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同归》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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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恋爱那有不吵架的。”在晏如鸿眼中，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小到尘埃里去了。

　　“你现在该吃吃该喝喝，沈秋迟早会给你打电话。”晏如鸿起身扶着秦雪的肩膀，“别想太多了，跟个小女生样。”

　　晏如鸿安慰之际，沈越回来了，沙发背对着门口，一时没发现有何奇怪之处。

　　“陈珊学姐，你来找秦姐玩都不叫我。”沈越起床时看见陈珊发的消息，说有事先走一步，可回来又见到她在秦雪家，有些奇怪。

　　她也没想到沈越这么早就回来了，一时有些尴尬，没有回话笑了笑。沈越没见过晏如鸿，平日又极少与男生接触，便没了进门的随意，羞涩拘谨的进了屋。

　　“沈秋她妹？”晏如鸿好奇问道，秦雪点了点头，她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心中又气又后悔，听见沈越的声音又想起沈秋来，浓密的睫毛下垂着。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林黛玉。”晏如鸿最受不了女生这副模样，干脆对着沈越房间喊了两声：“小妹妹！小妹妹出来下。”

　　沈越应声而出，晏如鸿向右挪开位置，手掌在沙发上拍了两下，“过来坐，哥哥问你点事。”陈珊总觉得他的语气像是要哄骗孩子般，内心隐隐不安。

　　秦雪垂着头，长发遮住脸庞，沈越只觉得比平常安静了些，刚坐在沙发上，晏如鸿直接搭在肩膀上，态度十分熟稔，开门见山的问：“你家出事了吗？”

　　陈珊：“……”不愧是你，哪有人这样问。

　　“我姐和你们说了吗？”沈越点头，以为沈秋同他们提了这件事，“奶奶生病了。”

　　还真就家里有事？

　　秦雪听见沈越的话，原来沈秋没有骗她，“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沙哑低沉，沈越见秦雪眼中红丝遍布，神情疲惫，担心的问：“秦雪姐，你怎么了？”

　　“没事，眼睛发炎了。”

　　“昨晚的事，好像是急性病送医院就动了手术，早上我醒才看见我姐发的消息，都不等我一下，她自己连夜赶回去。”秦雪脸色缓和了些，沈越挠了挠头，试探的问：“姐姐没和你说？”

　　“对啊，大晚上一个人走了，早上秦雪醒来影子都没了。”晏如鸿半开玩笑的替秦雪回答。

　　这话一出，客厅里尴尬的氛围更加浓郁，窗外汽车鸣笛声一直响，四人安静之下，嘈杂声更显，陈珊试图转移话题：“这楼下车怎么一直响？”

　　“可能是钱不够，请不起乐队吹唢呐。”晏如鸿接下话茬，“你嘴真毒。”陈珊吐槽道。

　　“过奖过奖。”没有表扬你的意思，陈珊无语，话是被你聊死的，还浑然不知。

　　“给你姐姐打个电话。”秦雪忽然道，见沈越不解，“问下她到家了没有。”沈秋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上的车，坐大巴最快也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沈越也没有打通电话，“小越你什么时候回家？买票了吗？”

　　“还没有，刚刚在收拾行李箱。”沈越忙进屋继续，逃离了客厅。秦雪起身走到晏如鸿身前，“开车送我去z城。”

　　“你也要去？还让我送？”晏如鸿不可置信道，秦雪将头发扎起，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对，下个月发售的游戏卡……”

　　“成交！”晏如鸿咸鱼挺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时候出发？回来的时候请务必通知我。”

　　轿车正好四人，秦雪坐在副驾驶未吭一声，陈珊和沈越坐后排，晏如鸿平日看着吊儿郎当，开车却是极稳。

　　沈秋刚去补住院手续，医院大厅的人多，自己一早下来排队，弄了半天才整理好。

　　手机在车上就没电了，重新开机时看见秦雪给自己打了好几通电话，沈秋很意外，按理来说她应该还在生气，不想理自己才对。

　　昨夜送的是z镇最好的医院，连病房都没有，病床安排在医院走廊。人流量大嘈杂极了，沈秋便打算事情办完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打回去，顺手给沈越发了医院名和病床位置。

　　除了在野出租上眯了四个小时 ，便一直醒着，她和沈国亮相见两厌，坐在医院长椅上，除了问些医院的事，便没有多余的话。

　　“李桂英？”护士推着药瓶询问，“嗯”挂瓶上换了新的药，“这瓶要流的慢些，不然病人会疼。”护士叮嘱道。

　　都说病人最敏感，李桂英醒时看见沈秋和沈国亮围着自己，心底是高兴的。只是腹部动了刀，见父女离心，虚弱得不想多说。

　　没过一会，沈越背着书包风风火火的赶来。“姐，奶奶怎么样？”

　　“没事，手术很成功，刚刚醒又睡着了。”沈越向前仔细看了下，才放心些，又对着沈国亮喊了句：“爸。”

　　“妈呢？”

　　“回家收拾东西，你奶奶住院要用。”沈国亮看着沈秋，“你回家补个觉，医院有我和越越。”

　　自五点赶到医院，到现在沈秋也没有闭眼，看着脸色有些乌黑。沈越送沈秋到医院门口，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沈秋看着自家小妹为难的神情有些好奇。

　　“秦姐姐也来了。”沈越忸怩半会还是决定告诉沈秋，又补充道：“她今天看着心情不太好。”

　　“我昨天惹她生气了。”沈秋低头，靴子踢着路上小石子，十分心虚的说。沈越也不知该说什么，将秦雪住的酒店地址告诉了她便回了医院。

　　沈秋叹了口气，旁边有家花店，包装好的花束适合送病人，“老板，送女朋友的花有吗？”

　　老板见沈秋是个女的，虽有些好奇还是去做了束玫瑰，沈秋从未有如此难为情的时候。

　　她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站在酒店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还是选择给秦雪打电话。

　　“喂”

　　听见秦雪声音时，沈秋心情复杂，激动不安欣喜涌上心头，“你房间是多少号？”

　　伴随着长时间沉默，沈秋害怕她直接将电话挂了，不断安慰自己，既然秦雪来了，肯定是愿意见她的。

　　“802”秦雪说完便挂了电话，房间不难找，当她站在门口时，看着鎏金的门牌号又生出些退意，手汗寖在花束上。

　　旁边的门开了，沈秋被吓到一紧张便敲了门，此刻又生出些认命的感觉，等会硬着头皮也要道歉成功。

　　秦雪穿着短裤，露出纤细皎白的大腿，沈秋眼睛无处安放，举着玫瑰花便道歉。

　　“昨天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别生气。”

　　“先进屋吧。”秦雪接受了花，径直回了房内，柜子旁花瓶栽的是富贵竹，秦雪将花来了个对调，细心的拨弄花枝。

　　“奶奶什么病？”

　　“胃穿孔，手术很及时，已经没事呢。”

　　“那就好。”

　　沈秋从后面抱住秦雪，屋内凉爽，秦雪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沈秋将头埋在她后背，慢慢磨蹭。

　　“你哪里错了？”

　　人型挂件的声音带着试探，“不该回去的这么晚。”

　　“不是。”秦雪扭身，沈秋顶着黑眼圈眼波柔情，看着十分心疼，“你究竟骗了我多少事。”

　　“你那天和谁打架？为什么骗我说找到工作了。”秦雪不想和她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她，沈秋错愕的看着秦雪，向后退了两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沈秋觉得难堪，她虽知道错，却不想告诉秦雪原因。

　　总不能说是打了个无聊的情敌，又因为能力不足导致自己找不到工作。沈秋只好牵着秦雪的手撒娇。

　　“很多事你可以给我说，沈秋，你不相信我吗？”

　　“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秦雪气沈秋撒谎，又气自己毫无原则，沈秋说两句便动摇。

　　“我好困啊，能不能在你这里睡觉。”沈秋余光瞟见秦雪，她未说一句却没了昨夜的怒气，便去了卫生间简单洗漱。她是真的有些累，又想借着睡觉逃避问题，沾了枕头不到五分钟便睡着了。

　　秦雪看着这人老油条的模样，心中纵有怨气，亦是无处挥发。陈珊和晏如鸿送了自己便回去了，现在想来早上的自己着实幼稚。

　　沈秋留了字条说家中有事，自己猜疑她赌气出走，还向他们诉苦，果然是谈恋爱谈到智商下线。

　　秦雪恨不得在她身上锤几下泄气，可又想到她连夜回家，到现在才好好休息，又心疼不忍。

　　和她吵架，气的只会是自己。

　　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秦雪坐在一旁玩手机，沈秋睡得有些模糊，趴在秦雪腰上，喃喃自语：“我真的喜欢你，你别生气了。”

　　“你哪是喜欢我？分明是仗着我的喜欢为非作歹。”秦雪按着她的头，“刚才小越把你的行李送来了，这段时间和我一起住这里，出了医院就给我回来。”

　　“听见了没？”秦雪戳着沈秋侧脸，旁边的那人已攀上自己的腰身，魇足的躺在胸口上。

　　“嗯，几点了。”

　　在听见已经四点多时，飞快的滚下床去洗澡，秦雪很满意卫生间是磨砂玻璃，里面开了灯，自己在床上一眼望去，若隐若现。

　　沈秋还在洗头，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秦雪进来了，脸朝向入口处问：“怎么了？”

　　“昨天，生日快乐。”虽然祝福迟到了，秦雪还是觉得要补上。“礼物在家里，我没带。”

　　沈秋一愣，才想起昨天是自己生日，她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一直都不记得，需要旁人提醒才可能想起。

　　“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沈秋睁开眼睛想要看秦雪，打发的泡沫入眼，刺的生疼，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