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炮灰真难当》白凉曼辞

44、抱歉

　　云沧一整天没再说话，偶尔看去也不过是在发呆，程储问道：“你不太高兴？”
　　云沧皱着眉头，靠在墙上，已经回答了不下五遍：“……没有。”
　　程储笑了笑，这还没有，接着说道：“云沧，是你一直没把我们当朋友，你自然怨不得不告诉你。”
　　云沧觉得说的有理，她哪敢把程储当朋友，她……只是不想惹麻烦，云沧说道：“别说的这么无情，你能顺带着把我救出去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不高兴什么？”
　　你是童话里的公主，而我是现实里奋斗派，就在你有着众人的保驾护行、化险为夷的神奇，而我真真实实的挨打、一波三折的命运，就像江雨蝶看不惯你的行为做派，而我何不是看不起你的金手指。
　　程储笑道：“云小姐和之前真是大相径庭。”
　　云沧把头也靠在身后的墙上，说道：“呵，你我之前并不了解，你怎么知道是大相径庭？要说性格，我们都是冲突的。你可以义无反顾，而我瞻前顾后，在我这里是非对错可以左右颠倒，你可是非分明。”
　　程储听了，笑着摇摇头：“我也不能做到是非分明。”
　　云沧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是吗？”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地牢的门没再打开过，等待让周围都变得干燥起来，直到程储站起来，心事重重的说道：“糟了，怕是出事了。”
　　话音刚落，地牢的门被人打开，进来的人显然脚步踉跄，身受重伤，不由分说的将锁链砍断，三人也得以从潮湿的地牢里出来，曹青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被发现了，三殿下现在很危险……”
　　程储瞳孔微震，情绪也渐渐波动，急忙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曹青扶着右肩，猩红色浸透了整个袖口，在她的带领下，弯弯绕绕来到了隧道，云沧不得再次感叹土匪的智慧，这隧道居然就在一棵大槐树的下边，而且就这棵庞然大物，整个山寨中最显眼的位置，而且她还靠着休息过两次，这棵树是中空的。
　　临近，云沧却被挡在了外面，连戈从袖口拿出一块令牌，递到云沧手中，说道：“你莫去，现在寨子里都是我们的人，见了它会让你离开。”
　　云沧直直的看着连戈，说不出话，也没等她想出说些什么，连戈几人在已经消失在眼前，云沧看着那块还留有温度的腰牌，握紧。
　　程储扶着曹青，连戈走在最前面，从上面跳下来后，路变得渐渐宽广起来，走了片刻能听到前面的脚步声，和轻微的说话声。
　　曹青示意道：“前面就到了，小心。”
　　连戈问道：“他们多少人？”
　　曹青轻声回道：“有信风、三当家，还有一些心腹。”
　　连戈皱眉，疑惑道：“山寨里的匪贼如此之多，只剩这几人？”
　　曹青也会面带疑惑，说道：“信风只让剩下的人去守寨门，一部分去了后山躲起来。”
　　程储当然知道，守寨的人是她带人杀掉的，于是点点头。连戈继续往前，只是没想到信风如此警觉，早就发现他们几人，三人险险的躲过利箭。
　　程储一眼就看到脸色惨白的百里明澈，胸口带着斑斑血迹，程储下意识喊道：“阿澈！”
　　百里明澈看向程储，安慰般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程储依然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信风不屑的看了三人一眼，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莫要怪我下手狠辣。”
　　程储狠狠的看向信风，眼里丝毫俱意没有，说道：“好一个人不犯我，你若不是再三干涉朝廷陆运，不把当地方官放在眼里，为难四方百姓，何以诛杀你。”
　　信风冷笑，说道：“可笑，一年前九顶矿山为何朝廷非要充公，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已，可笑至极！”
　　这笔糊涂账怎么翻也是翻不完了，若要是算起来也要牵扯到前朝往事，几人不再做口舌之争，刀光剑影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这场恶仗积攒了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总要有个你死我活。
　　若非是精疲力竭，也不会停止，百里明澈一句话也说不出，强撑着身体几次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几次想要靠近程储都被人重伤，程储一分神也受了伤，身体渐渐跟不上速度，最后滚落在地上，连戈上前将其扶起，震惊道：“你中毒了？”
　　程储不明所以，但是就现在全身无力的情况来看，大概是了。
　　几人靠着越来越近，如今两方虽都是精疲力竭，但是连戈这边显然处在下风，三人统统重伤，如今只有连戈，对面除了大当家信风、还有三当家、还有一左膀右臂贾鱼和宋元，剩下的也只是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嚎叫。
　　连戈冷笑：“居然在我眼皮下下毒。”
　　信风说道：“那又如何，如今你救得了他们吗？”
　　连戈看着信风，说道：“有何不可。”
　　信风笑了笑，说道：“那你便试试，”说着，拍了拍手掌，“试试吧……”
　　如今一把剑就架在连戈脖颈上，曹青从连戈身后走出来，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带着些许笑意：“抱歉。”
　　连戈一愣，但是很快明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剑，丝毫没有担心害怕的样子，反而悠悠的说道：“你觉得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曹青似乎早就猜到连戈这么说，然后说道：“别急，等等再说这话。”
　　片刻，洞口处又传来声音，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来源处，云沧被反手绑住手，脖子上同样架着刀，见到连戈，尴尬的说道：“好巧。”
　　曹青大笑几声，问道：“连侯，你觉得是谁先死，我猜是——她？”
　　连戈手中的银针扔在地上，带着怒气看着曹青，说道：“你好大的胆子。”
　　云沧见此，虽然她也不想自我牺牲，但是若是因为她死更多人，她还真是承担不起，立刻说道：“连戈，你不要管我，我死了没关系的，你别因为我……”
　　说不准我还能回家呢，虽然不知道概率多大。
　　连戈一记眼神：“闭嘴。”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云沧觉得差不多也到了反派自白的时候了，但是，怎么没人开个头呢？
　　曹青看了看信风，说道：“一个不留，尸首最好送到京城。”
　　信风点点头，说道：“是，大当家。”
　　大当家？曹青？这卧底当得，可谓人生巅峰。连戈显然也是受伤的，身上就道口就有五六处，打架从不是连戈的强项，武功最厉害的百里明澈却一早就受伤了。眼看有人提刀，云沧喊道：“曹青你敢？你这是在和朝廷宣战。”
　　曹青手里的剑一刻也没离开连戈，听到云沧的话，“我现在让你看看敢不敢，说不准我杀了大名鼎鼎的三殿下，整个朝廷也没人敢与梧城寨作对。”
　　程储看着曹青，对于此时有些得意有些癫狂的曹青说道：“为什么？”
　　曹青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为这场计划筹谋了很久了，你觉得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潜入，守寨的人我一早就换了而已，你杀的不过是普通百姓，你所谓的匪贼就在你的带领下守在山寨里，哈哈，至于原因——”
　　程储怒道：“你，你忘记你怎么活下来的？”
　　曹青一言不发，不想在继续这场话题。
　　云沧说道：“你这是引火自焚。”
　　曹青愤怒的看向云沧：“那又如何，反正怎样都是死。”
　　云沧点点头，轻轻地推开脖颈边的剑，说道：“你说的对。”
　　曹青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阵刺痛，手上的剑滑落，看向云沧，身后本应该帮她的人，此刻却将曹青几人围了起来。
　　连戈将地上的剑拿起来，正巧百里明澈的毒也解的差不多了，云沧摇头看着曹青，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云沧出去的时候，的确被人抓起来了，但是时来运转，一个叫鹿南燕带着手下的出手相助，意识到连戈他们可能会有危险，于是将计就计，来个反间计。
　　陆陆续续的官兵赶来，剩下的几人折腾了几下也很快束手就擒，连戈冷眼看着毫不反抗的曹青，刀架在脖子上，听曹青说道：“我怀孕了。”
　　连戈不为所动，云沧就在旁边却坐不住了，喊道：“连戈。”
　　连戈停下手中的剑，一缕长发已经削落，“怎么了？”
　　云沧犹豫的说道：“她是孕妇哎，可能、大概，会不会是迫不得已？”说完，看向百里明澈，问道，“还要杀掉吗？”
　　百里明澈是一代明君仁君，应该不会，百里明澈看了看曹青，面不改色道：“带下去。”
　　云沧松了口气，把连戈手中的剑拿下来，忍不住说道：“不要滥杀无辜。”
　　连戈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云沧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不想让她知道这里很残忍，曹青最终也是逃不过一死，可能更痛苦。
　　“说什么废话。”
　　曹青还是死于了剑下，云沧的笑意还没收回，便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鹿南燕，愤怒从脚底一直冲到脑门：“你疯了，她还是个孕妇，她纵是有罪孩子也是无辜的，你，你……”
　　云沧气的说话都喘气，甚至有些颤抖，可是对方显然没想到云沧这么生气，她把这些当做小事，甚至是帮了曹青一把，看着被自己气到流泪的云沧，只得淡淡的说道：“她没怀孕。”
　　云沧看向连戈，让连戈诊脉，在鹿南燕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连戈照做，说道：“她没怀孕，如果关进天牢她会更惨。”
　　云沧半信半疑，却也只能相信，问道：“你别骗我。”
　　连戈点头：“好。”
　　鹿南燕从中间将两人挤开，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云沧心灵还受到创伤，对于鹿南燕的行为很是不满，很直接的从连戈和鹿南燕中间挤开，还是梨花带雨的模样，说道：“抱歉，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