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文明》章昊旻

17、地下王国

　　库尼科娃醒了，因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在周围。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转身一看，章昊旻正在身边，远处一大堆数以百计的小个怪物，来来回回的爬行着，似乎在忙着其他事情，无暇顾及他俩。周围一片空旷，似乎到了这个洞穴的主洞。头盔上的探照灯、夜视仪都已经损坏，好在有几束自然光打了进来，肉眼可以看到一些周遭情况，但无法判断这个主洞的大小。她推醒章昊旻，“旻，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章昊旻缓缓醒来，被刺鼻的味道熏得也是一阵喷嚏。看到库娃在旁，禁不住将她抱住，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吗库娃？我没受伤。只是被击晕了。”

　　忽然，他又大呼：“你的宇航服和头盔！都破了！”

　　库娃被他突然抱得有些紧张，她还没适应章昊旻反应如此激烈，故意平缓语调低声说：“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的头盔也破了。”

　　他下意识的往脸上一摸，直接摸到了脸皮。再看看库娃，接着自己深吸一口气，立马又被熏得咳嗽起来，“这什么地方？这么臭？不过好像可以自由的呼吸！”

　　库娃关切的拍拍他的背，说道：“我也刚醒，照明设备全部坏了，那里有光射进来，我打量这里应该是主洞穴，那群怪物现在好像也不理我们。”

　　章昊旻这才开始观察周围情况，正如库娃所说，主洞穴现在目力所及望不到边。星星点点撒下的光线射在洞穴各个角落。不远处有两三群小个子怪物，仍然队列整齐的来来回回，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他努力起身，站了起来，顺手拉起了库娃，两人开始检查宇航服。通讯设备在头盔上，已经被大个怪物打的七零八落，他试着呼叫了队伍，没有回应，看上去应该是没用了。生命供给系统在衣服里，营养液管道没破，温度调节系统正常，手上的控制中枢也都能用。库娃比他情况更糟，头盔只剩下靠脖子处的三分之一，其他部分在拖拽中已经不见踪影，宇航服的温控系统也已失效，只有生命供给系统还正常。两人并肩走着，四处观察地形，一边商量对策。

　　“旻，我真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它们突然袭击我们？感谢上帝，你我都还活着。”

　　“你有没有注意到，袭击我们的怪物似乎形态上与之前那群不一样？”

　　“我注意到了，是亚种？变种？还是两种生物？”

　　“但从体貌特征上看，应该是同一族类。就像我们的祖先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区别一样吧？可惜秋鸣不在，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库娃脸色一变，随即说道：“可惜？你可惜你的同胞没有被抓来陪我们？”

　　“不，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让我的心可以宁静下来！！！”

　　此言听罢，章昊旻才似乎明白了库娃的意思，回想起一路上她那几次诡异的微笑和非常刻意的凝视，再联系到每次都和李秋鸣有关，他顿时醒悟。

　　此时，他也不顾周围环境多么险恶，双手紧紧抱住库娃说道：“请原谅我的愚蠢，我不该让你产生误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还一路上悉心照顾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歉意！”

　　“那，你还可惜么？”

　　“不，库娃，我与秋鸣只是同事，或许是我们两国文化不同，你真的误会我了。”

　　“旻，我只希望这趟旅程能早点结束，我从未如此渴望回到地球，因为你。你能让我平静吗？”

　　“我说过，我们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做大餐。如果你喜欢，我会一直做下去。好吧，就算我们死在这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不，你住嘴，我心已安，你现在要想办法让我们回到地球去！”说完不等章昊旻回话，她用那双唇堵住了他的嘴。他也紧紧地搂住了她，未尽的语言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他不想她再从生命中流失，不忍让她再受一丝委屈。他抱得如此紧，心跳的如此快，感觉与她融为了一体。他下定决心穷尽所能，也要带她回去。

　　缠绵许久，两人终于放手。摆在面前最紧要的事是搞清周围环境，尽可能的多留下生存空间，争取回到队伍中去。不然，誓言再多，也是过眼云烟。两人花了十分钟，步测主洞直径约为500米，从撒落下来的光线判断至少有30米高。整个主洞内，大约有40群小个头怪物，每群30个，频繁的出入于各个洞壁的狭长通道。因为照明设备全部损坏，他俩无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内穿行。在光线照射处，长着几棵类似蕨类植物。甚至在地面，发现了一些骨头，从体型上判断，应该不属于那些怪物，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个星球看到植物以及其他种类的生物遗迹。但可惜，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将发现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仪器对样本进行分析。库娃抓了一把植物和骨头，放进口袋里，看来她非常有信心能回去。

　　环境观察完成，两人坐在来时躺着的地方，仍然有一股剧烈的刺鼻腥臭味。因为章昊旻对这片区域有兴趣，坚持要过来，库娃也拗不过他。两人发现这片区域的土层与周围明显不一样：更粘稠是它性状的特点。章昊旻抓起一把泥土放到鼻前闻了闻，他差点没晕过去。他又抓了一把区域外的泥土，闻了一会儿。说道：“很明显，这味道来自泥土，只在这片区域的泥土。”

　　“那你是说，这片区域有特殊之处了？”

　　“我是这么想，这会不会是那些怪物排泄的地方？”

　　“你可真能想，别恶心我了，它们把我们抓来直接扔进了厕所？”

　　“虐俘！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们攻击我们，之前那群怪物我甚至都感觉它们有些可爱。换了一拨，就变得凶残了？”

　　“我也一直在想，我觉得灯光也许是关键...”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鼓噪声音。无数只怪物从四周通道涌了进来，密密麻麻但不失整齐。所有怪物都没有飞行，大个为群，小个为群。它们迅速围拢到两人面前，将他俩拉拽到身边，二人不敢反抗，那完全没有意义，他们顺从的由怪物们摆布。库尼科娃吓得紧闭双目，不停祈祷。章昊旻则在旁安抚她：“平静，保持心的平静！”怪物们似乎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让他们站着不动。

　　在他们正对面的怪物突然闪开，主动让出一条通道，四周的怪物也在远离他们。一阵腥风袭来，通道缓缓走来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只巨型的怪物，它四肢与头部比大个头怪物还要大上5倍以上，即便这样，它那硕大的躯干还是与四肢极不协调，那就是一座肉山。它甚至爬行都很困难，屁股后面有7-8个小怪物在推着它前行。

　　“这应该是真正的首领出场了吧？”库娃声音在发抖，”看它这样子，是要吃掉我们吗？”

　　“未必，要吃早吃了，等这么久？”章昊旻不知是安抚她还是心里自信满满。

　　那座“肉山”终于爬到了那片恶臭区域停了下来，它双眼瞪着二人，头上的触角不停的向四周摆动。众小怪见状纷纷退后，只留下那几只在它屁股后面推车的小怪，在它左右两边坐下。

　　“肉山”嘴巴不停地一开一合，由于没有了头盔，他们现在能听到它嘴里确实发出了声音，小怪嘴里也在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信号。几秒钟后，整个主洞寂静了下来。全场无数只大怪小怪鸦雀无声，只有“肉山”面目狰狞，两只触角像大号香肠一样来回晃动。

　　“且看它要怎样，我觉得它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别怕！库娃！”

　　“有你在，我已不怕了，我只是觉得它样子有些吓人。”

　　就这么一直耗了足足五分钟，整个主洞里面至少聚集了五六千个大小怪物，却没有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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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地下臭气熏天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