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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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弈还未说话凤仪便急着跳出来，“不可！”
信阳君冷声道：“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去。”
换做是他的弟子，早被打了。
因玄弈在才没和凤仪计较。
玄弈不着痕迹的挡在凤仪身前，“信阳君想战也无妨，只是刀剑无眼，伤着碰着伤了你我和气。”
信阳君和玄弈打过交道，深知他寡言少语。
这厢听到玄弈的长篇大论，心中越发肯定他重病缠身，在五大仙门首座面前以进为退，逼自己放弃。
信阳君心中大喜，当机立断道：“仙尊尽管下手，生死不论。”
玄弈淡淡的嗯了声，转头看向宝座上丰神俊朗的仙首，“师叔好。”
顾横波和颜悦色道：“已数十年未见你了，这些年在缥缈幻府过的可还顺心。”
“尚可，谢师叔关怀。”
玄弈环顾四周，大殿两侧分别坐着其它仙门。
众人纷纷起身对玄弈行礼，只有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对他点头，深棕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担忧。
顾横波模样斯文俊秀，虽然说话文绉绉的却不惹人烦，他三言两语将升仙大会的规则告知五大守仙门首座，然后被身边的是仙侍拖去处理政务。
仙首一走，凌霄殿拘谨的气氛顿时松散。
其它几个仙首和玄弈打个招呼各自离去，只留下衣着华丽的青年。
青年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臭骂，“信阳君早知道你重伤在身设个陷阱让你往里钻，想踩你肩膀上位，以此名扬天下你就看不出来？”
“师尊，纪昀仙君。”凤仪极有眼力劲的将司梵拉过来，“弟子先带师弟去往仙首安排的住处休息了。”
纪昀不耐烦道：“走走走。”
凤仪拽着司梵离开凌霄殿。
凌霄殿外云缭雾绕，咋一看空无一人，若是仔细听却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仙气腾腾的云雾乃是仿佛阵法，云雾外是人声鼎沸的校场，里面是清净无声的大殿。
凤仪气冲冲的走出云雾外，他恶狠狠地瞪着司梵磨牙道：“师尊若是被那个杀了自己亲兄弟谋权篡位的信阳君伤到，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修仙界并非人人都清心寡欲，各大仙门为地盘争斗之事无休无止。
弱小仙门一飞冲天不少。
千年底蕴的大仙门被蚕食鲸吞屡见不鲜。
不论修仙界闹腾得如何翻天覆地，五大仙门犹如庞然大物坚不可摧。
但是，除去缥缈幻府和纪昀的风陵渡两大仙门首座从未易主之外，其余三大仙门的仙首在百年之内已经换了好几轮。
信阳君仙首之位便是十年前用血腥手段从兄长手里巧取豪夺而来。
此人修为高深，最擅长以暴制暴，下手狠辣无情。
想到这儿，凤仪恨不得打死司梵这个白眼狼，“若不是你重创师尊，信阳那个屠狗辈岂敢狺狺狂吠。”
司梵冷笑，“这么担心师尊不如师兄你自己上啊，这样才显得你伟大。”
凤仪气疯了，“师尊待你不薄，他亲手将你养大，教你功法，教你为人处世你却恩将仇报重创师尊，还做出那种乱.伦背德之事，司梵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因为师尊对我有养育之恩，便可以对我喊打喊杀，一言不合便用透骨钉将我钉在墙上，用剑杀我？”
司梵面目狰狞的质问，深黑如墨的眼里迸发出嗜血的寒芒，“他最好死在信阳君的手上，保留仙尊的体面。”
若是落在司梵手中，他定要玄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从知晓自己敬爱的师尊是屠杀三万鬼族，手刃父母的仇人之后，司梵从未那般绝望过。
曾几何时他天真的认为玄弈严酷的管教是出于对他的期待。
后来才知，那就根本就是虐待！
凤仪定定的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师弟，惊骇欲绝道：“司梵你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吗！”
他一直以为司梵痛恨师尊是因为师尊管教过于严厉，对他的惩罚太重。
就连当初他看到司梵把剑刺杀师尊之时，凤仪认为是意外。
当时司梵和玄弈脸贴脸。
凤仪清楚的看见司梵的手肘好像被人狠狠往下按才伤到师尊的。
可对上司梵那凶光闪烁难得双黑不见底双瞳，瞧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和滔天恨意，凤仪只觉得手脚冰凉，他好像窥视到了一丝真相，却不敢往下想。
凤仪不知所措道：“我看你是疯了。”
“哦。”司梵状若不经的应声，干净利落的离开。
凤仪怔怔的望着师弟如青松劲竹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线。
自司梵重伤师尊，又轻薄师尊后，凤仪觉得一切都变了。
很快，他看见司梵所站青石板上的裂痕脸色都变了，师弟对师尊的仇恨.....
*
“我醒来之时正好看见司梵用剑刺杀我。”
“所以你反手就捅了他一刀？”
纪昀甚是畅快，“从他入门之时我便跟你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鬼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劝你将他赶下山你偏要护着。”
纪昀看着挚友不见血色的脸，叹息道：“你还要护着他，那狼崽子给你惹了多少祸事？当初他杀了流云仙门首座爱子不是你全力护着，他早被剁成肉酱死几个来回了。”
忆起往事，纪昀滔滔不绝的感慨，“他遭受了两枚透骨钉就撕心裂肺的喊痛，亏得你帮他当了七十道不然他早已魂飞魄散。”
听纪昀这么一说，玄弈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
流云仙门乃是五大仙门之一。
流云仙门首座请仙首顾横波主持公道势要将司梵挫骨扬灰。
玄弈几番斡旋，最后才改为透骨钉的惩罚。
玄弈眼眸一垂，“都过去了。”
原主不喜欢贪功，讷言敏行。
他得琢磨琢磨，不着痕迹的将这个消息给透露给狼崽子，让他好好记住这份情分。
“我上山之时便瞧着信阳君面熟，刚才和你提起流云仙门之事突然想起来，他和前任首座是亲兄弟。”
纪昀恍然大悟道：“难怪他知晓你受伤之事，还摸准机会找你对战，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升仙大会的流程是弟子在前，首座在后。
“不是还有几日吗。”玄弈眯起眼睛，“我能行。”
纪昀看他“色眯眯”的样子便知道好友病犯了，“我带来了玉露对你伤口大有裨益，回头让弟子送到你卧房，我先走了。”
“嗯。”
*
升仙大会如期而至。
昨日校场上见识缥缈幻府厉害的仙门百家不敢小瞧其实力，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挑战者。
升仙大会通过抽签打擂台晋级，总共五轮，三日后决出胜负。
第一日司梵和凤仪轻松晋级，第二两人险胜，各自受了点伤。
明日便是第三日，司梵打完最后一场，对手直接点名了他心不稳，焦躁。
让司梵焦躁的是这两日的流言。
凌仙仙门断龙台在离赛场不远，出到凌仙仙门的仙门弟子听闻断龙台处罚过你某位仙界大人物，纷纷慕名而去。
不去不打紧，一去便看到玄弈遭七十到透骨钉之事。
事情的前因后果刻在断龙台的【不说谎】石碑上，司梵几次想去，却因心中对玄弈偏见颇深而不去。
倒是凤仪知晓此事闹了一回。
“殿下。”神出鬼没的影灵悄然出现，“切莫被外界流言乱了心智，您当务之急是养好伤，静待明日厚积薄发。”
司梵脱去上衣露出背上血肉翻卷的剑伤，他正欲让影灵给自己上药，影灵突然消失了。
一股熟悉的冷香传进来。
司梵赶紧穿上衣服趴在软塌装睡。
玄弈拖托着玉露进屋，他望着装睡的狼崽子卷起袖子给他涂抹玉露，不动声色的将手腕上透骨钉伤口露出来。
装睡的司梵闻到玉露的味道，满心疑惑，师尊为何给他用这种仙品圣药？
他眼睛眯出一条缝，正好看见透骨钉的特殊伤口，脑子一片空白。
“十年了还改不了争强好胜的性子。”玄弈呢喃道：“倒是不枉鬼族铮铮铁骨的血性。”
司梵最在意的便是鬼族出生，玄弈绞尽脑汁从凶狠毒辣的鬼族天性里抠出几个优点，似叹似怜悯的说了好一通后离开。
这话听到司梵耳里，好似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响，他惊讶于玄弈从未看轻过鬼族。
那之前为何那般对他？
第二日决赛，司梵望着尘封在金台上的鬼刀，他感应到熟悉的森然鬼气，那东西就应该是他的。
对战前司梵鬼使神差问敌对方鬼族的态度。
“嗤！”那人不屑一顾道：“宇内九州谁人不厌恶鬼族，各路仙家对其避而远之不屑与之为伍，唯有仙尊光明坦荡还救了数万鬼族脏物，换做是我，早一剑全杀了。”
就是因最后一句，那人被司梵断了双臂。
司梵满心期待的打开黑箱，里面不是鬼刀零丁，而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剑。
司梵眉头一拧，“怎么是这个？”
“当然是黑悬剑。”负责发放奖品的弟子饶有深意道：“师弟难道以为是其它奖励？”
影灵言之凿凿的告诉他里面是鬼刀零丁，他从未出过过错。
奖励有变其中定然有缘由。
司梵按下心头暴戾的情绪，收起黑悬剑离开。
发放奖励的弟子意味深长道：“幸好仙尊发现及时，否则大祸将至。”
鬼刀落在鬼族殿下手里便是如虎添翼，鬼族岂能安于一隅？
*
首座组比试的观赏性与弟子组天壤之别。
弟子实力强横也做不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惊雷闪电招手即来。
特别是缥缈幻府玄弈仙尊与流云仙门首座信阳君二人大战，即便两人只是单纯的喂招也令人心潮澎湃，看得热血沸腾。
“玄弈仙尊撑不住就别逞强。”信阳君一剑破空，直朝玄弈面门而来。
玄弈反手一挡，只守不攻。
两人来来回回打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分出胜负。
信阳君耐心一点点被磨平，他广袖一挥，霸道灵力如滔天巨浪横冲直撞朝玄弈胸口扑去。
玄弈正欲反击，浅色瞳眸瞥见司梵的身影后故意慢半拍，错过身让灵力划伤他白皙的手背，而后挥出一道一道灵力改变信阳君灵力的方向，将血液送到断龙台。
“所谓战神不过如此。”信阳君喜不自胜，出手越发凌厉，“今日我要为我死去的侄儿雪恨。”
台下观看的仙门弟子见玄弈手上，登时瞪大了眼睛。
流云仙门弟子兴高采烈道：“首座竟然重创了仙尊，太强了！”
“仙尊也不过如此嘛，畏首畏尾哪有一派祖师的风华。”
“徒有虚名罢了。”
凤仪捧着一柄古朴的剑叫道：“若非师尊重伤未愈，一百个信阳君都不是师尊的对手！”
他话不假，可在流云仙门弟子听来可笑至极，又是一阵奚落嘲讽。
“打不过就是重伤未愈，打得过就是理所当然，缥缈幻府好大的脸。”
“仙友所言极是，缥缈幻府啧啧啧。”
凤仪舌战群儒，他抓准了一个弟子开始杠，杠到最后那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凤仪初战大捷，他正欲找司梵炫耀，却发现司梵真正的望向断龙台。
断龙台作为处罚仙界败类之地极其特别。
为防止仙门弟子再犯，每个仙门弟子行刑之前都要将血滴如断龙台青之上。
青石有留影功能，可以查看改弟子有无再犯，根据映像加重责罚。
此时，青石上赫然显示玄弈为保护司梵身上穿透七十道透骨钉的景象。
司梵从未见玄弈那般落魄过。
若说凤仪是大小姐，师尊比他更甚三分。
玄弈衣衫永远整洁如新，头发一丝不苟的束着，戴上精致的头冠，丰神俊秀的脸永远淡然的俯瞰芸芸众生。
但是，映像中他满身血污蓬头垢面，清冷的脸上压抑着难以抑制的痛苦，光洁的额头青筋暴起，鲜血从身体的各个窟窿里涌出......
司梵猛地转头看向和信阳君对战的师尊，思绪翻涌，一时间他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师尊。
是对他冷酷无情的沽名钓誉之辈，还是为自己默默沉受痛苦的无上仙尊。
“师尊.....”凤仪看到映像眼眶顿时红了。
司梵心情复杂的望着玄弈，黑如墨的瞳眸蕴藏晦暗不明的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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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弈不经意往断龙台看了一眼，仙门弟子一阵骚.动，对司梵能拜得仙尊为师羡慕不已。
玄弈呢喃道：“成了。”
不管狼崽子相不相信，仙门百家已经看到他呵护弟子，疼爱弟子之心就够了。
信阳君愕然道：“什么成了？”
玄弈用灵力扩大声音，“信阳君，给弟子们上一堂实战课吧。”
信阳君暴躁道：“上个屁！玄弈仙尊，没想到你重伤还能撑这么久，下面我不客气了！”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仙尊受伤既然也那般强横，不愧是战神。”
“嗤，信阳君无耻至极，明知仙尊有伤竟然乘人之危，我不屑与此人为伍！”
玄弈一派淡然的反击，每对一次招便将招式和解法一一道出，令弟子们受益匪浅，连连称赞仙尊无双。
数千招下来，玄弈稳占上风。
信阳君听得台下唏嘘声又急又气，他正欲下狠手，只觉得一凉，冰冷的剑锋稳稳的落在他脖子上。
“我不认输！”信阳君怒道：“我不擅长剑法，我不认输！”
他用的是刀，奈何仙门修剑法，夺位之后被迫用剑。
玄弈淡淡道：“那好，我让我徒儿用刀与你对战。”
说话间，玄弈瞬间来到司梵身边，声音清冷道：“司梵。”
信阳君气急败坏道：“仙尊！你侮我！”
“是师尊。”司梵神色复杂的行礼，“弟子去了。”
玄弈头一点，他望着落入擂台的司梵，神色清冷如故。
狼崽子，给你安排的好戏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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