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南北》石十木

22、艺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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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声的李浮石：……一个个学习不用心，八卦整的贼带劲。
　　任南吕那边一边洗漱一边给他发语音，背景音乱糟糟，他室友一直在旁边骚扰他，每一条语音里都有他的声音。
　　李浮石听语音听的很不爽。
　　什么玩意。
　　蒋梁洗完脚之后慢悠悠的用毛巾擦脚，冷不丁的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抬头李浮石站在面前，脸色阴沉好像要打人。
　　“咋…咋的了”蒋梁手一松毛巾掉盆里了。
　　“刚才，你们聊的那个事情，截图发给我。”李浮石指指手机，又贴心的提醒一句“毛巾。”
　　“啊。没事。”蒋梁擦擦手“我倒完水就给你发。”
　　“谢谢。”
　　稍微想想就明白了的严粟努努嘴，小声跟蒋梁说“这是想让那位吃醋。”
　　蒋梁没说话，勾着嘴角把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收到照片的李浮石好像得了志，炫耀一样给任南吕发过去。
　　看，我还是很抢手的。
　　还不来和我多唠唠嗑。
　　看截图看的云里雾里的任南吕：……什么鬼，小孩子吧还整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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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南吕坐在宿舍，大概理解了李浮石的意思后无奈发语音“好啦，我知道你抢手，我看住你不让别人抢走。”
　　听完语音的李浮石骄傲的拔掉耳机外放。
　　严粟，蒋梁和另一个舍友：……妈的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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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南吕：…我也很抢手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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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雪依旧在下，路上的雪积的很厚几乎过脚踝。任南吕走到班级时，裤腿已经湿了。
　　专业课画速写，任南吕画完就开始削铅笔，一节课下来任南吕觉得自己最大的成就是削笔削的好。
　　李浮石下午没课，让任南吕等他一会马上就过来，任南吕就没着急下楼，坐在座位上慢慢的削笔。
　　昨晚睡的晚，任南吕又开始犯困，削笔的手一顿一顿的，还懵着呢就被身后的人抓住手把刀拿走了。
　　“拿着刀也能睡着。”李浮石无奈又带着宠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任南吕回头，李浮石趴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怎么找到我班的。”
　　“很容易的”李浮石走到他面前拽着个凳子坐下“你说过你们班级在二楼，很近，我就着这两个线索在二楼绕一圈就看见了。”
　　“而且你们班的牌子大的瞩目。”
　　李浮石边说边帮着他削铅笔，他又没有用过铅笔哪里会削，笨拙的把铅削了出来，结果因为劲用大了铅折了。
　　“我来吧。”任南吕失笑，把笔接过来也没削，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抱住了李浮石。
　　他以一种幼鸟倦林的姿势靠在李浮石的怀里，李浮石没有脱羽绒服，他就拱着李浮石的胸前往衣服里面缩。
　　衣服上带着洗衣液的味道，不是多么的香氛却令人安心。
　　被温暖包围的任南吕餍足的叹气。
　　“让我睡一会。”
　　李浮石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时间估计好什么时候叫他起来。
　　他喜欢这样被任南吕抱着，他会有被依赖的感觉。
　　他会觉得，自己在任南吕的心里，也是占有这么重要的分量。
　　我被你需要着，我被你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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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了一圈班级的李浮石满意点头。
　　很好，没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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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本来计划着想要去外面看看，结果任南吕懒癌犯了不想走，赖在奶茶店喝奶茶。
　　不太开心的李浮石斜了他“好喝吗。”
　　喝的两腮鼓鼓的任南吕捣蒜般点头。
　　李浮石被可爱了一脸，生不起气来，只能泄愤的掐掐他的脸。
　　出去还是要出去的，此时的雪小了很多，外面没有课的学生们开始打雪仗堆雪人，李浮石戴着帽子站在那里看热闹看的开心。
　　喝奶茶喝的饱饱的任南吕想想刚才的事情，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想法，拉着李浮石往前面走。
　　“干嘛。”被拉走的李浮石还不太开心。
　　“带你去个好地方。”
　　任南吕去的是宿舍楼的后面，那里鲜少有人经过，雪还是蓬松干净没被人踩过。
　　李浮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只见任南吕弯腰搓了个雪球，李浮石还在想他在干什么，结果他扬起手雪球就打在了李浮石的肩膀上。
　　“卧槽。”被激怒的李浮石弯腰抓起雪就扔过去。
　　之前下雪时李浮石听严粟他们讲过，东北的打雪仗应该叫打血仗，都是把人往雪地里面打的。
　　他今天想试一试。
　　试试的结果就是他把任南吕摁在了雪地里。任南吕力气小，又顺着他没反抗，等李浮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摁着任南吕的肩膀坐在雪上了。
　　“开心吗。”全身陷在雪里面的任南吕笑的毫不在意，笑起来的瞬间竟让人觉得他比雪还白。
　　“你快起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李浮石慌里慌张的要把他拽起来。
　　雪地里多冷啊。
　　任南吕还在那里笑，抓着他的手也不起来，红唇在雪地中像是一朵欲开不开的玫瑰，微张着带雾气的花瓣引诱他采撷。
　　李浮石看楞了。
　　那是他对于任南吕不知道第几个心动瞬间。
　　任南吕抓住这个机会，两只手就劲把李浮石拽到在他身上。
　　李浮石只感觉到天翻地覆，然后是一片冰冷。
　　任南吕捧着他的头亲了上去。
　　两个人倒在雪地里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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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雪天搞搞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
　　任南吕亲的猛烈，起来后鼻炎疼的也厉害。
　　“你说你啊…”李浮石一边给他纸一边说他，又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来。
　　毕竟他也亲的挺带劲的。
　　擤鼻涕把鼻子擤红的任南吕全然不知，咧着嘴笑嘻嘻的问他“爽不爽，好不好玩。”
　　“好玩。”李浮石无奈，点了下他的鼻尖“你比雪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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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无聊的大学生一起蹲着堆雪人。
　　“诶，你这个好丑啊。”任南吕一点点把雪人的的脑袋搓圆搓大，嫌弃的看了眼李浮石的雪人“你做的脑袋像奥特曼。”
　　“什么啊，不懂艺术。”李浮石嘴硬，但还是很听话的把雪人脑袋上面的尖尖削掉。
　　可惜的是力道没控制好直接削掉了半个头。
　　“卧槽。”
　　旁观到一切的任南吕很无奈，决定两个人堆一个雪人。
　　李浮石也自知自己是个废物，就很乖巧的做任南吕的跟屁虫，时不时给任南吕暖暖手，当个尽职尽责的暖手宝。
　　“一起把头放上去吧。”任南吕招呼李浮石“不行，我累了你来。”
　　把雪球放到李浮石的手里时任南吕一缩手，狡黠一笑，眯着眼睛看他。
　　李浮石也不生气，把头放到身体上还拍了拍，压实了之后突然转身把抓住了任南吕把手往脖子里伸。
　　“李浮石！”任南吕以为他抓着雪，吓得缩着脖子坐在地上等死，结果只等到了一个有些冰冷但很温柔的手。
　　那只手动作轻柔的掐了下脖子，然后顺着向上抓抓头发。
　　任南吕错愕抬头。
　　李浮石蹲着看他，两个人的距离使任南吕能够清晰的看到长睫毛下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影子。
　　黑色的瞳仁里面，小小的自己也很温柔。
　　“我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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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任南吕舍得。
　　心狠手辣的任南吕抓住已经失去先机的李浮石，囫囵的从雪地上抓了把雪往他脖子里面糊。
　　被塞一脖子雪的李浮石惊觉爱情对这个小瘪犊子没啥屁用，也抓了把雪塞了过去。
　　“你妈！”放弃爱情的两个人在雪地上滚做一团。
　　终于，爱情的雪花成就了两个全身冰冷的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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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合格的女大学生，穿着睡衣取外卖的江合决定带着她的小伙伴走近路。
　　“这条路没人走诶，雪会很多吧。”小伙伴有点忧心。
　　“没事的。”江合满脑子都是麻辣烫外卖“近路快一点，就当是探索新世界。”
　　穿着拖鞋走的磕磕绊绊的小伙伴：信你个鬼。
　　然后她们真的探索到了新世界。
　　“卧槽卧槽！”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江合连着两声卧槽“你看，那块雪地上的，是两个男的吗。”
　　小伙伴看楞了“真的…男的，两。”
　　离的很近，两个人也不是近视眼，清楚的看到两个人从最开始的打雪仗，演变成后来上面黑羽绒服的男生亲了下面银色羽绒服的男生的脸。
　　江合握着手机拍照的手都在抖，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楼后，江合念念有词自言自语“我就拍一张…我不给任何人看我也不发出去。”
　　雪地里的两个人太美了，他们身上还带着未化掉的雪花，凝固着接吻像是一副画。
　　那次的麻辣烫外卖小哥等了很久。
　　那天的江合很兴奋，她反反复复的拿出手机看那张侧脸，看上面那个男生绝美的侧脸和下面男生只露出一点的雪白皮肤。
　　“信女愿一个月不吃麻辣烫换两人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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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浮石：刚才亲任南吕的时候总觉得旁边好像有人…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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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下个星期的画，要仿照大师比亚兹莱的风格。”班主任咚咚的敲黑板“回去看看他的画，印出来几张，仿照大师的构图什么的对你们有好处。”
　　比亚兹莱…
　　隐约记得看过他的画，任南吕皱起眉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找到比亚兹莱的画后任南吕面无表情的一张张翻看。
　　他没有记错，是王尔德作品的插画师，同时…任南吕看着那几张狂放大胆的画作，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辣。
　　在大师的笔下，情欲与野性被无限放大，夸张的笔触和巧妙的构图体现着颓废主义，整体的画作像是颓靡的黑色花朵。
　　大师不愧是大师。
　　任南吕观察构图的时候，听到旁边李汶不可思议的惊叹。
　　“卧槽。”任南吕余光看到李汶震惊的眼珠子快蹦出来了的那副表情，被逗得抿嘴一乐。
　　李汶和陈昊他们一起不可置信，李汶看着手机上的画比出一个大致的大小，然后茫然的举着手臂，看看手机，又低头看看自己下面。
　　“不是…这夸张的有点过分吧…”李汶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干巴巴的说。
　　刚做完同样动作的的陈昊努力做出云淡风轻见过大世面的脸“这，大师嘛，肯定与众不同。”
　　“那真挺与众不同。”李汶挠挠脸，举着手机险些没怼到任南吕脸上“南吕，那老师让咱们参考他的风格，咱们是不是也得…也得把这个鸡，吧夸张的画这么大。”
　　任南吕：…我看你好像有病。
　　任南吕：“怎么可能，老师是让咱们模仿他的构图风格。”
　　“这样啊…”李汶点点头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又脑补了什么“诶，南吕…”
　　“嗯？”
　　“你说，他们那个时代的那玩意是不是真的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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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南吕：“说你傻你还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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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上完课后李浮石陪着任南吕坐在打印店打印画。
　　打印店的老板娘已经熟悉了两个人，两个相貌都不错的少年，经常一个打印东西一个坐在一旁漫无目的的瞎扯唠嗑。
　　“你这次打印的是啥啊。”李浮石拿起一张打印完的纸看了一眼“黑白的啊…”
　　“嗯。”任南吕低头找图片没看他“比亚兹莱的画。”
　　半晌没得到李浮石的回应，任南吕抬头对上了李浮石怪异的眼神。
　　“怎么了。”
　　李浮石动作缓慢的将纸上有画的一面翻转过来对着任南吕。
　　……
　　任南吕：……“这是艺术。”
　　他只能这么解释了啊！不然怎么解释，解释这个画家就这样就喜欢放大那个啥吗！
　　“这是艺术！”任南吕搓搓脸又强调了一遍“比亚兹莱…你去查，这是大师。”
　　“好好好，行行行。”勉强接受了这样的艺术，李浮石把图片底朝上放着估计是怕辣眼睛。
　　走在去吃水煮鱼的路上，李浮石犹豫了很久问他“我今天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不理解你。”
　　“什么意思。”任南吕一脸懵逼啥也没听懂。
　　“就是…”李浮石估计也是思考了很久“我看不懂你们那个艺术…你会不会在意。”
　　终于听明白的任南吕眨眨眼“不会啊，我也看不懂。”
　　“啊。”
　　“真的。”任南吕笑笑“我真看不懂，就像你们学电力的也会看不懂什么厉害的命题一样啊。”
　　任南吕心情很好的样子，快步绕着李浮石走了一圈还撞了一下他肩膀“我觉得你还挺懂艺术。”
　　“我哪懂那种东西。”经常被嘲笑没有品味的李浮石下意识反驳，拉住乱窜的任南吕拽到自己身边。
　　“你懂啊。”
　　任南吕语气羞怯，还带着犹豫“我那么艺术，你喜欢我不就是喜欢艺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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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土味情话的任南吕“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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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被吓一跳的李浮石“你可真会夸自己啊。”
　　任南吕：“妈的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