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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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拂过，远方海棠花枝摇曳，深绯浅粉，袅袅泛崇光。
春光正美，少年也美，偏偏美少年做着极不美好的事情。
洛汐一点也不愁，却见一个紫色身影闪过，挡在身前。
比起李星河，紫衣少年玉簪束发，背影略显羸弱，却十分清隽雅洁。
紫衣少年转身，面容说不出的俊秀：“李小公子，我家小妹自小无心武艺一行，还请莫要为难。”
紫衣少年是大哥洛缃？
大哥生得真好啊，洛汐两眼发光，穿书也真好啊，美少年多得数不过来。
美少年之一李星河不满：“她不行，你来？”
闻言，洛缃低下头，两颊微红，不好意思低声道：“我也不行的，李小公子若想比试，可去潇水找我三弟。”
李星河顶着高马尾，步步逼近：“潇水太远。听闻大公子十二岁救驾，十三岁斩获敌首，一柄红缨枪，舞得虎虎生威，本世子倒想切磋切磋，看看谁更胜一筹。”
“自然李小公子更胜一筹，在下认输。”洛缃满意窘迫，握着拳头后退。
“本世子不信，不如比试一场!”
洛缃脸更红了，愈显局促。
李星河顿住脚步，笑得嚣张：“来吧！”
哪有上赶着逼人比试的？
春日枝头的少年郎，不是傲娇小狼狗，而是大斗鸡？
洛汐忙护到大哥身旁，仰着小脸，脆生生道：“李小公子这样步步紧逼，是对洛王府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有意思？”
她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说出这些话？
李星河：“......”好像杀人怎么办？
众人：“......”臭不要脸！
洛汐不以为意：“难道李小公子并非心悦我？”
她顿了顿，似想到什么，忽地狡黠一笑:“而是心悦我大哥？”
“闭嘴！”李星河绕开洛缃，再次攻了过来。
恼羞成怒？
洛汐惊得睁大眸子。
她看见，一直说自己不行的大哥洛缃，一掌将李星河击退好几步。
李星河：“......”该死的，竟在背后下黑手。
洛缃脸红得快滴出水，低声道：“抱歉，勿伤我妹妹！”
洛汐心中一动，却见李星河手中银缨枪直刺向洛缃，紧张提醒：“大哥，小心！”
洛缃不慌不忙一跃而起，李星河缠斗上来，两人从落花小径飞到树枝头，又飞到屋檐，激起花瓣纷纷扬扬，吸引了园中所有人目光。
“你猜他们会赢？”
“该是李小将军吧，听说他打遍京城，未尝败绩。”
“对，洛大公子那样子，不像世外高手......”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议论声渐渐停歇，树上两人也止了打斗，回到小路上。
“我输了。”李星河耳根微不可察红了红，他用兵器才和空手的洛缃打了个平手，大丈夫光明磊落，自不会赖账。
不过，他不会永远输下去。
李星河目光落在洛缃身上，神情说不出的郑重，抱拳道：“改日再向洛大公子讨教。”
“不......不用......”
洛缃没说完，忽觉胳膊一沉，迎上洛汐亮晶晶的目光。
“大哥，你真厉害......”洛汐心情激动，不愧为以一挡百的大哥。
不仅厉害，还特很谦虚。
和某人真不一样。
某人李星河身上落满阳光，微微垂眸，似在思考什么。
他蓦然抬头，见洛汐拉着洛缃问东问西，洛缃笑得淡然恬静。
园中不少女子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洛缃，她们尽力维持矜持，眼中却透露着惊艳。
对于这些，洛缃却毫无察觉，只顾低头和妹妹说话。
大盛朝民风开放，忽有女子笑道：“洛大公子真令人眼前一亮，想来洛良娣也不让须眉。”
一黑衣男子接道：“是啊，潇水洛王府的大名久有耳闻，良娣想来也不凡，不如让我们见识见识，殿下不会舍不得吧？”
这人是魏国公世子魏青锋，也是太子表哥，说得洛汐跟青楼妓子似的。
洛汐拉住拳头咯吱响的洛缃，冲他摇了摇头，心里却极感动，这位小心易脸红的哥哥，并不愿出风头，却为了她，忍不住接连出手，可见将这妹妹放在心尖上。
实际上，她接到魏国公府请柬的时候，便知可能会有才艺表演，好让她出丑，给幽禁中的魏青荷出出气。
只是，她贸然上场，反不好谈条件。
洛汐心中迟疑，忽见太子站在人群前面。
他身着苍色长袍，看上去俊朗非凡，神情辨不出喜怒：“孤也没见识过良娣的才艺。”
在场人之中，属太子身份最高，他甫一开口，没人敢辩驳。
何况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他是要见识一下良娣才艺呢，还是舍不得让太子良娣表演？
洛汐对上他似笑非笑目光，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说“求孤，孤便替你解围。”
洛汐长睫低垂，默不作声。
果然，洛王府郡主除了贪吃玩蛇，什么都不会。
而太子，也不会护着她。
也是，一个小小良娣，哪里轮得上太子费心，带她来外祖家寿宴，大约看在洛王府面上。
众人笃定这一点，不少人幸灾乐祸，更有人开始落井下石。
魏国公世子使了使眼色，他身边另一青年站了出来：“良娣可是不敢证明？”
这人是魏国公府二公子，太子二表弟魏青桐。
“我为何要证明？”洛汐不答反问。
魏青桐继续道：“良娣若不敢证明，我们只当洛王府女儿虚有其表。”
洛汐睁大晶亮眸子，笑嘻嘻道：“谢谢啊，我也觉得自己生得好看！”
魏青桐一噎。
众人:“......”
洛汐并不在意，脸面又不能当饭吃。
洛汐一手抓住兄长，另一只手随意拾起桌上瓜果。
太子最近不让人给她送饭，想饿死她，门儿都没有，窗户也没有。
洛汐不动神色地将橘子丢向身后丫鬟兜里。
小丫鬟松花偷偷接住，一脸得意；另一丫鬟春水负责挡住别人视线，羞得满脸通红。
万一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松花接过一个，又去接另一个，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兜中瓜果点心大大小小撒落一地，似天女散花。
洛汐：“......”少拿了个兜，还总因为不够贪心显得与书中世界格格不入，她也很为难哩。
太子：“......”果然只有更丢人的，没有最丢人的。
洛缃：“......”妹妹她......她真的太难了。
众人：“......”本以为今天增长了见识，没想到增长的见识远远不够。
春日花树林，一时出奇的安静。
簌簌落花声中，只有小丫鬟松花，蹲在地上捡点心瓜果。
主子说过，不能浪费粮食。
小丫鬟春水拦也拦不住，这丫头，眼里怎么只有吃的。春水一跺脚，只好跟着一起捡。
众人瞠目结舌中，一群妇人扶着银发老太太缓缓走来，老太太笑问：“怎么这般安静？”
太子最先反应过来，随即笑容满面，迎了上去：“外祖母，大家正在恭候您呢。”
世子魏青桐随即道：“是啊，祖母，良娣说她要表演才艺，为大家助兴。”
魏老夫人板起面孔，脸上皱纹沟壑愈深：“不许这样说你妹妹。”
魏青桐解释：“不是妹妹，是洛良娣。”
别人家的女儿？
魏老夫人面上浮出慈祥笑意：“哦，不知要表演什么节目，且让下人先去准备。”
众目睽睽下，洛汐默不作声。
愚蠢！
她这样当众落太子外祖母面子，还奢望得到太子宠爱？
众人心下感叹，幸好自家女儿没这样不懂事。
太子暗恼，争风吃醋也不分个场合。
不过，她这般行经，莫非知错了？
这些日子的冷落总算起了作用。
太子越想越觉如此，面色不由缓了缓，连责备也温和几分：“良娣，莫要胡闹，若没有才艺，便莫要逞能。”
他的本意，是给洛汐一个台阶下。
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令洛缃攥紧拳头，若非半只胳膊被妹妹洛汐紧紧拖住，早一拳砸向这个伪君子。
胳膊上的力度让洛缃皱了皱眉，妹妹她，还是如此看重太子！倘若自己冒然发作，倒让妹妹在东宫日子愈发难捱。
洛汐自不知道兄长想法，想着这是魏国公府邸，对方人多势众，万一兄长吃亏便不划算了。
洛汐想了想，道：“表演是可以表演的，不知有何奖赏？”
洛缃一脸担忧，太子面色更冷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世子魏青锋瞥了眼冷脸的太子，皮笑肉不笑道：“若良娣才艺让众人瞩目，请殿下天天去良娣院中，可好？”
魏青锋笃定洛汐会答应，他可听说了，太子好些日子没去过洛汐院里，还罚其日用。都说洛汐爱掺了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抓住太子的心，果不其然......
洛汐惊呼：“天天去我院中？”
说了这么多，她还只在乎太子去不去她院中。
众人愈发笃定，洛汐果然爱掺了太子。
魏青锋面露不屑：“嗯，下个月，整整一个月，请殿下天天去你房中，可好？”
洛汐想也不想：“不好。”
一个月独宠还不够？真贪心不足。
魏青锋咬咬牙，向太子请示：“殿下，若良娣才艺惊艳，殿下可否下面三个月，天天去良房中？”
太子张口欲言，忽听见洛汐清脆声音：“若才艺惊艳，太子半年不许踏我院门，且魏国公府在允诺我一庄事。”
这真是洛汐？
说好的爱掺了他呢？
太子心生怀疑。
众人也不解，这是因爱生恨？
魏青桐冷声打断：“什么事，良娣可否先说出来？可违道义，可犯律法，可难如登天？”
洛汐面色沉静：“不违道义，不犯律法，非常简单。不过，先说出来便没意思了。”
反正她也赢不了。
魏青锋稍作考虑，便一口应承：“好。”
洛汐面无表情，心下却抑制不住地狂喜。
赚了赚了，这回稳赚了。
洛缃眉头紧皱，罢了，若妹妹丢人，自己好好善后便是。
可他善得了后吗？
望向一地的瓜果，洛缃头一回怀疑自个儿能力。
想起洛汐这些日子不按常理出牌，太子心头一凛，洛汐她，不会提出独占自己一生一世吧？
轻敌了啊。
所幸，她也赢不了。
“可若郡主输了呢？”魏青桐蹙眉，一则试探，二则她只想拿好处，哪有这种好事？
洛汐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垂眸不语。
万一对方看出端倪，反悔了怎么办？
见她情绪愈发低落，洛缃叹了口气，却见李星河忽然解围：“老夫人寿宴，本图个吉利，输了便输了，又如何？”
魏青桐不依不挠：“只有奖励，没有惩罚，多没意思。若良娣才艺不能让大家满意，学声狗叫如何......”
洛汐若丢人，丢的也是东宫的人。
太子想出声阻止，却被洛汐打断。
洛汐答得斩钉截铁：“好。”
太子心中不满：“不知良娣要展现什么才艺？”
洛汐采了束桃花枝，回得从容不迫：“变戏法。”
变戏法？
洛缃神情愈加凝重，暗暗做好将妹妹从唾弃声中捞出的准备。
太子面色不善，恨不得将洛汐按回东宫。
众人好整以暇，变戏法，还能变出个花出来？本以为她说大话，多少有些准备，没想到拿出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洛汐不理众人反应，轻轻巧巧走上园中戏台，松花和春水已按她要求备好道具。
春风拂过，花树摇曳，她站在那里，眉眼灵动，肌如白雪，腰如束素，披帛随风飘扬，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何彼浓矣，艳若桃李。
美人光站在那里，也是极美的风景，在众人看呆的时候，洛汐将手伸入箱笼。
她她她......她不会表演耍蛇吧？
所有人齐齐变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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