，将目光移向美人妆，心想，呵，这位店家可真有心机，玩这种饥饿销售的手段，本小姐倒要看看她店里的东西够不够格弄这些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