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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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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若她是身不由己,不得已答应这道赐婚,那蛰伏靖州四年的贤王又是为了什么答应赐婚,回来这个曾让她下定决心离开的京城。
无论外面传闻贤王如何嗜杀成性、屠缪无辜,但司慕卿对贤王一直有着自己客观的评论,传闻本就夸大,联想自己身上的传闻,司慕卿心中冷笑,更是不信这些对本人带着十足恶意的传闻。
就像初见时,贤王虽然脾性阴晴不定,却并未迁怒他人,另一方面,贤王是皇族贵胄,是君国之神,征战沙场,保护了君国数以万计的百姓,她本该拥有无数的光荣,缘何只剩下骂名。
或许,贤王和她一样,都是上位者利益中牺牲的棋子,司慕卿突然对成为自己妻主的贤王感到莫名的悲凉。
不过,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替别人感到悲凉,她如今也是前途未知,自顾不暇了。
司慕卿甚至有点期盼那位贤王能看着她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份上,可以和她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妻妻,她不介意顶着贤王妃这个名号被软禁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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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司慕卿已经跟着前方的女官穿过百花拱门,走到了大厅前,文武百臣肃然起立,向坐在正位上的皇帝和帝后,行三跪九叩,恭贺贤王大婚。
这次婚礼主角是贤王,三礼之后,皇帝带着帝后和几个皇嗣一起离开,只留下百臣,众位大臣笑嘻嘻向两位当事人敬酒。
他们不敢去敬贤王,贤王妃难道还不敢。
司慕卿披着红盖头,并不知道向她敬酒的是什么人,反而因为向这边围过来的人太多了,她身上的皇族婚服又厚重,胸口一发闷,站的也有些不稳,司慕卿本能倒退几步,躲过来敬酒的人。
但这不过是权宜之策,宾客恭贺声不断,硬是不少人闹着要敬酒,司慕卿胸口越发的闷,身形摇摇欲坠。
慕然间,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像是有一股力量将她护住,那靠近的人群便被被这股力量弹开了,待闻到那股熟悉的信息素,司慕卿恍然发现,护着她的人,是贤王。
“今日儿谁敢敬王妃酒,本王就打断谁的腿。”贤王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喜怒,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声音,让所有人不敢妄动,那些借着酒胆来敬酒的大臣,吓了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无比,亲娘咧,他们竟然惹到了贤王。
一时间,围起来的臣子全部散开,那些恭贺声、嬉笑声霎时间停止,整个宴会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众人心惊胆颤等着贤王下一步动作。然贤王却对这些不管不顾,指挥人径直往正殿新房去,手里边还不忘牵着新娘子。
现在,婚礼现场妻主带着夫人直接走了,众大臣面面相觑,这大概是君国最任性的一次婚礼了。
不过,对方是贤王,谁又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司慕卿就这么被牵着走出了宾客满堂的大厅,牵着她的人仿佛就是知道她现在穿着这身婚服‘行动不便’,故意慢下了动作。
透过盖头底下,司慕卿看清了握着她的手,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或许和本人身体有关,在天气炎热的秋日,手心也是微凉,不似男子那般宽厚,女子的手要纤弱一些,司慕卿才发现贤王其实是纤瘦的,但不知怎么,她却觉得,这只手比任何人都要有力,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下意识,司慕卿叫出了声,
“殿下...”谢谢您,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司慕卿几乎压抑着心口的感动,谢谢您能在她最无措的时候帮她,从小到大,司慕卿面对的刁难数都数不清,可从来没有谁能真正站出来,站到她身边,帮她。
无论是这一次,还是在万华园的那一次,只有贤王站出来帮了她。
“无妨,庄严会处理好。”贤王以为司慕卿是担心自己刚刚的举动,难得解释一句,庄严是贤王府管家,便是她走了,剩下的宾客怎么接待,庄严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但随即贤王觉得自己太过小心,木着脸,又道了句,“在本王府邸,谁敢不满,本王扔他出去。”
真是任性至极的一句话,却偏偏符合十分贤王的性格,她就是一个霸道又任性的人,司慕卿不仅没觉得贤王恐怖,反而有些孩子气,不由失笑,
“殿下若是都这般处理,恐怕满京城也不够殿下扔的。”
贤王之名一出,整个君国都要抖三抖,对贤王不满的人,何止千千万,贤王一下子就明白了司慕卿话语中的揶揄,她乐了,平时哪个见她不是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全,然而眼前这个丫头没有,不止没有,还有心思跟她取乐。
这在她看来简直匪夷所思,贤王饶有兴趣侧头去看了下盖着红盖头的司慕卿,皇家婚袍虽说做工一流,样式漂亮,但将新娘子从上到下遮的严严实实,任她如何去看,也是半点也瞧不见自个王妃的真容,贤王挑着眉,许些不耐,道,“本王听说太傅府大小姐乃京城第一美人,满京城仰慕司大小姐的人排都能排到木榕亭,奈何本王青面兽口,相貌跟司大小姐一比,深感惭愧,怕是委屈司大小姐了。”
这话说的贤王很是内疚,指的却是刚刚被人揶揄的那一句‘满京城也不够殿下扔的’,刚才被贤王护着一下,让司慕卿胆子大了,一下子忘了她面前的人是谁?还敢对贤王说笑,震惊同时,自觉失言,司慕卿轻柔柔开口,想岔开这个话题,
“殿下说笑了,相貌再好,也终究会老去,皮囊不过肤浅,最重要的是品德。”
贤王依旧很内疚:“满京城都说本王嗜杀成性、暴虐无辜,怕是品德也不太好,果然还是委屈了司大小姐。”
司慕卿: “......”还是记得‘满京城’那句话,殿下您这是有多记仇。
于是,生平第一次知道贤王会记仇的司慕卿,只能老老实实道歉,
“妾身说错了,能嫁给殿下,是妾身修来的福分,妾身相信殿下不是暴虐无辜的人,传言本就不可信,外人不过只是惧怕殿下的威名。”
“你呢?”贤王有了兴趣,问她,“你怕不怕本王?”
司慕卿正垂眼斟酌着‘你怕不怕本王’这个问题,脚下一个没提防,鞋子踩着裙摆绊在门角上,她那厚重的婚服带着她齐齐往地上倒,婚服有多重,司慕卿累的连个手都抬不起来,闭着眼睛祈祷自己摔着时不要太痛。
就在她做好准备,成为君国历史上第一个在新房摔倒的王妃,会被后世成亲列为反面教材,名垂千古时,一直牵着她的那只手向上一提,几乎不怎么费劲,她便从摔到地上,变成坐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披着的盖头飘然滑下,司慕卿眼前豁然一亮,重心的偏移,让她本能抱紧身下那个人的腰,房中两只红烛燃烧的热烈,映出相拥的两个身影,身上的大红色婚袍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司慕卿猛然发现这是新房。
原来在她和贤王的对话间,已经到了新房门口,而她那一摔,更是直接摔到了里面。作为一个身高天生比Alpha矮的Omega,即便坐着也比贤王矮了一个多个头,所有她现在是坐在贤王身上?
司慕卿脸颊登时绯红,刚冒着大不敬,心惊胆战抬起头,便对上一张画上金线的红色面具,那双漆黑的眼眸一映入视线中,贤王戏谑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
“爱妃,这般投怀送抱作甚?”
话是这么说,两只手臂却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司慕卿动不了,只能依偎在贤王怀里,鼻尖一触及到贤王怀中若有似无的冷香,那股熟悉的信息素已然将她包裹在里面。
她几乎能感受到贤王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司慕卿白皙脸颊上的两抹腮红越来越红,越来越热,莹润的耳垂鲜艳欲滴。
超品阶的双S级信息素一释放,侍女皆是满脸通红的退出新房,走之前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门栓的声落,司慕卿仿佛彻底成了待宰羔羊,她缩起身子,想往后退,梳好的发髻已然松开,长发如瀑垂下,卷翘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凤眼潺潺似水,瓷白细腻的肌肤染上一抹红晕,白里透着红。
成婚之前,自有嬷嬷来教导新王妃规矩,是以,司慕卿没有经验,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据那嬷嬷说起,贤王自成年起,便未有过Omega的经验,作为一名二十二岁大龄单身Alpha,似乎,圆房时信息素会格外暴躁。
司慕卿现在闻着满屋子信息素,暴虐的仿佛能把房顶掀开,欲哭无泪,嗫嚅着道,“殿下,该喝合卺酒了。”
手上正利索解完外套绳结的贤王头也没抬,“无妨,本王不在乎。”
司慕卿坚决不让步,“不行,规矩不能坏。”
贤王这才匆忙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眼中的戏谑丝毫没减,伸手摸向面具的机关。
那张面具设置精巧,拿下下半边,上半边面具没有丝毫影响。
然后司慕卿便看到她那据说青面兽口,深感自卑的妻主露出了光洁无暇的下巴,以及接近完美的唇瓣。
说好的青面兽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