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将军宠着》EG

14、第 14 章

　　林奕听到响动，回身发现了正在他的书桌上“兴风作浪”的小白狐，她正踩得不亦乐乎。
　　提起她后，整只狐都蜷缩了起来，通身雪白的毛发蓬松柔软，可四个爪子竟成了黑色，粉嫩的肉垫不见踪影。
　　眼下见她正可怜巴巴地瞧着他看，四个爪子颤巍巍地翘着，水眸波动。
　　林奕叹了口气，又一手提起她，从桌上抽了张宣纸出来，垫到软塌上。莫汐放下爪子，站到了上面。
　　林奕却在软塌的另一侧坐下了。
　　林奕一生气，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周身满是冷冽，比莫及都要可怕几分。
　　当下他没冷脸，可他嘴上正笑着，笑得莫汐心里发毛。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小桌，“打算怎么赔我？”下颔微扬，指向那张满是黑印子的纸。
　　莫汐身子僵了下，玩心消散，全不见方才的兴奋。
　　住着他的房子，戴着他的铃铛，眼下又毁了他的纸，这都干得什么事哎？
　　林奕又一指，“你脚下那张也要算上。”
　　“毕竟，”林奕眸子半眯，“读书人的纸，可娇贵了。”
　　莫汐不自在地动了下爪子，只说：“明日里我让莫翼去给你买。”
　　林奕觑她一眼，“他可没有银钱。”
　　莫汐埋头蹭了蹭，脸都皱巴起来。
　　林奕终是低头笑了声，停下了他的小心思。
　　他抿起唇，认真对她道：“你不必如此小心，左右不过一张纸。”
　　“我希望你在这里是开怀的，是恣意的。我的东西，你且动便是。”
　　他伸出手，去摸小狐狸的头。
　　“总归你在我这里，是特殊的。”
　　莫汐逆着烛光，看向眼前的男人，喃喃道：“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我明明用了隐身诀！”
　　林奕放在她头上的手一僵，收了回来。
　　他饱含深情地说了这么多，她竟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机灵聪慧的小姑娘的，想把她归进自己的圈子。她是只狐狸又如何，总归害不了他
　　莫汐探身向前，语气认真：“告诉我怎么回事？”
　　林奕扶额：“这灵眼莫翼给我固过了，这次撑个一年半载都可以。”
　　闻言莫汐放了心，她跳下软榻就要往外走。
　　林奕站起身，给她开了门，看着雪白的身影进入西厢房。
　　莫汐出来后，嘴角翘了起来。
　　他说她很特殊，但她又何尝不是呢。
　　林奕是她认识的第一个凡人，她很庆幸，第一个遇到的人品行端正，相貌堂。

　　翌日。
　　莫汐从床上醒来，睡眼惺忪间，踢开了被子，准备像往常一样舔爪子顺毛。
　　刚舔了口，就觉得嘴中发涩。
　　她细细地回味了下，蓦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是墨汁。
　　昨夜莫翼不在，她便等他回来清理，可许久未归，她又困得很，就直接爬上了床，带着四个乌漆麻黑的爪子睡了一晚。

　　笃笃，有人敲门。
　　莫汐醒神，从床上下去。
　　林奕在门外等着，一只黑爪从下面的门缝里伸了出来。
　　他有些好笑，轻轻一推，门打开了些，露出了莫汐的脸。只往下一扫，就看到了她那四只还带着色的爪子。
　　“昨夜没清洗就睡了？”
　　看来莫汐比他想象中还要依赖莫翼。
　　他伸出手臂，抱起了蹲在地上的狐狸，向东边的小厨走去，里面温着热水，是梳洗用的。
　　林奕找到了一个木盆，先放她进去。
　　“莫翼还要等些时辰才能回来，不妨我帮你洗了吧。”
　　林奕放水进去，慢慢地没过盆底，他手里抹了胰皂，动作温柔地揉搓她的爪子。
　　莫汐站在水里，爪子抬起又落下。换过三四次水后，盆里清澈的水不再变黑。
　　林奕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
　　他拿了身上搭着的软巾，将她整个包了起来，送回了西厢房。
　　腿上也被打湿了，林奕给她慢慢地擦干，他手里抓着软巾，擦到一半，突然想了起来。
　　“你修了很多法术，就没有一个能让你恢复干净的吗？”
　　莫汐静默：糟糕，她给忘了。
　　陵谷爷爷教的那些，她只是学会了，却丝毫想不起要用它。
　　她抬爪捂脸，满是羞愧，连林奕走了都不知道。
　　莫翼回来了，进门就是这副场景，很奇怪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眼前的二小姐竟浑身粉嘟嘟的，连毛发都要染上了。
　　“没有！”莫汐凶狠狠地吼向心中的“罪魁祸首”。
　　来晚的莫翼毫无理由，挨了她一顿凶，委屈巴巴地变成一只灰鸽子，飞到枝头蹲了一天。

　　此后一连几天，林奕都窝在书房里，莫汐不好去打扰，便拽着莫翼，将这院子四周都走遍了，更是摸清了糖糕的摊铺位置。
　　林奕知晓他们要出门，便给了他们十两碎银，又关了书房的门。
　　莫汐有了银子，带上莫翼去买了她心心念念的糖糕，刚蒸出来的还冒着热气，飘散出糯米的香味。
　　这凡人做出的东西还很好吃。
　　莫汐嘴角被烫了抖了起来，仍不舍得吐出口中的糖糕。
　　街上梳着少女鬓的姑娘三两成群，手里拿着个花灯，很是喜悦。
　　莫汐偏头，嘴里还咬着糖糕，口齿不清道：“莫翼，上!”
　　莫翼很听话的上前，不远处的姑娘们见一个俊俏的公子哥迎了上来，无不羞红了脸。
　　等到她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莫翼回来了。
　　他都打听清楚了。
　　今日是上元节，各家会挂起红灯，街上张灯结彩，晚上还会有个盛大的灯会，定会热闹非凡。
　　“二小姐，灯会在天黑了就要开始了。总归没有多少时间，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看了灯会再回去吧。”
　　莫汐想起了还在埋头苦读的林奕，一个人在书房里，摇了摇头。
　　她不能只留他在家听外边的热闹声，一人守着冷清的院子。
　　人，不是最怕孤独了吗。
　　她只买了个花灯，就提着它回去了。莫翼无奈，也跟在后面回来了。
　　林奕似是在休息，出了书房坐在了石凳上。他畏寒，没有进屋，只是在石凳上铺了个毛毯。
　　见莫汐回来了，神色一怔。
　　“怎么不去灯会，你应该没见过，里头很热闹的。”
　　莫汐被他说得心更发痒，可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他。
　　只傲娇道：“不过一个灯会，我还是觉得和你一起比较好。”
　　林奕失笑，看着小狐狸忍了眼中的心动，挺着胸脯说硬话。
　　身后莫翼轻咳，把她买的花灯放到桌子上。
　　那花灯里的蜡烛早被点燃，面上画着展翅的凤凰和缭绕的祥云。
　　微风一来，吹得里面的火苗微动，院子里也粘上了几抹喜意。
　　林奕讶然，道：“你既买了花灯，就留在外面便好，何必提早回来。”
　　莫汐却不想他孤身一人受冷落。
　　她不好开口让他停下背书和她一起去，只好自己弃了机会回来。
　　林奕端详他们片刻，起身回了正屋。
　　再出来时，身上披上了件挡风的斗篷，领口还有一圈软毛，迎着风微颤。
　　莫汐见他穿着如此厚实，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就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走吧，陪你们看花灯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况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先前的他太过繁忙，对这些热闹的聚会提不起兴趣，可眼下和他们，他倒是想去看看了。

　　街道上果然人潮涌动，本该收摊的商贩都还在叫卖着，他们两人被挤的身子紧靠在一起，莫汐趴在林奕的背上，紧紧地攀附着他，四条细长的尾巴散开，身旁的莫翼离得近，都能感到那毛茸茸的触感。
　　一直走过了夜桥，人才变得少了些。
　　莫翼一直提着那盏买来的花灯，烛光衬得他更加眉清目秀，一路上收了不少姑娘的视线，更有那胆大的，走进了再假装摔倒，暗地却把手帕往他怀里塞。
　　莫翼掏出怀里的手帕，揉成皱皱巴巴的一团，脸上臭的很。
　　堂堂的仙界信使，跳了脚。
　　“二小姐，我想回去了。”
　　莫汐笑弯了腰，一听到他这样说，轻敛了笑。
　　她看了一路，这满街城的人，脸上都带着笑。
　　家中顶天的丈夫，辛苦操持的妻子，无虑的孩童，就连只剩两颗牙的阿婆，都毫不吝啬地上扬嘴角。
　　烟火气息在此时达到顶峰。
　　莫翼不高兴了，她也看了许多，可以回去，可身边还有一个人。
　　林奕十分善解人意地把她挪到莫翼的背上，拍了怕她的背。
　　“我看这临都很是稀奇，再走到街头我便回去。”
　　莫翼见他应了，直接转身就跑。
　　莫汐回头，他冲她笑了下也继续向前走。

　　莫汐抱住莫翼的脖颈，笑他：“莫翼你也到年龄了，不能对姑娘这么无情。”
　　莫翼打了个哆嗦：“我是仙君的信使，当然要效忠仙君了。”
　　少年郎的脸颊已微红，“那些情爱，以后再说。我的配侣，是要仙君点应的。”
　　莫汐逗他：“那我明日就传信给父亲，让他帮你留意些。”
　　莫翼当真急了，连路都不走了。他停在路中央，神色认真道：“二小姐你莫要胡闹。”
　　“我的这条命都是仙君的，一切听仙君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