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同归》升远

33、33

　　高中的节奏快如飞鸿，第二天第三节课时成绩就出来了，各课课代表分到一张，多的一张被班长贴在后面的墙上。

　　下课围满了人，秦雪转过身看了一眼人群就放弃，第四节课上课时课代表周围的人纷纷抢夺那一张薄纸。

　　陆白是语文课代表，把头压低于书本线用书压着偷偷看，一串数字而已，却让每个人牵肠挂肚。

　　沈秋乘着唐成不注意，撑起身子飞快的向前一跃拍了下陆白，嘴张合口型清晰可见，“给我看一眼。”

　　陆白把成绩单从桌下递到沈秋手中，秦雪偏过头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又转回去继续看黑板。纸角对折上来一条白色阻断所有干扰。

　　班级第八，年纪五十二。而秦雪刚刚在自己上面班级第七，年纪第四十九，而自己只低了一分。沈秋看了眼自己的语文拖累不少分，数学一枝独秀其他人还算稳，而秦雪还真的是整整齐齐的分数。

　　秦雪还在做笔记，沈秋把成绩单顺手送在她桌上，秦雪后知后觉的拿起成绩单，和其他人不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分数，嘴角淡意的笑了下便还给了沈秋。

　　和其他人恨不得在成绩单上看朵花出来不同，秦雪的成绩秦惟清已经算出，自己只是看个总排名罢了，准确的说，秦雪基本是在看沈秋的成绩。

　　前十二班都是重点班，大家的水平差不多，一分之差就可以差几个人，越是向前竞争越激烈，秦雪眼睛暗淡了些，没想到自己成绩也不如沈秋还真的没有一点比得上人家。

　　青春期总是焦躁不安，蠢蠢欲动。说来也奇怪，成绩出来后，班上的人没有如第一个月般忽视秦雪，渐渐的也有了女同学愿意下课时来说几句。

　　几人讨论题，看似热烈密切，秦雪却无意之时将沈秋的睡颜看入，养成了声音渐小或者远离座位，要不然秦雪总觉得会打扰到沈秋的静谧。

　　乔玥玥不在烦自己，偶尔还会来问几道，秦雪这才知道乔玥玥是择校生交了三万又托的关系进的十一班，月考后成绩下滑太多，感觉到威胁，便想把心收收，一日千差万别。

　　乔玥玥此人有些健忘，收了心便又瞧着秦雪还可以，成绩不错讲题细致又不会拒绝，周围里秦雪是问题最好的人选。

　　可乔玥玥没问两天，班主任唐成决定根据成绩大调座位，便规定之后都是根据月考成绩一月一调，沈秋和秦雪一齐走上讲台。

　　唐成看着成绩单，端笑的看着秦雪，“秦雪你先选位置。”秦雪背着书包向后退了两步，刘海阻住了视线，低诺的说出：“沈秋先选可以吗？”

　　唐成有些意外，这代学生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比较自我，选座位事小却也没有多少人愿意退。

　　唐成点头，手指划过成绩单，“那沈秋先选。”沈秋从地上包过自己的书，走到后门靠窗的位置，秦雪随后把自己的书抱起坐在了沈秋一旁。

　　沈秋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桌子擦干净，将窗户支起来，可窗户过于老旧，一侧的支干已经没有了，沈秋拿了根笔支起。

　　秦雪看着沈秋手腕支起头，默默的看着窗外，眼睑下乌青越来厚重，秦雪好奇沈秋为什么会精神不振却，常理推断出她不会是无自制之人，应该是晚上回家还要做些什么？

　　秦雪又自觉两人关系不是无话不说的地步，一种孤独之感袭上，沈秋突然转头与自己对视一眼，视线透过虚无的隔阂打到秦雪脸上。

　　“不是有朋友了吗？为什么还要和我当同桌？”

　　秦雪脑袋倏的一下嗡住了，手指扣着语文书皮，试探的问出：“我们不是朋友吗？”

　　沈秋脸上的惊讶不像是作伪，却粲然一 笑，“可我是个异类。”玩笑般的说出这句。

　　“为什么？”

　　秦雪不知道沈秋口中异类的含义，只是单纯觉得若是她是异类，那自己又是什么？

　　“初中全班只有我学习，到高中了又像是我一人没有全力学□□感觉和人格格不入。”

　　沈秋平时说话总是轻描淡写，有一种随口说的戏谑之感，让人不愿相信，秦雪却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可以少睡一点，你很聪明可以考的更好。”

　　沈秋却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算了，我太累了，这样也挺好。”

　　沈秋说完又爬下睡觉，秦雪却想着，两人这样算是朋友了吗？她既然没有反对应该就是了，沈秋不是其他人不会和人客套。

　　沈秋第一节晚自习睡觉被副校长亲切敲窗警告，只是校长一走，沈秋也重新趴下去睡觉，什么变化都没有。

　　两人晚自习下课不约而同的一起走着，正对着校门有颗诺大的古树，秦雪不知道是什么树，只知道这树存在了许多年，五个人环抱都围不住。

　　关于这颗古树有个可笑的传言，说是从树下走过，踩到了下面装饰的石头就会怀孕，这传言着实无理，偏偏小学生还行，秦雪想到此故意用脚踩了进去。

　　又小步的跟了上去，沈秋看着笑意难掩的秦雪，“什么事这么好笑？”

　　“怀孕。”

　　沈秋：“？？？”

　　打扰了，怀孕有什么好笑的？沈秋无语的坐上公交，公交车上全是学生，沈秋来的晚只能站在前门，破旧的车身摇摇晃晃，载了一车的学生慢慢的向前驶动，沈秋是终点站，最后跳下车。

　　七拐八下慢悠悠的打开手电，独自穿过黑暗无声的破旧老楼，家里的灯还未熄，沈秋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沈越坐在床边在背书，“奶奶你眼睛不好不要接这么多活。”

　　沈秋的奶奶是个老裁缝，平日也接些小活，可年纪上来了自然效率便慢了，“你爸爸他们也没有打钱，电话里也不说怎么回事。”

　　沈秋闭着耳朵不听，将奶奶扶起来，自己坐在缝纫机前做活，“奶奶你别念的，快点去睡吧。”

　　“你学习怎么样？放着我明天在做。”

　　沈秋整齐衣服，将线挑开，“第八名，我没事的，快去睡了吧。”

　　听见这话才碎念着去洗漱，秦雪心里有些郁闷，学校给的补助杯水车薪，老家的房子塌了才选择租房住镇里，可沈红阳不知为什么，打回家的钱越来越少，生活自然借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