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刃》大漠里的眼睛

33、计划

　　早晨，湖畔别墅。
　　监察官塔莎福克斯坐在宽阔的客厅中，操作着监察系统终端。
　　“怎么一早起来就不开心了？”看到她双眉紧皱，未婚夫哈克走过来，递上一杯红酒。
　　监察官接过酒杯，饮了一口：“监察小组接到消息，有个交易行涉嫌大宗非法交易，需要我们介入调查。真是的，失踪案还没有破，麻烦一个接一个的来。这个城市，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由过头了吧？”
　　她揉了揉眉心，抱怨着。
　　“交易行？是梦幻花吧？”未婚夫挑了挑眉，问道。
　　“根据职务保密协定，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监察官回答。
　　“但不妨碍我进行猜测吧？”未婚夫狡黠的说。“他们在仙女海的风月岛上有一座巨大的拍卖会所，我堂兄曾去参加过他们的拍卖会。据他说，我被偷走的那幅画《猫》出现在了那里，最后以一千金龙币成交。”
　　“那不是你最喜欢的一幅画吗？你的堂兄怎么回事？也不帮你要回来。”监察官不满。她的未婚夫哈克虽然出身商人世家，但却是一名画家，只不过这位画家有些奇怪的浪漫细胞，要不然也不会跪在命案现场求婚。
　　“当时我也拽住他的衣领质问过他，他说当时带了‘他想要娶回家’的女孩去，不方便和拍卖行交涉大煞风景。他也想过帮我拍回来，但光是为那个女孩拍珠宝就花光了所有的钱。”未婚夫无奈的耸耸肩。
　　“这一年里，他说过的‘想要娶回家的女孩’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监察官一声嗤笑。
　　“话说回来，这些年梦幻花每年都在举行大型的黑暗拍卖会，也不见你们监察小组有所动作。”未婚夫将话题拉了回来。
　　“塔里蒙奇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是自由之都吗？任何身份、职业的人都可以进入城市甚至成为市民。佣兵、游侠、流浪者比比皆是，安全问题全部推给城卫兵和监察小组解决。黑市交易像蝗虫一样，扑灭一波另一波又会出来，是无法彻底消灭的。与其东打一头西抓一个，不如让它在一定的秩序下存在，这样也方便管理。这就是以前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没想到这些人丝毫没有夹着尾巴做人的自觉，胆子越来越大。失踪案已经够伤脑筋了……”监察官无力的躺倒在沙发上。
　　“你不是有一群得力助手吗？”
　　“你说那群小鬼？”监察官摇摇头。“那个叫西泽尔的小子还算有分寸。只是，身为监察官，居然要依靠一群还在上学的年轻人来破案，实在是太失败了。抱歉哈克，最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了。”
　　说着，监察官直起身，继续在监察系统终端上工作着。
　　“没关系，你认真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未婚夫吻了吻监察官的额头。

　　深夜，欢乐巷。
　　“总算是将那个麻烦解决了，今天真是值得庆贺的一天。”
　　闲汉哈里斯从一座富丽堂皇的酒馆中走出来，满意的提了提裤子，摸了摸口袋里剩余的金龙币。
　　为父母分忧，是子女应尽的职责。没办法，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而且想来那里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我要是狠心一些，就直接把人带进这欢乐巷了，能够得到的好处更多。只是送进那里，我姑且还算是个仁慈的继父吧。他心安理得的想着。
　　一开始，他并不是没有将人带进欢乐巷的想法。只是在塔里蒙奇，贩卖人口是重罪，而那里则不一样，算是个法外之地。他没有胆量做一名真正的恶徒，就只好钻些规则的空子。

　　“这么早就要回去吗？帅哥。”一名衣着清凉、长相妖媚的女性凑了过去。
　　“我可没钱付给你。”哈里斯警觉的捂住钱袋。欢乐巷是塔里蒙奇有名的风尘之地，那里的女子，多看几眼都要收取金龙币。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但这些女子为了营销自身花样百出是真的，不得不防。
　　“呵呵，你长得这么帅，我怎么舍得收你的钱。”妖媚女俯身在他耳边悄悄的说。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运气，哈里斯只觉得刚刚饮下的酒有些上头，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他饶有兴趣的问道，眼睛肆意的上下打量着妖媚女。
　　“我想……你陪我玩个游戏。”妖媚女嬉笑着伸出手，拉着哈里斯往前走。
　　哈里斯跟着她走进一条暗巷，正想伸手揽住她的腰，忽觉得背上一痛，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真是个人渣。”妖媚女一脚踢在哈里斯的身上，甩了甩自己的手，似乎想把不存在的脏东西甩掉。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浪费我一管药剂。”索隆手中拿着注射器，不满的抱怨。
　　“因为他还有用。拖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话的正是曾经参与过截杀西泽尔的三人中那名严肃的女性，此刻她不耐烦的催促着，银色的额发垂下来挡住了双眼。

　　哈里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手术台上面，双手被缚。
　　“醒了？”妖媚女笑盈盈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我钱袋里还有二十个金龙币，你可以全部拿走，只要放了我。”明白来者不善，哈里斯强作镇定。
　　“不、不、不。”妖媚女摇摇头。“我们不需要你的钱，只是想和你做个游戏。”
　　“你看，谁来了。”她指了指一旁进来的二人。
　　哈里斯顺着手指望去，来人中的男性……苍白的皮肤、下垂眼、鹰钩鼻……
　　他惊恐的发现，这位男性，居然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好玩吗？”妖媚女将哈里斯拽了起来。
　　“嗯，身材倒是差不多。听听声音吧？”严肃女提议。
　　“来，说两句话。”妖媚女揪了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哈里斯。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多少都可以！”哈里斯涕泪俱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多少都可以！”索隆重复了一遍哈里斯的话。
　　“声音……不太像。”严肃女评价。
　　“哈哈，索隆你台词念得太没有感情了。”妖媚女笑道。
　　“看来只能割下他的声带，做成变声药剂了。你们把他固定好，声带要取活的才有用。嘿嘿，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手了，万一割坏了就不好了。”索隆从便携式收纳器中取出一把小刀，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哈里斯挣脱束缚，手脚并用想要逃跑，妖媚女长鞭一扬，卷住了他的腰，将他拖了回来。
　　“怎么样？卖女儿的人渣，现在体会到任人宰割的痛苦了吧？”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当牛做马干什么都行。”
　　“不用啦，我只要你现在乖乖听话别动。开始会有一些痛，但是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两小时后，三人将血迹清理干净。
　　“监察小组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索隆问。
　　“他们已经开始调查史密斯、怀特还有杨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其中的联系吧。”严肃女说。
　　“比我们想象中更快啊。”无论是那个满嘴谎话的少女，还是那个独自经历无数刺杀的少年，都不是善茬，索隆想。
　　“的确是没想到，他们比我们预计的更敏锐。还好那位大人提前布好了局。否则，我们可能要手忙脚乱了。但是现在，A已经就位待命，B也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请君入瓮了。”严肃女忍不住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棋子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异动？毕竟他们一直有接触，万一被棋子觉察到我们的意图，反水就得不偿失了。”看到同伴的笑容，知她心切，索隆忍不住提醒道。
　　“不必担心，他们既然选择了和监察小组合作，就必须遵守保密协定。就算觉察到什么，也不会告诉棋子。他现在，大概还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吧。”身居高位的傲慢者，从来不屑于着眼蝼蚁一样的平民。这一次，就等着最后的审判吧。严肃女讽刺的笑了笑。
　　“索隆、伽萝，你们的信仰，和那位大人一样吗？”犹豫了一会儿，妖媚女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我有我的目的。”严肃女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信仰金钱和力量。杀戮，只是我通往信仰的一种方式。”索隆也毫无犹疑的说。
　　“那我们做这样的事情，真的没关系吗”让黑暗之主降临，在塔里蒙奇卷起腥风血雨，然后心安理得的收取佣金，这样就行了吗？”妖媚女问道。
　　“不做这样的事情，你想做什么样的事情？姬欢。”看出了同伴的犹豫，严肃女问，“继续回去延客吗？这里的欢乐巷还挺合适的。”
　　“我……”回忆起了不怎么美好的事情，妖媚女恐惧的摇了摇头。
　　“别天真了。要知道，有时候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妖媚女直视同伴，那只空空的眼眶冰冷森然，像一个黑洞。
　　第二日清晨，有船夫在纳赛河的桥洞下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男性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