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
林季子推开门的时候，林本川正从门口的鞋柜上站起来，带着内疚地冲他笑，伸手主动抱住了他。
林季子一路跑回来，带着满身寒气，手脚从听到林本川没去上课时就是凉的，此刻脖颈间却传来一股暖意。
林本川轻轻蹭了蹭他的肩窝，说话时带出的气流全数喷洒在林季子脖颈间，让林季子觉得有点烫。
林本川抱着他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忘了充电，没去上课也没告诉你。”
林季子回抱着他，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抱起来，一只手托住屁/股另一只手禁锢在腰间，他喜欢这种林本川只能依赖他的感觉。
林季子没有生气，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明白了林本川为什么回家后发现他不在家也没有跟他联系。
他真的做错过太多事情，仗着林本川对他的爱。
林本川的头靠在林季子的肩膀上，看不到林季子的脸，迟迟没有听到林季子回应，不安地问：“杰德，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总是在说对不起，可是他根本什么都没做错。林季子心疼地想。
林季子开口时嗓子带着哑意：“小川，不要说对不起。以后也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
林本川慌张的从林季子的肩膀上抬起头，去看他的脸，焦急的问：“你生我的气了吗杰德？我真的不是......”
林本川话还没说完，林季子就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这是一个热烈，却不带情/欲的吻，吻到林本川觉得自己有点缺氧，微微向后躲，想拉开点距离喘几口气，却被林季子压在墙上用无法逃避的姿势加深了这个吻。
林季子在感觉到自己起了反应时放开了林本川，被亲到腿发软的林本川在被松开后坐到了鞋柜上。
林季子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捉着林本川的手细细抚摸，他没有抬头，垂着眼看着手里骨节分明的手，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都是我以前出门不跟你说，才叫我也体会找不到人的苦，都是我活该。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小川，明明做错的总是我。”
林本川反手握住林季子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半跪在地上，好像在跟他求婚的男孩。
他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引得林季子抬起头来看他。
林本川笑着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逃课去哪里了？”
林季子没办法在林本川笑的时候去看他的眼睛，彷佛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自己曾做过的事。林季子错开了视线，低头看着林本川的手，说着违心的话：“你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林本川也低下头，注视着他不愿跟自己对视而错开的眼睛，心慢慢凉了下来，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语气：“我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想要跟你去约会。”
林季子说：“好。只要你想，我都会跟你一起。”
林季子说这话的时候仍低着头，也就没能察觉到林本川望着他的眼神里失落的情绪。
-
相处的时间越久，林本川越觉察到林季子跟上一世时的不同。
这一世的林季子太温柔了。
做/爱时温柔，吻他时温柔，看他时温柔。
林季子对他几乎已经是纵容了。
生活起居上的照顾，外出时的报备，不时带给他的礼物。
林季子称得上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爱人。
可这却让林本川觉得不真实，他甚至有些害怕这样的林季子。
他不敢妄想得到林季子的爱，他已经得到过惨痛的回答。可如果不是爱，又该是怎样的恨，让林季子甚至可以布下这样的温柔陷阱。
林本川不愿细想，他贪婪着、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沉溺到忘记了埋在心里的隐患。
林本川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
林季子对他很好，除了总是逃避对视，不过这没关系，他假装不知道就是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又一次攒够坦然赴死的勇气了。他得到了比上一世更多的东西，却依旧只需要付出一条命。他觉得还不算亏。
可是命运却总是爱开玩笑。
林季子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情侣必做的事，硬要拉着林本川一起看恐怖片，林本川向来没法拒绝他，于是两个人窝在沙发里一起看恐怖片。
林本川上一世这一世都没有看过恐怖片，一时间忘记了之前在广场遇到的医生的嘱托，直到鲜血淋漓的画面充满了屏幕，他才开始后知后觉担忧起来，钻到林季子怀里假装害怕，不肯再看。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晚上看的电影里明明并没有任何跟绑架或割喉有关的情节，也许真的是血刺激到了他，也许是自身的不安刺激到了自己，林本川做了个噩梦，梦到重生后的自己依然被割开了喉咙，梦里的林季子比上一世的他更残暴，更无情，也一样在最后落下了一个羞辱意味的吻。
林本川呼吸急促的从噩梦中醒来，浑身发冷，无法控制地颤抖。
抱着他的林季子睡梦中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异常，很快也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林本川苍白的脸，他下意识把人往怀中揽，轻轻拍着林本川的背说着“没事了”，在林本川的嘴上落下一个带着安慰意味的吻。
林本川却像是被这个吻吓到了，伸手推开了林季子，满眼都是悲伤和绝望。
林季子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手还维持着被推开时的样子，愣愣望着林本川。
林本川推开他后恢复了一点理智，垂着眼不去看林季子，小声地说：“对不起，杰德。我做了个噩梦，没事，你睡吧，我去洗把脸。”
林季子看着他慌张走进洗手间的背影一阵心慌。
上一世的林本川很少做噩梦，即使做噩梦，也不会推开他，不会这样看他。
林季子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这段时间自己到底什么没做好，会让林本川露出那样的眼神，却没有头绪。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只是不愿意承认。
小川可能是梦到跟上一世有关的事情了，还很有可能是上一世他死时的事。
他把小川抱在怀里时小川没有拒绝，拍小川的背时小川也没有拒绝，却在吻他时被一把推开。林季子想起了上一世他们最后的吻，想起自己刚重生时站在阳台上的祈祷。
如果小川真的也记起了那些回忆，他要跟小川坦白吗？
小川是会接受现在这个还没伤害过他、一心一意对他好的林季子，还是会接受那个利用他、欺骗他、最后杀死他却恬不知耻回头说其实爱他的王小秋。
林季子不知道，也不敢赌。
他从始至终，筹码都只有林本川的爱罢了。
-
林本川蹲在浴缸里，头埋在两膝间，小声哭泣。
他不明白往日的记忆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他。他上一世心甘情愿引颈受戮，这一世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让他好好过这最后的生活，这他曾经在上一世幻想过无数次的生活。
也许这是上天在警告他不要贪心不足，已经给了他一个温柔体贴的林季子，就不要妄想还得到他的爱。
林本川脑子里各种思绪纠缠，心里却很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不对。
要治病。
要跟杰德在一起。
不能让杰德担心。
不能对杰德没用。
林本川下定了决心，起身出了浴室。
林季子没有睡，坐着靠在床头，在他走出浴室时抬头仔细盯着他。
林本川乖巧地钻进被子里抱住他，脸埋在他肚子上，闷声说对不起。
林季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关掉床头的灯钻进被子回抱住林本川，轻轻拍着林本川的背，轻声问：“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以后我再也不拉你看恐怖片了好不好？明明总是我做错，却是你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川。”
回应林季子的是林本川更加用力的拥抱，“太吓人了，已经忘了。我没有怪过你。”
林季子不敢再碰林本川的嘴，只轻轻亲了亲林本川的头顶，说：“晚安，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