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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朦胧的心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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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学校有许多学生机构,像学生会和学生社团。依纯喜欢文学,喜欢字里行间的油墨味,那些说不出的感觉,文字可以替她展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兴致勃勃地报了文学社,由于也擅长书画,她同时负责杂志的宣传。看着社团里的同学,个个忙得不亦乐乎,还相互寒暄着。其实,人是感情最脆弱的动物,他们内心膨胀的情感边缘很薄,稍微地不留神就会捅破。所以说人心是最容易感动和受伤的,一旦爆发,犹如决堤的山洪不可阻挡。
机遇似乎一直在等待人们去发现,生活如果是因为可以满足人们的需求而出现,那大家就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初始的生活对依纯来说,是有金色蕾丝边的。她可以自己挑选合适的画笔,为自己的生活添上色彩。
在这个新的群体里,依纯结识了一个叫秦宛祯的女孩,她后来是依纯青春道路上的一盏明灯,她们拥有相似的故事,相似的体验,甚至相似的留恋。但现在,没有任何征兆,路还是平坦无垠的。她们无忧无虑地在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开心的工作。两个人都喜欢在出海报的时候,放上一段激情澎湃的音乐,然后小声哼哼,最后一起唱着“奶茶”的《后来》,结束这次“杰作”,手挽手地“飞”回宿舍。有一次,她们唱得忘了情,竟不约而同地把该是以“学习”为主题的海报出成以“音乐”为主题的了,因为海报纸上填充的都是音符,按照她们的话说是书画艺术与音乐艺术的完美结合体。但那天她们可是辛苦工作到深夜,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不得不重出。不过从那时起,她们坚定地认为彼此的前世就相识,而且还是相知,要么就是彼此回眸的次数多了,今生依然被安排在一起。她们唱的是《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什么味道啊,香香的。”依纯早早地完成了工作,一推开宿舍的门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似花非花的香味。
“我准备‘工作’了,这是我的‘道具’。”张曼笑着说,还略带神秘的笑。
“你不会是参加什么组织了吧。”刘然紧张地问道。
“什么呀,我要看我的星座书啦,有一个过程是要点这特殊的蜡烛啦,你们这么害怕干什么呀。”张曼不紧不慢的解释,她就是这种遇事处变不惊的人,她也是经历过许多故事的人。
“姐姐,拜托你早点说好不好,弄得我们以为你是信奉什么教徒的呢。”
“哎,你们要不要看看啊,看看自己的桃花运和运气这周怎么样啊。”
“好啊好啊。”大家都争先围着这本神奇的书“阅读”,连这香味也没那么浓郁了,女生就是这样,蛮相信占卜术和关心自己的未来的。
宿舍里四个同龄孩子的欢声笑语,足够点亮这个宿舍的光芒。因为比自己年长和年幼的,都觉得有代沟,只有同龄人才会懂得自己的想法,站在和自己同个角度思考问题,我们都是四四拍的节奏。
学校每年都会组织“以文会友”的活动,每每这时,文学社是最忙的,而依纯在文学社里又是最忙的。她不仅要负责宣传,还要负责舞台布置,这些全由她一个人策划。但她只要一拿起画笔就想到的是鸟语花香的天堂,仿佛置身于一片暖暖的花海里,就会忘记自己是在工作,反而是认为在回味童年的时光。小时候的她可以整个下午都在画纸上圈圈点点,涂涂改改,不是一幅海底城市就是一幅山水泼墨呈现。曾经的日子,过得那么从容和闲暇。
看着自己的成果摆放在学校的宣传栏里,听着同学们的啧啧称赞,这就是她觉得快乐幸福的事。笔尖在纸上游走,勾勒出柔软的轮廓,配上刚劲的行书,“一得阁”的墨水味还在渗透着,和谐的画面洋溢着冬日的温暖,泛着金色的阳光。
当然,她也会晒着自己写的诗歌。虽不如席慕容的有哲理,舒婷的抒情,但却渲染着花季少女内心深处的地方。
那是自由的雨/在空中完成它的曲线/那是曾经的梦/在未来的旅程里还会和你重逢/温柔无助的眼神/没有选择的人生/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但在这个雨季/消失了踪迹/尽管狂风暴雨/我还可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因为依然留恋退色的记忆/穿透无尽的苍凉和失望/为什么总给遗憾理由/生命的尽头只为完美停留/
一瞬间/牵着的手/在大地冻结的时刻/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他的右手我的左手/再也不会有交织的一天/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高/不作丝毫的停留/风过的时候/凄美了离别的伤口/心疼的理由/已扼杀了所有的永恒/浇滴着撕裂的心/其实你都知道/如果月亮剩下一半/另一半是我借取/让你的天空/无论白昼黑夜都留有光明/
消逝的彼岸/是我们初遇的情怀/弥散的芬芳/是百合无奈的语言/我不放手留恋淡化的风景/阳光渗透的时候/荡漾出一潭秋波/平行的心/就算依赖/也不会有交点/苦难的边缘/是誓言的所在/承诺的期限/区区一万年/
有人说文字其实很伤,因为它会扩大你的情感,你没有赋予的东西它也会牵扯进去。可没有这伤感的文字,我们怎么提醒自己发生过什么呢,那些所谓的回忆将在哪里重生呢。因为文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出现了;因为文字,细腻的言语深入人心。
可是该用怎样的文字来描述这个女生内心萌动的情感呢,她像一只羞涩的小鹿,在茫茫辽阔的草原上奔跑,渴望留下自己的痕迹。
人生只若初见,一个简单的若字,奠定着故事的开始。
这个傻傻的女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里就住进了这个叫陶敬宇的人,像所有当局者迷的人一样,自己却不明了。只是喜欢傻傻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站在远处,并不惊动他,然后发呆,神游,其实思想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最后再来一抹偷偷地坏笑。千奇百怪的思绪在盘旋,飞来飞去,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圈子。但因为守着自己的承诺,她总是在红晕泛出来的时候,给自己浇上一盆冷水。可是她不知道深深住进心里的人,就算连根拔起,也不会轻易忘记。
班级组织秋游了,大家积极讨论该去哪里比较有意义。这次似乎较以往不同,完全是自己决定,没有老师的参与和干涉。“去游乐场吧,附近也可以野炊,我们带点东西过去,先玩然后再吃饭吧。”陶敬宇建议着。“嗯,这个想法不错,大家同意么?”戴文静推了推眼镜,环视大家问道,“那好,既然没有异议的,那就这周星期六早上八点学校门口集合,不见不散。夏依纯,你那有多少班费,要不要再收?”“啊,不用了,开学都收好了,况且前一阵子也没活动。”依纯在感叹这两个班长都是干脆的人,巾帼对上须眉了。
难忘的记忆真正就是从这次开始的,它让爱梦的女孩设计出不同的底稿,可偏偏就没有画出最后结局的那般。人算不如天算,注定的怎么去改变。
流川的游乐场里有摩天轮呢。原本想坐“火箭升天”的依纯,觉得摩天轮更不平凡,就买票去坐摩天轮。当她坐好时,才发现前面竟然坐着陶敬宇,她的脸立即变得滚烫。那就不能刺激的大叫了,就不矜持了,紧张的她抓牢了扶手,尽量让自己平静,尽量让自己眺望尽收眼底的整个城市。如果可以在珠穆朗玛峰最高处飞下来,那一定是唯美的画面。因为最纯净的空气,吹拂着最透明的心灵。一圈一圈的环绕,一遍一遍的过滤,没有一丝杂质。后来才知道有一种幸福叫做摩天轮,如果一对相爱的恋人在摩天轮最高处相拥时,那他们就会一生一世在一起。幸福的摩天轮转啊转,转出无尽的爱与思念,在最高处说着我喜欢你,牵着的手可不可以就不要再分开了。也许,就是这样的错位,让相遇的两个人最后选择擦肩而过。
从摩天轮上走下的依纯,感觉头有点晕晕的,但又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她后面顶着。“大家都饿了吧,等会儿我们去烧烤吧,这里都有现成的餐具。”顺着班长说的方向,大家看见了一个廊亭,环境挺优雅的。
各自按照各自的意愿进行分配分组,巧的是依纯她们宿舍竟和陶敬宇他们宿舍一起合作。如果预先知道没有结局,你会不会依然固执的守候,但这样的巧合的确会让人想入非非。串起的火苗,浓烈的烟雾,可以消散一点乱想,香喷喷的味道终于可以抵过一点飞起的飘絮。
然后大家开始了最原始的节目《击鼓传花》,轮到谁就该他唱首歌。依纯想问问张曼今天她的星运怎样,或者以后每逢出游都先算上一挂,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第一个就该她唱歌,万事开头难,她这个头起得有点突然。她酝酿一番,唱了刘若英的《后来》,情动深处,声音像绕指柔,不知怎的,唱到最后一句,她改成“有一个女孩爱着那个男孩”,同时还偷偷瞄了陶敬宇一眼,可他却在看着别处。这样的暗示,恐怕是最“雷人”的表白吧。不管怎样,唱得还比较成功。就在这游戏中,大家发现原来有许多“麦霸”潜伏在班级里。
真的是一路高歌,在回学校的途中,大家的兴致依然未减。因为这也许是这学期最后一次这么彻底的放松,因为期末考试在这流水般飞快的日子里说来就来了。
听课,复习,看书,成了大家生活的重心。
期末考试的暴风雨临近了,大家都寻思着找复习资料,因为毕竟大学了,谁也不会像高中那样认真的学习,一般都在临考前抱抱佛脚的。这不,依纯拉着孙洁一大早就往自习室跑,占座学习。可她们还是晚了,真的是没经验的小孩。那些大二大三的,都6点左右起来,直接奔过来排队,扔下书,然后再去吃饭。
“依纯,你什么时候找个“BF”列,就不用这么早起来了。”
“我才不要呢,那你怎么不的。”
“我老了啊,你正年轻呢。”
“大一岁就老了,真受不了你。”可依纯的脑海里突然显出陶敬宇的影子,她吓得赶紧看看有没有其他位置,好让这个画面迅速消失。好在还有2个,只是与寒风为伴的那种,知足吧。
1月份的天气就是这样的风雪交加,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早已白茫茫的一片,大家都忙着堆雪人。都奔20的人了,依然挺有童真的。依纯眼睛盯着书本,思想早不知飘到哪里了。犹豫再三,还是发出了短信,“我们去打雪仗吧。”
没想到陶敬宇这么快就收到并回复信息了,“你想玩?”
“嗯,一起去好吧?”
“好的,什么时候?”
“嗯,11点吧。”
“好。”
“哎,我们11点去打雪仗吧?”依纯推推身边自己看高数的孙洁,“干嘛,不看书啦,和谁啊,不会就我们两个吧?”
“等会再看,当然不是啦,和陶敬宇他们。”
“额,你这么想啊,外面很冷的,不要啦。”
“我都说过了,去吧,一起去啊。”
“好吧好吧,还要不要考试啦。”
接下来的时间真难挨,好不容易到11点,戴好手套就去操场了。真的是白雪皑皑,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还没感慨结束,他们就来了。
“你是从宿舍来的?”陶敬宇问依纯。
“不是啊,在自习室的。”
“人多吧。”
“嗯,是的啊,要早早去呢。”
“我明天也去。”
趁依纯没注意地还沉浸在他俩的对话中。陶敬宇扔了一团,正好砸中目标。好冷啊,融化在脖子里,冰冰凉,可有点暖暖的感觉。她的脸红了,寻找材料进行操作,就这样2对4的对决开始了。也许这本没什么,但日后却成了两个女生心结的开始。
可是这两个女生的技术似乎都存在问题啊,离得怎么近却也砸不准。
“你砸,我帮你弄雪球啦。”孙洁看着“受伤”的依纯,都快成雪人了,想出这个“高招”。什么高招啊,这是团结的力量。最后变成依纯和陶敬宇两人的对垒了。
“好,给你一个机会,我就站在这里,你来砸。”
“你不动的,小觑我的能力。”
“嗯,就站在这。”边说还边比划着。
“好。”依纯找了块雪厚的地方,揉了一个大大的雪球,朝着陶敬宇扔了过去。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居然没有砸中。他笑着摇摇头,走了。难道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么,她心疼他?
书都没仔细看,就急急忙忙回去了。那个晚上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揉着惺忪的眼睛,谁呀,这么早就打电话。
“喂,你在哪里啊?”陶敬宇的,没看错吧。
“我在宿舍呢。”她压低着声音,怕吵到其她人。
“你来自习么?”
“去啊,当然去了,怎么了,你们占位置了?”
“嗯,你快点过来吧。”
“好好好,好的,我马上就到啊。”她都来不及细想,便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最快的速度跑到图书馆,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
还真不习惯,三个男生一个女生,依纯为了掩盖羞涩,趁机打量了其他两个人。坐在她对面的,估计是一个腼腆的人,话肯定不多的,一直低着头,对多来一个人都没有感觉的。他就是后来给所有人惊奇的杨帆。坐在她旁边的就是大家公认的“情歌王子”王谦,一个挺有气质感的人,当然也是受到许多女生青睐的人,浑厚的嗓音让人听着很舒服。
四个人除了商讨复习的事,似乎没什么多余的话。但依纯却还不时地瞄瞄陶敬宇,她习惯了这样关心他,她觉得他思考问题的样子别然有趣。
大雪依然在飘,不知何时才会停止。这纯白的印花,是预告着什么,还是吹散着什么。但期末考试丝毫没有被寒冷减少温度,正常进行。也许是思维被冻住了,大家都习惯早早地交卷,然后急忙回宿舍缩在被窝里复习下一门。
听着汽笛的声音,汽车缓缓驶出南京城。留在流川的故事,暂时画上了轻微的分号,一个刚刚萌芽的种子,还没有施加一点温度,就要先被冷冻着。有人说这是童话故事里,老国王为选合适的继承人而分给他的子民的种子;也有人说,是《仙剑》中逍遥哥哥留给灵儿的那颗像极了种子的石头。它们两者从表面简单地看,没有联系。除了都不能开花,结果。但最后那个诚实的孩子当了国王,灵儿也用自己的泪珠敲开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