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皿之烽烟起》竺沐

9、第 9 章

　　所有人盯着车门，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个有些粗壮的劫匪从车子里跳了出来，拿了一把剁肉刀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抢劫！全部站过来！”
　　师生们听到这句话，却都长长呼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他们还以为会下来几个僵尸，看到下来的是一个大活人，心里的石头下了地，仿佛死里逃生。是啊，这个时候，活人总比鬼怪好太多。
　　“快点！快点！都愣着干什么呢？！”那个劫匪看这群师生还傻愣着，甚至好像还很庆幸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其他两个劫匪也下了车，手拿各式刀具。远业匆匆扫了一眼，这些人拿着的武器不一，像是是乌合之众，就这么三个人怎么就敢来抢劫他们？
　　“抢劫？”师生们面面相觑，难不成他们想凭着手里这两把破刀，以一敌十？
　　“呵呵。”有人发出了冷笑。
　　“笑什么笑，都给我过来！”这三个劫匪，一个瘦弱，两个强壮，全部凶神恶煞，仿佛从地狱而来，毫无生气。
　　看大家都无动于衷，劫匪之中有人揭开了刀具上绑着的布条，这时人们才看到这刀刃上坑坑洼洼，沾满了血迹！看这血迹颜色有深有浅，难道不是在同一次屠杀中沾染上的？看刀柄还是新的，而刀刃却磨损成这样，是得杀了多少人？
　　而另外两人刀上的布条也解开了，全部都沾满了血迹！师生们的脸色都变了，这下不敢再迟疑，都动身往路边走去。
　　“没事没事，可能故意弄成这样吓人的。”人群中有人小声安慰道。
　　远业与龙成对视一眼，将晚晴护在他俩中间走了过去，很快师生们被劫匪围在了中间。
　　龙成看了看这些人，应该不是妊歌，这些人看着麻木不仁，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仿佛迷失了自己，她绝对不应该是这个状态。
　　“都在这里了，头，你来看看吧。”一个较瘦小的劫匪，点头哈腰向车里喊到。
　　车里还有人？
　　大家齐齐向车门望去，但是迟迟没有看到人下来。
　　那位瘦小的劫匪看着半天没有人回，便跑到了车子边上，重新禀报了一遍。
　　过了许久，大家才看到有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小脚从车门迈出，这么小的脚，是个小孩子？
　　在大家疑惑之际，一个身穿灰色洋装的小女孩走了下来，看这样子也就12，13岁，带着些许不屑的神情把玩着一把手枪！师生们看到那把手枪后，明显都有些害怕，这真的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龙成看到师生们的反应后，也望了望那把枪，但他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小女孩。会是她吗？现在龙成感觉非常不好。像！真像！这个小女孩的眼神跟那些死变态‘引航人’真像！
　　“这些人似乎都很惧怕她手上的器具，那是个什么玩意，居然能让人这么害怕。”龙成瞄了几眼她手上的枪，这下真的不好办了。现在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必然不能先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她真是妊歌出其不意会更有胜算。
　　“都在这里了？”那小女孩走了过来，来回打量了几眼从车里下来的人，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笑了。
　　“嗯嗯，都在这里，一共32个人。”那位劫匪脸上笑着回到，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头’笑。他们跟了头二十多天，这二十多天里他们目睹了真正的地狱是什么模样，却无法逃脱。
　　“好了，你们听着，现在立马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狗子，去收钱。”小女孩下完命令后便背过了身去，望向太阳。
　　远业看她这样子皱了皱眉，这么直视太阳，眼睛真的受得了吗。
　　那位点头哈腰的劫匪应了一声，像是故意讨好一般，小跑着来到师生面前，撑开了一个破旧的布袋，“都自觉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放到这个布袋子里面。”
　　晚晴和远业看着小女孩手上的枪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而龙成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他没有钱，不知道会不会被针对。要动手吗？龙成心里纠结着。
　　没等龙成下决心，狗子就走到了他面前，“把钱拿出来！”
　　“我没有钱。”龙成低着头。
　　“嗯，下一个，把钱拿出来！”令人惊讶的是，这小女孩看上去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可得了命令收钱的狗子，居然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了，他说没有钱也没有为难他，连衣服都没有搜，就向下一个人收钱。
　　龙成抬头看了看狗子，他的眼神涣散，根本就没有在意布袋里的东西，整个人似乎承受着巨大的恐惧，现在看起来他收钱和说话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完全没有目的性！
　　“好了，钱也收得差不多了，狗子，你们几个把钱分一分吧。跟了我这么久，这个算是报酬了。”没过多久小女孩回过头，手指了指剩下的两个劫匪，根本就没有看布袋里的东西。
　　那三个劫匪明显有些惊讶，把钱都分了？她自己不要吗？明明这些日子以来，她花钱如流水，抢的钱根本就不够花的，怎么今天突然就不想要了。犹豫再三，狗子也没敢把钱分了。
　　“头，这些还是您拿着吧，如果没有您我们怎么可能抢到那么多人呢。”狗子试探性地问道。
　　“他们三个人抢的钱，为什么说是小女孩的功劳？就算她手里拿着枪，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这些人不用怕成这样吧？”远业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现在钱已经都收完了，他们是图财还是害命马上就可以知道了。远业盯着小女孩的一举一动，他明白万一这些劫匪真的要下杀手，必须第一时间控制住她并最好能抢过手里的枪。远业细细地考量着时机，以求成功的最大几率。
　　“你快点分吧，你们不是最喜欢这些肮脏的东西。”小女孩像是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催促着让其赶紧动手。这三个劫匪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不敢再推脱，因为他们知道头的耐心很有限，怎么说怎么做就是了。
　　得了话的狗子，伸手往布袋里抓了几把递给另外两个劫匪，“快，快拿着吧，今天头高兴。”
　　“好，好......谢谢头”
　　“谢谢头，好多钱......”
　　另外两个劫匪伸手接过这些钱，径直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整个过程怎么看怎么古怪，这三个人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完成整个动作，漏到地上的钱根本没有人去捡，也完全没有查看自己到手的数额。这一场抢劫，更像是一场话剧，三个人毫无感情地照着剧本念着台词，做着自己该做的动作。
　　“如果运气好，今天咱们就可以散伙了，你们也再也不用见到我了。”小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深山中清新的空气，享受这温暖的阳光。
　　而听到这句话的三个劫匪都征住了，手上的钱全部散落在地上。散伙？曾经他们多想就那么散伙，可是见识过这二十多天发生的一切，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还能那么简单地离开，她会那么容易放了他们吗？还是说散伙就代表着......
　　“头，头，我们永远跟着你，不散伙！”狗子显得很惊慌，声音都有些颤抖。但是在场的师生都能看得出来，这明显不是他的真心话。
　　“是吗？这么些天我可是有些累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小女孩朝着天空伸出了手，似乎想触摸太阳。
　　这时有位学生听到这话，再看看小女孩天真的样子以为这事过去了，迈了步子想回到车上，却被狗子一脚踹在了地上，“让你动了么？！站好！”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了我一跳。”小女孩有些不悦，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是......是！”狗子被小女孩看了一眼，竟然吓得有些站不住脚，哆哆嗦嗦地回到。
　　“好了，你们把这些人给我带到林子里去吧，我是真的不舍得这美好的阳光，可是也该干正事了。真想不通你们怎么都无视这最珍贵的东西。”过了许久小女孩才将视线从太阳中移开，说完看了一眼刚刚动手的狗子，举着枪让他们先走，那边的林子并没有被开垦，一般除了砍柴的人很少会有人去。
　　“去林子里干什么？”
　　“不是给了钱就可以走了么？”
　　“就是，我们都已经给钱了还要怎么样？”
　　“叫......叫你们走，你们就走，废什么话！”
　　师生们有些恐慌地与劫匪争执着，而那些持刀的劫匪双眼通红，似乎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每说一句话都要偷偷地看小女孩一眼，生怕她不悦。
　　二十多日之前，那些劫匪还不认识这个小女孩，更别说是认她做‘头’了。原本他们一群人埋伏在海宁的主要交通枢纽，趁乱洗劫那些光鲜亮丽的过路人。海宁战火纷飞，根本就没人管得了这些只为吃一顿饱饭而不要命的人。
　　直到他们遇到了一辆从上海开来的私家车......
　　那天，狗子作为这些劫匪的军师，指挥着挪了些障碍物想把车子逼停了，这次他们想干一票大的。
　　“哥，这车好漂亮！这次咱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有辆车了？”一位年纪较小的劫匪跛着脚，笑嘻嘻地向狗子凑了过去。
　　“嗯，有了车以后咱们就体面了，哥要带你过好日子。附近就这一辆车，应该可以动手，猫蛋，你腿脚不便，待会就负责收钱。”狗子给猫蛋递了一个自己捏的饭团，这是他昨天偷了没舍得吃的。虽然饭团外面都已经被泥土蹭得发黑，但是猫蛋接过手去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而狗子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哥，这次干完，咱们要是分了钱，能不能买块肉呀？”猫蛋嚼着饭团，含糊不清地说着。
　　“咱们要是分了钱，得存着给你医病。”狗子伸手蹭去了猫蛋脸上的饭粒，回答道。
　　“我这样挺好的。”猫蛋一脸不以为然，他觉得还是买肉好一些。
　　“猫蛋，没事，你要是想吃肉，李叔给你买。”另一位劫匪笑呵呵地接到。
　　“嘘，过来了过来了！”狗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劫匪们小心翼翼地埋伏在路边，车子在靠近障碍物的时候果然停了下来。他们一哄而上，包围了这辆车！
　　“抢劫！留下钱饶你们一命！”狗子挥着刀向车子喊到。
　　可是他走近一看，发现车子的驾驶座和副驾座上坐着的是两个身穿日式军服的男子，而车子的后排有一层白色的窗帘，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日本人？”劫匪们有些傻眼了。
　　“呸，这哪里是干票大的，我看咱们的小命都要交代了，这年头，谁敢惹日本人？”狗子骂了一声。劫匪们打起了退堂鼓，想趁着他们没下车赶紧回去。
　　可是没想到，后排的车门突然开了，劫匪们回头看到一个身穿和服的小女孩走了下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前排的两个军人模样的男子也下了车，像保镖一样将小女孩护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斯.....斯里玛.....”狗子和猫蛋曾经在上海一个大户人家做佣，那户人家经常有日本人到访，他平日里机灵能干也学了几句日语，但后来被一个嫉妒他的人污蔑偷东西，毒打了一顿扔了出来，猫蛋的腿就是在那个时候活生生被人用木棍打断的。
　　“砰！”，可是没等他说完就听到了一声枪响！狗子抬头一看，是那两个保镖掏出手枪，枪杀了他们一位弟兄！在这之后，保镖们眼睛都没有眨，紧接又是两声枪响。
　　“走！快！”狗子猛拉了一把身边吓呆的兄弟，掩头向后狂奔。
　　劫匪们缓过神来，急忙跟上，见附近路边有几个土堆，纷纷借其掩护，与保镖拉开距离。这几个土堆与车子有些距离，他们逃跑的时候也花了一分多钟，这其中枪声便没有停过，但是还好他们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东躲西闪分散着跑，受伤的人不多。
　　“奶奶的，这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啊！”一个劫匪按着手上的伤口骂到。
　　“这边到林中有些距离，咱们就这样跑过去太危险，怕是在半路上就被这两崽子打死了。”狗子一脸凝重，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按理说现在日军正全力攻打上海，中日两方剑拔弩张，他们怎么敢就这么几人闯入对方腹地？
　　“那这怎么办？”一位劫匪从另一个土堆向狗子喊到。
　　“再等等！要是他们停手走了，咱们就好办了。现在应该不会再过来，毕竟对方只有两个人，咱们人数占优势，他们不敢乱来。”狗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
　　“砰！砰！砰！”可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又有子弹打在了他们躲藏的土堆上！
　　“该死，他们怎么还敢过来？”狗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有手枪，也不应该这么嚣张吧，他们可是有30几人，真的打起来未必打不过，他们怎么就敢往死里逼。
　　“算了，跟他们拼了，反正也逃不过去。再逃只能成为他们的活靶子！”劫匪们受不了再躲在土堆后面心惊胆战地听这越来越密的子弹声，都想上去拼了，毕竟刚刚倒下的都是他们祸福与共的兄弟啊！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冲出去拼一拼，为身体尚有余温的兄弟讨个公道。狗子听到这话，却有些犹豫，他也知道不能坐着等死，但是直接冲出去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
　　“大家冲啊！他们只有两个人，不用怕！为兄弟们报仇！”没想到其中一个劫匪突然大喝一声便往上冲，其他劫匪也纷纷离开了土堆中，怀着满腔愤恨向那两个保镖冲去。狗子没有办法也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一开始狗子担心他们手上都是些冷兵器，比不得保镖手中的手枪。但是冲出来后他发现那两个保镖居然就那么自信地走了过来，现在他们距离那两个保镖很近，所有劫匪不要命地往上冲时形成了一堵肉墙，为后面的人赢得了胜利的希望。
　　狗子跑在最后，看着眼前不断地有兄弟倒下，拿刀的手也暴出了根根青筋，紧咬牙关往上冲只想将这两人千刀万剐。
　　很快那两个保镖就抵挡不住了，在第一个人不顾满脸血痕，徒手将保镖的手枪夺下后，劫匪们就紧跟着乱刀砍向两人。他们全都杀红了眼，似乎不管砍多少刀都难解心头之恨。
　　过了许久，他们终于感到累了，跌坐在地上无声地看着自己兄弟的尸体。这些劫匪损失不小，除了十几个没有呼吸的兄弟外，地上满是捂着伤口的伤员。没有中枪的狗子站了起来，查看受伤的兄弟，“把受重伤的扶上车！还来得及！快！我带你们去医院！”
　　猫蛋原先一直躲在远处，看到这边的战况虽然心急也没敢往这边走，现在听到狗子的话，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过来，扶起一个伤员便要向车里钻去。
　　可他正要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两个人就那样僵在那里。
　　“猫蛋，你干啥呢？快点！”狗子有些急了。
　　“你们就这样把我的人杀了，我怎么去找东西？”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的小女孩开了口。
　　狗子回头一看，他倒是差点忘了这个小女孩，其实他们一直抢劫却也不伤人性命，这次真的是被逼急了才会杀了那两个保镖。
　　“猫蛋！”狗子看猫蛋还是没动静，就走上前，拉了他一下，没想到猫蛋整个人异常僵硬，而且完全没有了意识。
　　“我说话，你们就好好听着！”小女孩的语气开始有了一丝不悦。
　　突然狗子发现自己的全身也僵住了，根本动不了！其他的劫匪也都是这个情况。
　　“你们有谁会开车？”小女孩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问题。
　　劫匪们根本没有回过神来，都在不断地尝试动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就是僵住了完全不受控制，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你们当中有会开车的吗？不然我就把你们全杀了。”小女孩耐着心问了一遍。
　　狗子发现这个小女孩到处都透着古怪，居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控制别人的身体，难道是神仙？她说话不像是开玩笑，没准真会下手。
　　“我，我会开！”狗子来不及细想这发生的一切，只想着保命。他之前在上海也偷偷摸过车，这次才敢计划着抢一辆回去。
　　“好，你留下。”小女孩只回了这简单的一句。
　　接着就响起了一阵枪响，等狗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被射杀了！
　　“猫蛋！猫蛋！”他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向猫蛋的方向望去。
　　“哥，我没事。”猫蛋听到狗子喊他，急忙回了一句，他发现的身体已经能动了。
　　还好，还好猫蛋还在！狗子长长呼了一口气，只要猫蛋还在他什么都不怕。
　　“剩下的人，以后就跟着我，你们不是劫匪么，以后我带你们抢，保管比现在抢的多。但是有一点，必须听我的，不然的话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小女孩冷冷地说到。
　　“好的，好的。”狗子连忙回到，经过了刚才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明白这个小女孩不是常人，仅仅依靠他们的力量怕是不能战胜，现在只能先顺从保命，以后再想办法。
　　“还有你们两个。”小女孩看向了猫蛋，狗子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走过来。”小女孩对猫蛋说到。
　　猫蛋跛着脚走向了小女孩，脸上满是惊恐。他，他并没有想走过去啊！是脚！是脚自己过去的，“哥！”，他惊叫了一声。
　　“猫蛋！”，狗子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小妹，不！头，头！你放过他吧，他就是个孩子！”
　　“砰！”地一声，在猫蛋走近小女孩几步后，她毫不犹豫地开了枪，而且对着猫蛋扶着的伤员补了一枪，“刚才不杀你，只是怕弄脏了我的车。”
　　狗子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他唯一的亲人，唯一想要保护的人，没想到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猫蛋！”狗子的心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眼泪夺眶而出，想要再喊一次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好了，走吧。不想死的话就都给我上车。”小女孩已经重新坐到了车上，这一次她坐到了副驾座上，最后活着的三个劫匪除了狗子瘦弱，其他一个是大壮，一个是翔子，都是最强壮的，如果狗子不会开车应该也活不下来吧。
　　狗子狠狠地盯着那个小女孩，他很想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毫无胜算，只会送死。他木然地上了车，他要活着！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车子摇摇晃晃地上了路，很明显小女孩对狗子开车的技术很不满意，在小女孩狠戾的眼神中，狗子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头，我们去哪？”狗子转头满脸笑容地问道。
　　“向杭州城，再往西一段，到了我会叫你。”小女孩没想到这刚刚还歇斯底里的狗子，这会能给她变出个笑脸来，这个人看起来有点意思。
　　“好的，头，这一块我很熟。对了头，您叫什么名字？”狗子接着问道，后排的两个劫匪则一声不吭，就这么短短一段路，他们已经想过无数次从背后把这个小女孩捅死的情景，但是都不敢下手，毕竟这个小女孩太奇怪了。
　　“哦？你好奇？”小女孩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嗯，好奇！您是日本人吧？”狗子镇定地说到。
　　但是许久小女孩都没有回复，她闭着眼朝向车外。
　　“我叫妊歌。”正当狗子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轻飘飘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