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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期而至的天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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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吗?当然有的,就比如,丧尽天良后苟且偷生。
有比死亡更黑暗的东西吗?当然有的,就比如,被黑暗所掌控。
有比死亡更邪恶的东西吗?当然有的,就比如,被邪恶所附体。
在1348年,一场可怕的黑死病瘟疫几乎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东部菜特国城镇疫情相当严重,几十个城镇和村落都受到了牵连,短短几个星期,东菜特地区尸横遍野,到处一片混乱,往日热闹的城市,现在成为了一座座“死城”。
在其中每走50米便可看到被人为所破坏的房屋、腐烂而发出阵阵恶臭的尸体,有成年男子、妇女、老人,乃至小孩。郊区大片的农耕地里,庄稼已经都枯萎了,毫无生机。成片的豌豆、玉米田被大量繁殖的老鼠啃食殆尽。
一些农村和庄园都遭受了灭顶之灾。在这里,猫吃鼠这一自然现象已经不存在了,许多牲畜以及动物都因感染上了瘟疫而死去。
基督教徒们见到这样的情形,称上天发威,世间就会变得一片混沌。确实也是,自从这令人“窒息”、可以让生命止步前进的瘟疫出现之后,中欧地区每日天气昏阴,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黑白色的,感觉没有了阳光的存在。到处树林植被濒临枯萎。一派死沉的气氛。这是一段令欧洲人悲痛万分的历史。
座落在亚平宁半岛之上,阿尔卑斯山区南部的一片“天府之地”中的东菜特帝国便就是如此。在中世纪早期建立城邦后,就成为了中欧各国通向东欧的重要关口。13世纪时,多国进行了农业经济改革,封建庄园制度土崩瓦解,许多名门望族、贵族圣府对于社会底层阶级的统治实力大大衰退,农奴获得了解放。
皇族骑士和地主阶级对此产生强烈不满,可大部分国家都为了适应农业经济的发展。而同时也招来了早期资本主义的萌芽。劳动力解放了,手工业厂、商业得到发展,因此也不可避免地开始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和联系,开展了基本的对外交通。
而正因为东菜特帝国为众国之间进行联系的重要交通中枢,所以该国在当时经济发展相当迅速,商业变得火热。在首府安多拉,楼房、商业街密麻交错、繁华超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居就住人口在两年内超过了5万(在当时已算巨多了)。在白天,不同国家的人流会出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在夜晚,到处火光通明,夜市纷繁。这是座充满活力的希望之都。
“东菜特王国之圣庭,安多拉城,宛如欧罗巴大陆之上的一颗明亮宝石,然而怜惜!好景不长。”
后来,一股强有力的“黑死病毒风暴”从地中海地区入侵欧洲。作为“交通枢纽”,商业中心的安多拉城,无疑会被严重“感染”。
1348年10月,黑死病狂潮已让整个东菜特帝国惨遭沦陷之难。这种病毒能够极速传播,而感染上病毒的人就将会面临死亡的绝望。在那个丝毫没有科学理念的时代,一旦染上瘟疫,几乎只有死路一条,就只能祈祷自己在死去时能减少痛苦,祝愿自己来生好运。
自从东菜特帝国出现了疫情,举国上下,一片恐慌,许多百姓想要逃离城市却被宫廷拦截,所以在一开始,能够出城的也只有因感染而死去的尸体了。日复一日,于是就出现了城内一团糟,城外墓碑成群汇百亩之地的景象。
因为在当时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使许多人命丧黄泉后,王国内的教会等一系列崇敬天主教的机构便开始传播“报复”思想。都据称黑死病瘟疫是上帝在惩罚人类,是人类在近些年来开始逐渐“忘本”、思想愈加激进、面对天主妄自尊大、“理性”淡化、阶级意识变得浅薄等诸多原因,导致上帝开始对不纯洁的人类进行严格的制裁。
因此,很多教士都会对外宣称这是一次清除“恶灵”的绝佳机会,与圣人站在同一边的个体是不会得黑死病的。
其实黑死病的到来也标志着一场“人类革命”的开始。在疫情冲破了地中海沿岸地区的最后防线,彻底入侵了中欧地区后,基督教派普遍认为,那些违背上天意旨的恶魔以及女巫是需要被彻底除掉的“毒瘤”。
所以在1348年至1354年,欧洲很多地区的传教士和骑士便开始了一段漫长而又残酷的“除魔行动”,欲能实现弥补罪恶,拯救人类。
疫情发生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之前的“天府之国”如今成了鼠疫的“酝酿场”。当你走到安多拉城内,根本感受不到这里曾经是一片繁华的商业之城,你或许只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看到生化危机的存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就会发现空气中无时不刻没有掺杂着恶臭味。然后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你没有合理有效的防护,那么不用害怕,把心放到骨盆里,因为感染上病毒将会是比算一加一等于二还要容易的事。
在首府安多拉城,疫情发生后的三周内,已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死亡,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百姓在集体的抵抗下摆脱了城官的限制,都奔各逃荒了,可是并不代表这群人中就没有被传染上瘟疫的。剩下的三分之一便是坐守于宫殿之中“正襟危坐”的官人们,在修道院中扶持受难者、对尸体进行处理的道士,以及驱魔除巫的传教士们。
安多拉城中有着三个实力强大的宗教名门,分别是伊里亚家族、布克威尔家族、还有因图兰堡西伐战争而导致即将面临灭门的瓦伦塔纳家族。
瓦伦塔纳家族曾是东莱特帝国中名誉最为兴盛的一个家族,这要归功于该家族中的一位已故尊长——特尔罗伯爵。他在亲年时期当过法师,其父为王国宫殿中的一任爵士,后来离开了皇室,立门建府。
但是由于东欧的图兰堡帝国在黑死病爆发后趁火打劫,对安多拉成进行了一波突袭。其中瓦伦塔纳家族拥有国都的一部分军权,便投奔到了防御战争当中可是不料,瘟疫的传播速度太过于快,许多城兵都死于黑死病的相互传染,力量大幅衰弱。
当时护城士兵在国家中的地位并不高。在东莱特,大多城军都被集体安扎在环境相对落后的城镇边区,过着类似囚犯的生活。皇室下达命令就出击,没有命令就在像监狱一样的兵营中过着被囚禁的日子,坐以待毕。如此情况,说明了疫情能在安多拉城军之间快速传播的原因。
于是乎,几万图兰堡大军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不祥之夜,一举冲锋,攻进了几乎没有士兵把守的城府。
说定了一同抵御西伐军队的瓦伦塔纳门府,看到了不战而退,因病毒入侵而溃不成军的首府军队,家族上下宗亲、爵士、学徒、仆佣均落荒而逃。
这样一来,瓦伦塔纳家族便遭到了教会和皇室的极力谴责,甚至有传教士对外宣称瓦伦塔纳家族严重背叛了国家和天主,就联合组织骑士和天主教群众对该家族成员进行了追捕。
当然,他们还对部分逃兵和不上交余量民税的平民进行了屠杀,将尸体和感染瘟疫而死的人之尸首坑埋在了一起。同时,国王在图兰堡士兵入侵安多拉城后,甚至对皇室卫兵们下达了放火烧城的命令,在此之后,国王就会带领皇室家族以及卫兵官员转移阵地。
火海城中起,乌烟重重,烈火焚烧孤城,不留情。大难已临,人心惶惶,城欲毁万尸横,皆叹息。西伐军见况,怀恨离去,如今百姓临难,无天理!瞬时大雨至,怒焰消散,一片狼藉教堂存,民心愤!
因为皇室这次弃城转移的行动完全是秘密进行的。安多拉受瘟疫影响程度深,再加上图兰堡西伐军已入侵城镇,抛下百姓不管,而且肆意烧城却留下了教堂,这让人民和一些同样被忽视的名门家族成员们心怀悲愤之情。
得知了国邦骑士和天主教群体正在对自己进行追捕的瓦伦塔纳家族成员们,都对此感到恼羞成怒。许多家族宗亲自尽以谢罪于教堂之中,众多佣仆之辈都逃荒远去而下落不明,可是门府中的学徒们对追捕者进行了反抗,还要同其他人民一道,灭掉国王,寻找新的出路。
天降大雨,浇灭了安多拉城中的洪涛大火,上天也渴望宁静,只留烟云和清雨。大火后的天空中杂尘密布,烟波沆荡,满空中的乌浑之气,令人窒息。
繁华的安多拉城已为昨日之景,经历了火海的焚烧,如今的安多拉已经成为真正的“死城”,而且可能永远也活不过来了。它会在黑暗中永眠,这一夜便为永夜。
刚刚全军攻入城府的图兰堡西伐大军,遇到了灭城之火,又急匆匆地撤退了出来,东莱特皇室上演了“教科书级别”的弃城而逃。而浩浩荡荡、来势汹汹的西伐军队被溃败国的“走为上计”给轻易打发了。
领导这次西伐战争的图兰堡国军将领卡尔维修斯,看到安多拉城被火烧燎原,却更多是意识到了黑死病在这里传播的严重性,所以就放弃了占领和继续西攻,决定带军回国,帮助东线与蒙古国作战。
足智多谋的图兰堡国军大将卡尔维修斯的猜想是正确的,东莱特帝国作为当时欧洲的一大宗教之国,其国王下令烧城,一为掩护皇室贵族转移,并且不留给入侵者过多资源,二则清除城中的瘟疫。然而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清除是有原因的。
安多拉城镇中的牧师们口声称谓东莱特帝国之所以会迅速传播瘟疫,就是因为资产的快速发展、人们开始“没有分寸”地去浅视宗教而带来的灾祸。放火烧城,在他们眼中,便是清除罪恶一大方式。
逐渐远离安多拉城,踏上回国征程的西伐军排成了一列长队,淋着哗啦哗啦而下的大雨前行。在这个秋风凛人的夜晚,一切都显得犹为凄凉。
在宛若长龙的队伍中有一辆马车,马车内亮着微弱的烛光,车厢内的布帘被风吹地飘来飘去。马车中坐着一个身穿黑布夹克、厚军裤和皮长靴的青年男孩,他乌黑透亮的眼睛,一直在穿过车窗望着远处被重重乌烟所缭绕的安多拉城,目不转睛,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前进的队伍停了下来。
“天不早了!不如各位先在这里歇歇脚,明早再行?”身着铠甲和大斗篷的卡尔维修斯向士兵们问道。
“好啊!”士兵们齐声高呼回答道。
“那么就先在此安营了!大家多小心老鼠和臭虫,别染上黑病了!”卡尔维修斯又说道。
“依我看,还是防着点莱特人吧!”一名骑兵开玩笑地说道。
“好了!闭嘴吧小子。”卡尔维修斯笑着说完,便迈着急切的步伐走向了那辆马车。走到了车后面,撩起了帘子,将头探了进去,对着那个静静地坐在车上的青年男子说道:“柯斯,我们今晚先停在这里休息,你也睡吧!”说完把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搭在了他的身上。
“父亲,我今天又身体不适了,很抱歉……”柯斯对他的父亲说道。
“哦不,当然没关系,其实这次……”
“不用说,我知道,你就没打算让我来跟队西伐。”柯斯突然打断他的话后说道。
“嗯,没有错,本来没有打算,可是我知道,你有参加西伐的愿望。”卡尔维修斯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父亲,你说……安多拉城,怎么会覆灭呢?”柯斯闭上了眼睛小声问道。
“我想最大的原因在于……黑死病,不然则无大碍对于安多拉而言。”
“黑死病……严重吗?”柯斯突然睁开双目,直盯着他的父亲卡尔维修斯再次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卡尔维修斯思考了一会儿,对他说:“黑死病是一种很严重的疾病,得了这种病的人就会死去。”柯斯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心里直打鼓。
“我之前听罗马人说过,患上了这种病,整个人会变成黑色的 ,然后就只能被痛苦折磨。”卡尔维修斯又补充道。
“我……我知晓了。”柯斯说完,咽了一口冷痰。
“总归一句话,我不希望咱们当中会有一个人得了黑死病,一个都不希望,因为这可不是玩笑。”
“好的,我想我该休息了。”
“先这样吧祝你好梦!”卡尔维修斯说完遮上了帘子,走向了自己的马车,全程表情严肃。
过来大概两个时辰,在马车了躺着睡觉的柯斯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喘了会儿吁气,便带上了行李,走下了马车,小心翼翼的绕过了正在大帐篷下酣睡的士兵,走进了一片树林。
这时候雨还在下着,不过小了很多。他撑起了一把伞,独自在树林中,向安多拉城的方向走去。
秋风拂面,月色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