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南北》石十木

4、回家，抓娃娃

　　027
　　军训结束的浩浩荡荡，那天早上的闭训式，天空下起了雨。
　　“军训时不下雨这时候下。”李浮石把帽檐压低，很自然的凑过去摸摸任南吕的手“你穿的多不多，别感冒。”
　　“还好。”任南吕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白手套“带手套吧，要开始了。”
　　军体拳是万众期待的环节，在结束后的掌声简直要把天顶穿。
　　然后就是领导致辞，他们盘腿坐在草地上，听台上不知道是哪里的领导讲话。
　　“军训注定是你们会铭记一生的环节…”
　　是会铭记一生。
　　任南吕低下头往他那边看，果然旁边的李浮石又在堆橡胶粒。
　　电自专业…好像在老校区的深处的动电大楼。
　　好远啊。
　　028
　　任南吕订的下午2点的火车，送他到火车站的竟然是李浮石。
　　说来也奇怪，如今和他关系最好的竟然不是一个专业的另一个人。
　　俩人中午十一点坐的车到火车站，取好票后再附近的餐厅吃饭。
　　“你不回家？”任南吕问。
　　“太远了，车费也贵。”李浮石喝了一口可乐“我哥就在这里住，到时去他那。”
　　“哦。”
　　气氛僵持。
　　“你怎么了，放假也不高兴。”李浮石趴在桌子上看他。
　　“从早上开始就是，拉着脸，满脸的丧气相。”
　　李浮石从兜里掏出颗糖递给他“高兴高兴，回家你妈看见你丧着脸会把你腿打断。”
　　任南吕垂眸。
　　草莓味阿尔卑斯。
　　029
　　家里当然好了，有疼你的爸爸妈妈，还有愿意为你做好吃的的爷爷奶奶。
　　还有能任意翻滚的大床，有吃不尽也不用自己买的零食。
　　真好。
　　无所事事不知道干什么的任南吕把零食袋拍张照片发给李浮石，那人半天回了一句666。
　　直男发言。
　　没有办法，任南吕只能倒在床上睡觉。
　　睡醒了好兄弟约楼下撸串，任南吕套个外套就下去了，一头钻进带着香味的白烟里。
　　白烟绕着路灯袅袅而上，喝酒的大叔们的笑声隔着街道也能听见。
　　人间烟火。
　　“点啤酒不。”好兄弟叫谢哲，高材生，学的理科考的北京好大学，长的好看为人豪爽就是有点浪。
　　“你点吧…喝啥都行。”任南吕睡的有点懵，还没太反应过来。
　　一打雪花，一盘烧烤，两个…单身狗。
　　谢哲咕噜咕噜的喝了半瓶“哥们…你喝啊你，养鱼呢。”
　　从哪整的词呢。
　　任南吕：“养你呢。”
　　……
　　谢哲：……不是，兄弟你疯了…你吃多少串肉了，你别吃了！你带钱没啊！
　　030
　　最后俩人吃肉吃了快两百，谢哲一边喝酒一边骂他“你饿死鬼投胎啊你吃那么多肉，馋肉了回家吃呗，这肉多tm贵啊。”
　　毕竟刚才一看手机余额不足的是他自己。
　　“闭嘴，又不是你掏钱。”任南吕和他碰杯“喝啊你，养鱼呢。”
　　这小子把话又还他了。
　　俩穷逼哼哧哼哧的喝了一堆空瓶子，可能是任南吕的话太少了，也可能是失落的眼角太低垂了。
　　“你咋了你，被人欺负了还是失恋了。”
　　任南吕皮肤白，喝酒时搭配着身后昏黄的光和烟气像是拍电影，放酒瓶姿势帅气又潇洒。
　　“我还能被人欺负？”任南吕拄着下巴，眼神迷离也不知是不是醉了。
　　“那就是失恋了。”谢哲对他清楚的很“男的女的，男的吧。”
　　“瞎说。”任南吕不想再提这件事，举起酒瓶硬要和他碰杯“喝！”
　　任南吕心想，下次心里有事可不能和谢哲出去喝酒了。
　　这货就是个人精啊。
　　031
　　那顿烧烤吃的人实在是太爽了，晚上谢哲就近咋他家睡的，任南吕早上醒来迷迷瞪瞪的穿拖鞋，一下子踩到一个头。
　　？？
　　“你咋睡的地上了？”任南吕把谢哲提醒后问他。
　　谢哲快奔溃了，昨天晚上把这个喝蒙的祖宗扛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回家后收拾完刚躺在床上任南吕又拽着他说要吃糖。
　　吃你麻痹。
　　结果买了大白兔还不吃，非要吃阿尔卑斯，气的他大半夜的把一袋子大白兔全吃了，牙疼到后半夜。
　　然后这个祖宗早上还起来踩他脑袋！
　　“我咋睡地上了，我一在床上你就推我你不知道吗。”谢哲把任南吕轰下去“睡醒了就下去，我要接着睡。”
　　任南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挠挠头下去吃饭。
　　微信上李浮石给他发了照片，说是在一个博物馆里，还附赠了一张自拍。
　　少年穿着白色卫衣，手里比着耶，笑的浪荡又随性。
　　“丑死了。”
　　话是这么说，任南吕把相片保存到了手机里。
　　032
　　中午饭谢哲也在任南吕家里吃的，任南吕快嫌弃死他了巴不得他快点走。
　　他爸他妈倒是稀罕谢哲，吃饭时一直在问谢哲的大学怎么样，环境好不好，北京的生活费高不高，处没处对象。
　　任南吕：妈，你看看自己儿子…这都要走歪路了。
　　吃完饭后任南吕去刷碗，谢哲笑嘻嘻的遛进厨房“南吕，咱俩一会去吃火锅啊。”
　　“吃吃吃！刚吃完就想着吃！”
　　下午，俩个人一起去的商业街，任南吕陪谢哲买衣服。
　　“你说陪你买啥？”
　　“衣服。”谢哲淡定的走进商场“北京的太贵了买不起，只能在家买再带过去。”
　　“是吗。”任南吕投向怀疑的眼神“我记得昨天玩游戏你还换了新出的皮肤呢。”
　　谢哲：记性真好。
　　“那就去抓娃娃。”
　　033
　　抓娃娃是任南吕和谢哲的共同爱好。就是俩人技术都不好。
　　技术不好才能在一起玩，没有攀比没有摩擦更没有伤害。
　　两个大学生出现在儿童区商量着抓娃娃，柔和的彩色光圈下俩人格格不入。
　　“说好了，就50块钱，不管抓没抓到都不玩了。”任南吕先定好规矩，以防出现上次的状况。
　　上次俩人花了150多块钱，一共抓了三个娃娃，其中两个是小猪佩奇。
　　霉运透顶。
　　一声令下，紧张激烈的抓娃娃（浪费钱）活动开始了。
　　“我那个小鹿就差一点！”
　　“我也是，我擦又掉了！”
　　此时的俩人就是战场上的战士，一点的失误就会导致努力白白浪费，他们手里的摇杆就是他们的狙击枪，按钮就是开炮的指令建。
　　他们勇往直前，他们穷追不舍！
　　路过的小女孩指着那俩精神不正常的哥哥问妈妈“他们在喊什么啊。”
　　妈妈抱起宝宝捂住耳朵“宝宝不听啊，不是什么好话，那两个哥哥是傻子。”
　　034
　　抓娃娃的中途休息的时候任南吕给李浮石发了照片，李浮石语音说想要那只小猫。
　　“那你想吧。”任南吕说的无情。但还是起身去抓了。
　　听见语音的谢哲大概知道了什么，“啧啧啧”的摇摇头也跟着一起去。
　　十分钟后。
　　“你别抓了你，都花多少钱了，猫不是抓着了吗？”
　　50块花完后谢哲就停了，看任南吕一直咋那抓。抓了一个猫还要抓另一个猫。
　　“在等会，马上就能抓着了。”从反光的玻璃里，谢哲看见了任南吕的笑。
　　和身后游乐园牌子上的冰激凌一样甜。
　　又过了十分钟，任南吕抓到了那只猫。
　　“花了多少钱？”谢哲吃冰激凌吃的贼香
　　“嗯…”任南吕看了眼手机里剩的钱，用来时的钱一减。
　　“87…”
　　“抓了几个？”
　　“两个鹿，两个猫，还有一只长毛狗。”
　　“行了”谢哲的手里就俩个小鸡“比上次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