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鸡笼》寂想

7、上古♂遗风

　　上古时期，巫蛊厌胜之术盛行，各个部落/国家常年征战，以俘虏为人牲祭天祀地，供奉神明。
　　作为日神部落/日之国祭司的女儿，女主角月呼甫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从小跟随父亲学习巫术。
　　七岁时国王遭刺，父亲死于日之国内乱，一片混乱中月呼被从未谋面的叔父带走，暂居忍宗避难。
　　从小信仰日神的月呼一开始难以接受自己被叛国叛教的叔父救了性命，对忍宗也十分抗拒，但忍宗的主事者羽衣对她的恶劣态度并不以为意，这反而使得她逐渐冷静下来，开始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忍宗。
　　这确实是一处世外桃源，她不得不这么承认。没有阴谋气氛和谐的忍宗生活使她不再胡乱批判，丰富的书籍与草药资源仿佛让她回到了向父亲学习的那段美好时光。
　　然而，无论是作为祭司的女儿、下一任的祭司还是月呼本身，都无法放下自己还在战乱之中的国家，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夜晚从不曾消失在她的生活中。而抚慰了她那过度紧绷的神经的，除了书与草药，就是那双同她一般没有了母亲的男孩，因陀罗与阿修罗。
　　教导这对孩子的重责应该由宗内身份最高的女子承担，这是弟子们共同的想法。尽管忍宗倡导平等友爱，但宗内的大部分人仍摆脱不了世间崇神敬鬼的习俗，对掌握着知识出身尊贵的月呼十分尊重，因此，即使月呼不过髫龀之年，被羽衣评判为此子可堪教化的她依旧替这位并不合格的父亲，从忍宗的妇人们手中接过了照料这对男孩的职责。
　　这一照顾就是七年，直到日之国内乱平定，新王为了纠集信仰共克时艰派人寻访她的下落，月呼才得以回归故土。
　　抛下了平静的生活与共度了七年的那对兄弟，十四岁的月呼满怀欣喜回到了日之国，等待着她的却是一段有失体统的婚姻。
　　在战乱中站出来保护了人们的人，正是父亲曾经的侍童，如今的祭司，A。
　　偷学了父亲的巫术，却替逃跑了的她履行了责任。月呼还没有清楚自己是否该厌恶这个男人，新王的要求就使她对他和A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心墙。他竟然，胆敢逼迫一个祭司去和偷学了巫术的冒牌祭司结合！
　　新王的要求并不难理解，无非是不信任她却又需要她正统的身份。月呼本想甩手就走的，但父亲忠实的手下那殷切的目光却拘住了她的脚步。这里是她的国家，有她的信仰和那些需要她的人们，她已经缺席了太久——怀着这样的念头，她选择了留下。从此，她为巫，他为祝，一个通天达地，以舞降神，一个诵颂祷词，司掌牲祭。
　　除了必要的时刻，A从不碰她，这使得他们之间还能保持最基本的礼节，真正的问题爆发在几年之后的一次大祭上。巫女有沟通神明的职能，需要与日神结合领会。这个仪式本来只需要巫女和执镜将日光投射在巫女私|处的侍女。而新王不满A作为他的人却过于放任月呼，明明与她结合却并不怎么碰她，故意提出作为日神代行者的A应该在众人面前与月呼结合，借此进一步打压神权。
　　只有侍女与新王观看，这是A最后争取来的结果。月呼不得不含着怨恨在洒满日光的山崖上向A打开了身体，就在新王不屑的视线下。而从新王的低俗笑话，A屈辱的表情以及侍女诧异的神色中，一直禁欲的月呼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是在与一个怎样的人结合——A，他几乎是个天阉。
　　而她不得不为了感受神明的意志，努力沉浸在这场见鬼的性|事中。要问哪里见鬼，见鬼就见鬼在努力这两个字上。
　　其实，她可以感受到A对她抱有善意。
　　所以，在那件事后，月呼开始流连在情人们的臂弯之中。
　　……如果你以为她会善待一个对她抱有善意却狠狠践踏了巫女尊严的人，那你可错得离谱了。对不爱你的人的爱，只会成为对方肆无忌惮伤害你的一柄利刃。
　　尊严扫地，心灰意冷的A在与地神部落/地之国的战争中死去后，早就看月呼不爽的新王不愿看到好不容易被他一分为二的神权合并，决定杀了她。但巫祝的身份永远是她天然的保护伞。看新王也很不爽的月呼凭借巫术躲过一劫，予以一定还击后，对国家和自己失望的她自我流放，离群索居，只负责治病救人和一年一度的大型祭祀。
　　二十一岁这一年，她在日之国的一个角落结草为芦，翻过一座不高的山丘，就是忍宗的地盘。而这时的因陀罗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俊美少年了。
　　不被理解，受人排斥，就连父亲也逐渐冷淡，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的眼睛——本就高傲的因陀罗将一步步被逼着走上了黑绝为他规划好的路线，原本是这样的。然后在某一个平凡的清晨，为了避开他人而去往后山练习忍术的因陀罗遇上了来采摘草药的月呼，一种难以自已的冲动让他走向了她，这个在人生前七年中代替了母亲的女人。
　　她前不久去忍村拜访父亲和她叔父的时候他大老远就看见了她。一开始并没有想起她是谁，还是阿修罗在前头大喊了一声“月呼”才勾起了他模糊的记忆。
　　那是他没有像阿修罗一样冲上去，只是在她看过来时说了几句欢迎的话——她只大他七岁，不可能继续把她当做母亲那样亲近了，顺手把扑在她怀里的阿修罗扯出来，他点了点头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参与了他孩童时期的她带给他很多别人给不了的东西，每向她迈出一步，他就越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温柔的，包容的，愿意相信他理解他的那种特质，整个忍宗好像都找不到。但比起那些儿时回忆里的影像，她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确实是不同的。几年过去，月呼本就不短的睫毛越发长了，下眼睫浓重的像是被晨雾打湿了似的。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阴郁，笑的时候也像是噙着泪。他恍惚想起她走的时候也不过十四，如今长相变化也正如花开花落般理所当然。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蜷在她膝头，阳光从她长极了的睫毛中漏下，落在他眼中的样子。
　　“月呼。”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叫她姐姐，或者被人哄着叫母亲。他想起阿修罗之前也对她直呼其名，那是出于青春期男孩子的小小自尊，到了他这里却有些不同。
　　“因陀罗，你长得这样大了呀。”
　　月呼走上前，摸了摸这个似乎和幼时很有些不同的孩子的头，手上的动作却在注意到那抹冶艳的紫色眼影时顿住了。
　　因陀罗——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
　　她看着他显出些棱角的脸廓，逐渐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作者有话说

　　一个由于见鬼的X经历、神经质的巫女生活而在沉默中变态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