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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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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岚山便是座名山,闻于狐仙。
狐仙这种东西生得虽与天上神仙一般无二,做的却是寻常神仙不会做的事情。
2/
狐仙也是有头头的。俗话说得好:强以服众。有一只狐仙,唤做不羁,集天地之灵气,生来便是灵力最丰沛的九尾白狐,一千万年出一只,注定是要做这山中狐王的。
浓眉似剑,双眸含秋波,皓齿若霜,一笑,俱是要人命的好看。每日插科打诨,不是上树喝酒睡觉,就是下河踩水摸鱼,全然没有想要一个当霸王该有的王者风范。更头疼的是,虽说不喜欢刻刻板板的四书五经,可小情诗倒是信手拈来。狐族的人都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九尾白狐也能生出个傻子来。其实只是没人跟得上他跳脱的思维,毕竟,不羁嘛。
一日,正在内室里美滋滋喝雪山酿的不羁被老狐王荣幸地传唤了。
得,只有放下酒杯,拉上敞到胸口的衣领,一脸生无可恋地到了狐王殿。
“不羁啊,你看你整日这般模样·······。”伴随着老狐王浑重的叹息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听狐王差遣。”不羁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合于胸前。
“不过,除了王位继承之事,不羁还稍欠火候。”
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
“哼,那就得学。”狐王最后拉出一个笔锋,把笔重重磕在砚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狐王殿内,只有笔尖墨水掉在砚台里的滴答声。
“来,拿去琢磨琢磨,看看这些《大学》,《孟子》,《论语》什么的,敛敛你那性子,好好备着,为将来做打算。”年老得已有一千多万岁的白狐指着这桌上的一摞书。
不羁挑了挑眉,不说一句话,眼底尽是不屑。
“怎生?你不愿看这些枯燥的书?不愿学这治世之道?那你如何坐稳狐王这位置?”
老白狐皱眉,很是不满。
“不羁想,不羁差的应是历练,不知人民疾苦的王不是好王。”不羁笑得如沐春风——很职业。
“你待如何?”
“下山历练,顺便找找有无我命定之人。”
“你呀。好好收收你那风流性子,迟早出事。”
“游历千山,方知山川之秀美锦丽;留恋红尘,方觉尘世之缱绻缠绵。”不羁眼中放出贪婪的眼光。
“也罢。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狐王摸着胡子,摆了摆手。
“好嘞!”不羁目光炯炯地盯着老狐王,就差像狗一般晃尾巴了。
“不过,此番下山,你自行一个人,谁也不准带。”老狐王这次是动真格了。
“好好好,我自己走,一个人,孤零零,形单影只······”说着,边可怜兮兮地向老狐王投去一瞥。
然而,老狐王头也不抬。
一袭白衣飘飞,迎着那满山青黛,瘦削的身影倒真是被那磅礴之气映衬得卑微弱小。
才怪。
3/
狐仙善媚,素喜面容秀美的异性。
不羁剑走偏锋,暗道一群没追求的。那种身形矫健,唇红齿白,长腿细腰,最好还要那种带点傲娇的同性,才是不羁梦寐以求。
“走错剧场了,下山偶遇落魄某国公主,助她夺回王位,涅槃重生,后惨遭不测,危在旦夕,你又损了大半个修为,公主失忆,你又要重头开始,最后与她修为仙侣,遨游四海。这不才是正常的BG走向?”不羁他娘坐在一旁嚼着青蛙腿骨,一手无情戳破了不羁脑袋上方的泡泡。
“非男不娶。”不羁的鼻孔发出轻哼
“那作者不管你了?”不羁他娘盯着空洞的上方,煞有介事。
“我才叫不羁好吧,作者算个什么东西?”不羁又牛皮哄哄地放话了。
“轰!”一道天雷从天而降。
“!”
不羁气急败坏,走出狐狸窝,指着天:“琼枝玉树,给老子滚出来,我们打一架。”
天上又象征性地打了个雷。
不羁撸起袖子,脚踏从哪吒那儿抢来的风火轮,上房揭瓦,下钻黄泉。动作干净利落,迅猛地揪出了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大帅哥。
“你就是琼枝玉树?”
“yep。”
“说的净是什么胡话?”说着不羁就要上拳头招呼。
“是是是。是。”
“把这文章定调改改。”这口气,不是商量,是命令。
“好,好。”琼枝玉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长一条狗尾巴。
“给造个我的理想型。”
“没问题。”
“跪安吧。”不羁满意地舔了舔自己地尖牙。
4/ 狐狸是有春天的。
不羁竟然还有春天?!
5/
洛阳有个天下第一的刺客,唤作宋星。剑破凌云势,寒光照锦衣,当之无愧,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身墨黑武服,完美勾勒出肌肉流畅线条,长得嘛,自然是不羁喜欢地那一行,什么腿长腰细,什么清风明月,什么皎皎光辉。性子也是极烈的。专给皇帝老头儿清君侧,参见从不双膝跪地,更不会以头磕地。杀人必有一套流程工序,不做完,不动手。先摘下面巾,笑出虎牙,说:“夸我一声帅,勉强让你死得舒服。”于是一大票人在震惊于刺客的绝世面容中倒在血泊中。江湖人称玉面俏刺客。只是,刺客这个行当,俱是些无情的主儿,宋星的心铁得自然不在话下。面前姑娘美如玉,对面的公子冷眼瞧。一个眼神,就把那些姑娘们吓得魂飞魄散。可怜了我们这个特冷血的宋星公子,大好青春只有刀剑相伴。
6/
“娘,儿下山了。”不羁骑了匹黑色的大宛马,拿了一捆月白素衣,腰佩伏龙云纹玉佩。
“这便走了?”
“给你带个媳妇儿。”
“去去去去,真是天要下雨,儿要搅基,滚。”
7/
洛阳逢春,江花似火,江水如蓝,慵鸟啼。
不羁牵着(玉树临风因被威胁而发放的福利)——红线,一路走到了芳春阁。
“大爷,进来坐坐呗?”一个婀娜女子站在阁楼甩着小红帕。
不羁笑了笑,不予理会,径自走了进去。只余背后一片尖叫。
“姑娘,姑娘。全都是姑娘!”不羁想暴走。可是想了想,这红线应不至于骗自己,月老这老东西还是灵的。
左推一个人,右挤一个人,终于,挤到了舞台中央,这红线牵的竟是最中间那个舞娘!?说好的BL呢?这不就是明晃晃的BG?
不羁满头黑线,一脸冷漠的看着面前这个舞娘,眼睛里差点掉出冰渣子。他在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折磨这个不停话的作者。
随着韵律,轻挪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被轻纱罩住的脸,只露出一双脉脉含情的眼。一个凌波微转,腰肢一扭,回眸一眼,与不羁对视。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不羁面色微红,不对啊,这美人美得真是···不羁流氓的眼睛往下瞟,这腹肌线条分明是个汉子!
诚不负我!不羁强按下内心的悸动,收住情不自禁露出来的狐狸牙齿,坐立不安地酌了两口佳酿,就等着这节目完。
鼓瑟声止,美人落幕。
不羁一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着宋星进了后台的暗间。
敛了气息,静静地看着他脱下舞娘衣服,只穿着一件里裤,粗鲁地取下面纱,极其不耐烦。再换上一身夜行服,带上护腕,用黑纹玉锦发带束起飘逸长发,按紧身侧的长剑,侧耳细听,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一个男子粗壮的说话声。
宋星蓄势待发,一脚蹬在地板上,一脚微曲。
一霎时,寒光一闪,破地而出,势如破竹。把吓傻了的中书省侍郎一脚踢倒在地。
“你好。”
宋星拉下了他的面罩。
“夸我帅的话。”
再一笑。
“勉强让你死得舒服。”
“宋大人,天人之姿,玉树临风,小生实在是······”
一剑封喉,血溅满天如红色罂粟。
“余下的话,大爷不爱听了,说给阎王爷听吧。”
宋星旋腕一震,甩掉剑上的血珠。
“什么六品官员,还非得本大爷出马。”宋星不忘再踢了一脚。
“宋星?”
宋星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剑出鞘三寸。
剑拔弩张。
“媳妇儿。”不羁在宋星背后轻拍了一下。
宋星像是被触了电一般,剧烈抖动了一下,继而抽出袖中匕首,反身抵在不羁喉间,双眼眯着,打量着不羁。
“谁他妈是你媳妇儿?”
“你。”
宋星一只脚踹向不羁的膝盖,不羁应声跪下。
“真刺激,第一天就被媳妇儿罚跪。”不羁心道。
宋星收起匕首,再不紧不慢抽出长剑,落在不羁的后颈。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七王爷?皇太子?快说,不然,要你狗命。”
“你且蹲下,我慢慢说给你。”
不羁抬头,朝宋星咧着嘴笑,温融了一月间的冰泉。
宋星不着痕迹地偏开了目光,乖乖地蹲了下来。耳尖烧红了一片。
“就是···”不羁用气息在宋星耳边吹到。
不羁止了话,伸出了罪恶地舌头,沿着宋星地耳廓舔了一下。
趁着宋星没反应过来,一个鱼跃,翻身攀在窗沿边,等着宋星回过神。
果不其然,绯红自脸颊内部阔张开来,烧到了耳尖,接着,宋星抽刀,恶狠狠地刺向不羁,咬着后牙槽说:“士可杀,不可辱。”
不羁抽出剑来,挽了个花里胡哨的剑花,以绵力化了宋星送出的至刚之力,把宋星的剑挪开,翻身下了芳春阁的窗台。
“宋大侠,我们后会有期!”
不羁说着躲开了从楼下甩下来的一记飞刀。
8/
刺客做事无情,朝中树敌无数。
丞相设宴。
“宋大人,请解下佩剑。”
宋星难得的没有穿一身黑,勉强穿了个琉文鸾云暗红色的武服。
“麻烦。”宋星翻了个白眼,差点想走人。奈何是替皇上走这一遭。
“反正没有配剑,身上的暗器也是足够对付的,唯一忘了的就是未带毒药,应该问题不大。”宋星想着,往丞相的花园里走去。
云想衣裳花想容,娇嫩欲滴的牡丹开满整个花园。
“丞相野心真是一丝都不收敛。”宋星小声嗤道,眼睛四处瞟着这周遭环境。
宋星受皇上暗喻,去查丞相购买军需的账簿。
“哈哈,丞相大人英武,又中一标,真是老当益壮啊!”
丞相与他的那一伙人已在投壶喝酒了,声音聒噪,宴会相当热闹。
看来来晚了,是个好机会。
不如,趁机先去······
“宋大人,您来了。”丞相的声音越过了一丛丛开得正艳的牡丹。一群人全都随着丞相的声音,转过了头。
宋星扯了扯嘴角,在眼角挤出一丝笑意,奈何不太成功,消不了一身杀气。
一阵沉默。
还好,家教良好,长期混迹于政治圈的丞相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
“来来来,宋大人难得的好日子,喝酒!”
江湖规矩,政治家给的第一杯酒绝不喝。
宋星把酒接过,放在面罩下,仰头,一饮而尽(全部倒掉)。
“来来来,大家吃,放开吃,今天就放下身份一起玩儿开心了。”丞相举起酒杯,招呼客人们。
宋星兀自找了个边角坐下,以便可以在没人注意的情况溜走。边挑着菜,边拿了个杯子,给自己斟酒。宋星放在鼻尖闻了闻,一口干了。
丞相的宴席节目循序渐进,逐渐把气氛带到了高潮。一群油腻老头儿看着台上仙资飘飘的舞娘留着哈喇子。
趁着此时,宋星连忙退出席间。
殊不知,丞相早就看在了眼里,摇着头说:“呵。孺子也。”
宋星东摸索,西瞎逛,终于看到了一排人重守的房间,尽管黑灯瞎火,宋星决定去试试,反正仗着自己天下第一刺客,无人奈何得了他。
两个干净手刀劈倒了门前的两个侍卫。
“无用的东西。”宋星朝地下吐了吐舌头。
整间屋子里异香弥漫,一片旖旎。与这派人把守,堆满账簿和书籍房间的重要房间不符。宋星闭起,踮起脚尖,戴起蝉翼手套去摸书的封皮,正常工作正常开展。
突然,热意从宋星小腹传来,宋星差点一软跪在地上。
“老子···”宋星握拳,强撑着扶墙站立。
简直是宋星职业生涯的一大耻辱,身为刺客出身的宋星竟然中毒了,中的还他大爷的是没半点技术含量的催情毒。
宋星想自杀的心都有了。
突然,院内传来了不急不慢地一群脚步声和丞相豪爽的笑声。
“哈哈哈哈,宋星这黄毛小儿这次定栽在我们脚下,只要把他从皇上身边拔掉,就不怕成不了事。”
“丞相大人,受您抬举了。”宋星咬着牙,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哼,聪明反被聪明误。”中书侍郎在一旁嘲道。
宋星一步一步往墙角挪,可能逃是逃不掉了,但还是不想死得太难看。
“宋大人?”不羁在横梁上倒吊着,与宋星来了个面对面。
宋星差点儿没失声叫出来。
“我,没···没时间,杀你。”
“得令。”不羁摇着狐狸尾巴,笑得个金光灿烂。
“你他妈,是来看···看我笑话?”
“不是。”不羁一脸认真的盯着宋星的长睫毛看。
“我是来救你的。”随着丞相开门的声音,不羁拦腰抱起宋星,按动墙板的一块青石砖,闪身躲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两个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气息交织。
“宋星呢?”丞相气极,一声吼差点儿破音。
“奴···奴未曾看见宋星出这屋。”
“大人,找找吧?”有人劝到。
“照照那横梁,万一他还有力气爬到上面去,漏了就不好了。”丞相眯起眼睛。
整个屋子里亮得不羁与宋星眼前都有光线了。大气都不敢出,只剩下隐忍的喘气声和心跳强有力的跳动声。
“大人,还是没有。”扑通一个重重的的跪地声。
“哼,废物,都是废物!”丞相把手重重地打在书台上。
“宋大人?”不羁小声地在宋星耳边说道。
“嗯。”宋星气若游丝地哼哼。
“你顶到我了。”不羁坏笑着,又想伸舌头去舔宋星的耳朵。
宋星偏开头,不理他,不理不理,王八念经。
“大人,那小子毕竟是天下第一刺客啊。”有人劝着。
宋星在内阁听着,尽管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柿子,依然遮不住鼻子快翘到天上去的气势。
随后,屋子又回到了一片寂静和黑暗之中。
不羁把宋星背回了自己的住所。
“你要,要干嘛!男男授受不亲!”宋星用自己仅存的一点力气抱紧了前胸。
不羁笑得风流倜傥,“宋大人,解你的毒啊。”
说着,不羁抽出佩剑,在手腕上划了一条口子,用碗接着。
“这狐狸血能解你这催情毒,且不会损你半分功力,放心。”
不羁扶起宋星,喂着他喝下去了。
“你叫什么名?”
“不羁。”
“好名字。不过没我好听。”
“是是是。”
“今天,谢谢。”
宋星沉沉地睡去。
月华如练。
9/
“我靠靠靠靠靠!”
不羁被缚仙网困住了。本是设来捉小妖的,怎生这不羁涉世太浅,太天真,被这等低级仙网锁住,真是狐仙的一大耻辱。奇耻大辱。
“诶哟哟,我这祖坟是冒青烟了还是咋地?”
糟了,这网的主人来了,我的戏份难道就在这里终结。不羁暗道不好。我媳妇儿还没追到呢。
“九尾白狐啊,啧啧啧,这毛泽,这颜色,这模样,啧啧啧,够我过一辈子好日子了,我发了!哈哈哈哈哈哈!”老道士笑得眼球都要爆出来了。
哎······不羁一人在网中暗自垂泪。
市集上。
“九尾白狐了,九尾白狐!老夫这儿有一张上好的火的九尾白狐皮。”老道士沿着一溜街坐下,把不羁摔在地上,吆喝着。不羁疼得呲牙。
“啊~~~~”街上突然传来了姑娘们的尖叫声,惊喜,开心。
“?”不羁奇怪。
“老道士,这狐狸怎么卖?”一个温润男声自不羁脑袋上空响起。他身后一尺远的地方全是姑娘的小脚,密密麻麻,看得不羁头昏脑涨。
“1000两黄金。”
银剑出鞘,抵在老道士脖间。
“10两黄金,这破狐狸就值这价。”
“不议价!这可是九尾白狐啊。”老道士倒也不惧,依旧仰着头。
“10两黄金和你的命,选一个。”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气场突然降到了零下。
“切,拽个屁,仗着好看就杀人啊,有本事把面罩拉下来。”
那男子显然是懒得理他,把10两黄金抛在地上,抓起麻布口袋就走。
“晚上是吃什么好呢,听说吃狐狸肉可以助长功力?”
男子把仙网解开,露出了一团毛茸茸的狐狸脑袋。不羁原本破釜沉舟的眼神倏地一变。乖巧地爬进男人怀里,蹭着,可劲的撒着欢。
男子揪起不羁的后颈皮,提到眼前,嘲笑道:“想不到呀,你也有今天。还要劳烦本大爷出手,要不是我今天游街,你今天指不定被谁剥了皮。”
“切,意外。”不羁变成人性,把手抱在胸前。
“一命抵一命,我们两不相欠了。”宋星收起笑容,又是冷得都快有冰渣子的气场。
只是,不羁追媳妇儿这条道路上,尽管磕磕巴巴,但是未曾磨灭不羁的信心。
10/
功高盖主。
“宋星,替朕去七星村查一桩案子,军火走私。”皇帝对着墙壁发了很久的呆,对一旁待命的宋星发话。
“臣领命。”
第二日,宋星快马加鞭,前往离京城较远的七星村。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七星村,一片祥和。
宋星拿着腰牌,朝村里出示后,无一人眼神不自然或哆哆嗦嗦,目测正常。
挨家挨户搜完之后,宋星决定去七星村的后山翻找返找,这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藏匿方法才是最常用的。
宋星把马系在村头,徒步往后山走去。
耳边风声一紧。
宋星扭下腰,躲过了身后一黑衣人的背后一刀。
拔刀出鞘。
宋星挑着眉,看着面前越围越多的黑压压的一片,干脆扯下了面罩。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黑压压的人头,倒是有了惨烈的氛围。
“宋大人,得罪了。”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抱了一下拳。
宋星也不答,劈头就是一剑,继而一个横扫,与众人等拉开距离后,向上跃起,用内力弹出腰间的毒粉,倒了几个,但决计不是预计的数目,太少了。
“宋大人,您还是别挣扎了,影队12个队,每队12个人,全都派过来了。”
“谁派的?”
“不说。”
“那你闭嘴吧。”
宋星虽是与那人“唠着家常”,手上的动作倒一点不含糊。
“多谢厚爱,派那么多人来取我小命。”
一群人一拥而上。
一开始,宋星还能一刀一个,到后来,怎觉是抽刀断水水更流,拔刀杀人人更多。
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了。
不只是哪个人的哪一刀,砍进了宋星的肩胛骨,宋星痛得怒吼一声,转身去劈,孰料又是一刀砍在宋星的右腿,一个重力不稳,扑倒在地。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带着泥土的芬芳。
那影卫头头,蹲下来,揪起宋星的头发,与他对视。
“怎么样,宋大人,原来这看门狗也有被铲掉的一天,物是人非啊。”眼神中尽是挑衅。
“看你也是将死之人,就让你死个明白。杀你的人,是皇上。”
“皇上”二字震得宋星脑壳痛。
想不到自己衷心待主,却落得个如今下场,一条被丢弃的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老子放你大爷的狗屁!”宋星啐了一口血,站起来,把重量放在剑上。
“再来。老子的命也是你们这些垃圾取得的?。”宋星抬手朝前方勾了勾手指。
雨越下越大,宋星累得没有了知觉,伤口流着血,沿着衣角往下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
宋星眼前都出现了重影,还是奋力举刀想各方向挥砍,挣扎着,向光亮处努力深处手。
终于,宋星倒下了。
“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羁的声音在宋星耳边震响。
“一点都不温柔。”宋星想到。
雨点越来越小了,耳边的厮杀声渐渐没有了。阳光的金辉,从乌云中挤了出来。
“媳妇儿,媳妇儿?”不羁抱住宋星,一股血腥气。
宋星抬起重重的眼皮,看着他。
“不羁,我当时御敌的时候,在想,我要是死了,就看不见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但是你没来,不能给你说。现在你来了,真好。”
宋星带血的手摸向不羁的面庞。
“你能不能,再笑一个?”
不羁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嘴角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羁,我此生便满足了。可以看你再笑一次,真好。”宋星笑着,幸福地闭着眼。
“谁准你死了?为夫是仙,是仙!”不羁紧抱着宋星,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算了,他的钢铁硬汉形象不要也罢。
“太紧了,我背后有伤,痛~。”宋星倒抽一口凉气。
11/
耿耿玉盘,天淡银河垂地。
宋星坐在屋瓦上,对着月亮,举起酒壶。这享受着这静谧的美好。
一道身影挡住了这如画的月光,烦。
“干嘛?”宋星没好气地挪了一下屁股,让出一个位置。
“找你喝酒呗。怎么你也想对影成三人?”
“滚。”宋星踢了一脚不羁。
“正事儿。”不羁认真道。
“嗯。”宋星也收起了大剌剌的二郎腿,一手放在席间,一手端着酒杯,坐正。
“那日在青楼,我看见了一个美人,从此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谁?想让我介绍?”宋星举起酒,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别扭别扭别扭。(好你个王八羔子,原来接近我就是想泡青楼姑娘。)
“宋星。”
“快说,别转移话题。”
“我说我思慕之人姓宋,单名一个星。”
“老子,这叫俊雅脱俗。”宋星脱口而出。
半晌,反映过来,红霞透染。
不羁好笑地看着宋星微醺的脸,眼里漾出了笑意。
“那你是接受了?”
“滚。”
“心口不一,别别扭扭,可爱死了,想不到天下第一刺客竟是如此。”不羁坏坏地舔了舔尖牙。
宋星对着不羁胸口就是一拳。
“打是亲,骂是爱,媳妇儿,再打我一次。”说着,不羁凑上脸吻住了宋星。
星光正好,夜色微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媳妇儿。”不羁得了便宜还卖乖。
“贱狐狸,叫相公。”
12/
“她们说,妇随夫姓。”不羁削着苹果伺候着宋星。
“嗯。”宋星满嘴嚼着,像只仓鼠。一脸满足地摸着不羁脑袋。
“按理说,你该跟着我姓“不”,可是她们说媳妇儿要哄着,我就勉为其难,叫宋不羁。”
宋星听着最后几个字,没发现话中端倪,还很自豪地叫着:“宋不羁何在?”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