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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银剔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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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生得就是一副清风雨露的模样,自我与他初识,那双识却人生无数的眸子就从未变过。
生又为何,死又为何。
我出身官吏世家,早生儿患心疾,缠绕在我的少年时代。一发起病就会要了我的半条命,那几天家中进进出出,弥漫的是苦药味。
平时我倒是上树抓鸟,习武练功,浑然一个泼皮,不见半分病态。病己入骨,我们这的最有名的孙郎中这样摇头晃脑说道。
我的练武师父据说是十年前名扬天下的大侠,不断他退隐了就由我父亲的好友武林盟主叔叔引荐。我经常缠着师父给我讲江湖的大侠故事,他有时不大想提,但我拿来父亲的梨花酿,他就会肯了。小酌几口,半清醒半醉,抱着我飞上树干,手指长安,快嘴快舌给我讲许多许多落灰的故事。
16岁那年,我离开了家。
说来奇妙,我早有预感,在我的师父第一次给我讲起江湖死人墓,我就知道我迟早要入这江湖的。
我不甘心于心疾早夭,我的命数不该如此。传闻江湖有秘宝可死人生活骨,解心疾。
早间,江南水雾朦胧,我坐在小舟上,船家划桨。我潦草吃几个韭菜包子,充当早食。
我离家也有些月了,在外生活不易,钱都恨不得掰成好几分花。
“船家,还要多久才能到万剑山庄。”我用怀中的软布擦拭嘴边的菜叶,有点囧。
“再一柱香的时间的就到了。”前面的船家用着浙杭方言说道,他并没转头看我。
我乖乖坐在船上倏忽眺见远处也是一条小船向我们靠近,舟上站着的是个青年,青衫长袍,柔顺的乌黑长发尽数收在斗笠面纱中,影影绰绰,我看不清他的样貌。
风轻云淡间,我嗅到了一种木柳香…
青年一个飞身蓦然就到了我身边,伸出手微凉的手掌快速自我的额头向下摸压着我的脸,节骨分明的食指和中指擦过唇就此结束,我并不出声。
因为我认出来了,这人,不就我瞎眼的表哥吗,这可真是男大十八变啊!
“愧儿,前几日山庄收了你的来访信。为兄听闻,今早就掐着这点等待你这个小没良心了。”他浅浅一笑,话音如珠落玉盘般悦耳,“怎的,不说话了,认不出为兄了。”
“哪的话,”我微微抬头,“我记的,连连表哥。”我这人其实大了就不太爱和亲戚相处,有些尴尬。
不过小时候我和表哥相处极好,表哥是少白头,没少受周围孩子的气,他性格又温顺,每次都是我去教训那些熊孩子的。
母亲细细叮嘱白发是天生自然的,叫我与表哥玩得亲近些。我当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盲人能玩的游戏少之又少,最后我只得乖乖坐下,边看表哥挽袖写字边悄悄在表哥的字旁悄悄画上王八和蝴蝶。表哥要习的字帖实在好多,方方正正的大字惹得我瞌睡虫上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嗯。”我沉默片刻还是坦然道:“表哥,不知山庄剑家是不是有一把吉利剑。我闯荡江湖遇到一位高人,高人临死前的遗愿就是让我找到这把剑,送到坟前,这样他就不会死不瞑目了。”
我说到后面有点心虚,但这是个真实的故事,超级狗血。
“你是为这把剑而来”
他说完抿唇,好有些苦恼的样子,付了船费,拉着我进另一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