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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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思思悄悄上来找到了王子今。
“子今，下午的稿件你给程总编了？”
王子今不知道林思思为什么这么问，疑惑道：“当然给了啊。你一发给我，我就发给她了。怎么了？”
林思思奇怪说道：“程总编她没有说什么吗？”
王子今更加不明白了：“程总编要说什么我怎么知道？”
“Linda你希望听到我说什么呢？”
一直在办公室里开电话会议的程若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来办公室门口，倚着门框抱胸看着林思思。
“希望我听信你邮件里面的话，说这个笨蛋没有及时通知你们交稿，导致你们时间紧迫赶出了那么一个狗屁不通的稿子吗？”
王子今没想到从程若愚这个浑身散发着高级感的冰山美女嘴里还能说出“狗屁不通”四个字。
看来程若愚是真的生气了。
林思思他们交的稿子难道很差？王子今十分疑惑，但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不是早就第一时间通知过林思思他们交稿子了吗？
“你被开除了。”程若愚轻描淡写地说。
王子今以为她是对自己说的，但是程若愚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林思思，无疑林思思也不相信自己一个进公司六年的老员工，程若愚说开除就开除。
“等等，程总编，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林思思脸上挂着勉强尴尬的笑，“我在‘Lady Grace’待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开除我吧？我们那个组还需要我，全都是我带出来的才有今天，你怎么……”
“就因为你是老员工了，我才没想到你时至今日还会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去害一个无足轻重的笨蛋。你既证明了自己的人品，也证明了自己的愚蠢。”
无足轻重的笨蛋……王子今如果不是看眼下氛围不对，真想直接抗议出声，程若愚心里就这么看待自己的？
程若愚走到林思思的身边，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要以为你投靠了樊东阳，我就不敢动你。收拾东西走人吧。”
林思思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自己暗暗站队樊东阳的事情程若愚已经知道。
今天这件事情，不是单纯为了捉弄一下王子今，而是想通过整王子今这个程若愚提拔上来的秘书，向樊东阳交投名状。
林思思想把王子今拉来给自己挡枪，但是程若愚却没有愚蠢到会把枪口对准王子今。
林思思败北而回的时候，程若愚又嘱咐了一句：“你去转告樊东阳，他要玩的话，我奉陪到底。上一次我没有输，这一次，我也不会输。”
王子今看着林思思恨恨离开的背影，只知道刚才自己面前大约是发生了一场兵不血刃的厮杀，却还没有理清楚缘由。
“你又发什么呆？还不快收拾一下，下午有个会，不是吗？”
程若愚看到王子今发呆，语气依旧淡漠霸道。
王子今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我对她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笨蛋吗？
虽然想不明白林思思要整这一出的缘由，但是王子今很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方才程若愚在自己被人诬陷的时候，选择了站出来保护自己。
电梯口那边，只见程若愚的司机老陈已经恭敬地等在那里，为她们两个人按住了电梯。
看到老陈的一瞬间王子今有一瞬尴尬地想要钻进地下。
这就是程若愚说的那天把喝醉了酒的自己带回家，还帮自己换了睡衣洗漱的司机老陈。
老陈已经有五十多岁，一直都是憨厚寡言的样子，王子今当然知道他不会对自己这个女儿辈的人有什么揩油的想法，但是总觉得这样撞上曾看见过自己丑态的人还是十分不好意思。
程若愚已经进了电梯，老陈也做了“请”的手势，但是王子今还是呆呆站在电梯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怎么不进来？”程若愚十分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你还在发什么呆？”
王子今脸其实已经在发热了，被程若愚这冷言冷语地一点，连忙喊着“抱歉”进了电梯。
路过老陈身边的时候，小声向老陈道谢道：“谢谢你啊，陈师傅。”
老陈脸上露出了几分困惑。
“我那天喝醉了，吐了一车，还要麻烦你去洗车。听说最后也是你把我背回家照顾我的……”
“啊，你说那天。”老陈恍然大悟，爽朗一笑，“洗车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再说，最后把你背回家照顾你的不是我，是——”
“咳、咳。”程若愚突然生硬地咳了两声，打断了老陈的话。
王子今有些担心地看向程若愚：“总编，你怎么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老陈今天下午已经把车取回来了，明天你再要跑腿送文件或者买午饭的话，就叫老陈开车送吧。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傻乎乎地两脚跑过去了。”
程若愚莫名把话题转到了对于王子今工作的指导之上，王子今只能又是“虚心受教”。
电梯一下子又恢复到了沉默，王子今也不好再追问老陈说得不是他那天晚上照顾喝醉了的自己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天晚上是还有别的人把自己带回家，洗漱干净再换了睡衣扔到床上睡好的？
程若愚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司机老陈做的吗？
不是老陈，难道还会是程若愚自己？
王子今在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就有些憋不住轻笑出声。
程若愚这种冰山女魔头怎么可能会去照顾人嘛！
她表情控制不是很好，有几声笑漏了出来，足够和她一个电梯里的程若愚和老陈听到了。
程若愚见她一个人也会莫名笑起来，更加觉得王子今这个人有几分傻气，很是不屑地又咳了几声，吓得王子今彻底噤声。
王子今下午和程若愚是要到另一家杂志社TBN开会。
TBN的规模比不上拥有自己独立大楼的“L&S”杂志社。
整个办公室都在一层楼中，是开放的集体办公室，大家一进门就能看到全貌。
王子今跟在程若愚屁股后面，不敢落下一步。
这家杂志社，她刚毕业的时候就曾经投过简历面试过。当时她想TBN的体量并不是很大，应该会比较适合她这个刚出校门没什么经验的新人。但是很遗憾，她在面试的时候遇到一个十分讨厌的面试官，处处为难和打压学历不怎么好看的她，还对她说出想要“写点什么有意义的故事”这个梦想嗤之以鼻。
最后能够被选中进入行业龙头“L&S”杂志社，也算是王子今扬眉吐气打脸了当时的面试官。
不过这个行业毕竟不大，没想到居然还会和TBN有合作。
现在走进来每一步，都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在程若愚这永远雷厉风行的脚步后面，王子今似乎是有了倚靠一样，平添了几分勇气。
和自己不一样，程若愚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自信满满一往无前的样子。
是真正的女强人。
王子今望向程若愚潇洒的背影，心中涌现无数的羡慕。
这样的自信，自己永远不会拥有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子今听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聒噪声音，她有几分疑惑地看过去。
扯着嗓子在训一个明显很年轻的学生样子的实习员工的中年男人，就是当时面试她的面试官。
那个人叫什么王子今想不起来了，但是当时他喋喋不休摆出老江湖的样子对着自己诸般挑剔的嘴脸，王子今是牢牢地急着。
只见实习的员工眼中都开始含了眼泪，却不敢让眼泪掉下来，那个人骂得正起劲，旁边的人戳戳他：“田副主编，来人了。”
他这才收了怒容，转过来看到程若愚的一瞬间，就变脸成一幅讨好地热情：“程大总编！哎呀！好久不见了，你今天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程若愚不习惯被人这么亲昵地寒暄，何况这个人的脸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你，是谁？”
程若愚的这番话让这位田副主编的温暖欢迎显得可笑下不了台面。
不过害怕于程若愚的身份，田副主编闪过一瞬不爽之后，又强笑着说道：“程总编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我们也才合作过一次副页，您不记得了吗？我叫田义，是TBN的副主编。”
他把“副”字咬的很轻，“主编”两个字咬的很重。
王子今心里又在骂这个人恶心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面试的时候，她就应该当场把这个田义骂个狗血淋头。
“你也说了，你是副主编，我没有必要记得你，我找的是你们主编。”
和田义不一样，程若愚把“副”字念得很重。
王子今看到程若愚这样怼了田义，觉得自己从前的仇总算是报了，很是快活。
田义心中不满终于憋不住了，面色铁青，油滑如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了，不过好在这个时候真正的TBN主编走了出来。
真正的主编看到程若愚十分热情，把她们迎进了会议室，讨好地找带着。
如今有了录音笔所以会议记录不用王子今手写，但是自己一个助理无足轻重，旁听会议只让她昏昏欲睡，好几次差点打出哈欠。
但是程若愚似乎察觉到她的困意一样，每次都能用一个眼刀把王子今的哈欠逼回去。
TBN杂志社的主编和程若愚不一样，是个穿着格子衬衫带着大大地圆框眼镜有几分可爱的中年女人，一看就十分和善。给程若愚和王子今送了很多次零食要她们吃，王子今有些心动，但是程若愚没有动手，她也只能作罢，
不过这个主编倒是没有被程若愚冰冷的态度打击到，全程仍旧是说说笑笑十分自如。
等会议结束，程若愚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问王子今：“你怎么回去？”
王子今没想到她会冷不丁这么问自己，呆在原地。
“当、当然是坐车回去……”
“那我送你吧。”
程若愚轻描淡写地说完，就坐进了车里。
王子今没想到程若愚会这样要请自己，有些呆住。
“怎么还不上来？”程若愚在车里不耐烦，“你这助理难道每次都要我等你？王子今，你是不是真的反射弧比别人都要慢上许多？”
这话让驾驶位子上的老陈听了，都动容地忍不住闷笑起来。
王子今这才有些受宠若惊地上了车。
她莫名觉得，这个大家眼中冷酷不近人情的程总编，似乎还是有些关心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