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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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渔今晚上备好了给学生上课的内容。她特意和家长通过电话，大概了解了孩子的情况，又查过了近年来A市的中考数学试卷，对考点就心里有数了。
只有自己胸有成竹，面对他人的质疑才能不慌不忙，沉着应对。
回到宿舍洗完澡后，终于可以躺在床上玩会手机啦。
她刚刚躺下，就收到了闺蜜路纯的微信消息：【呜呜呜汤近又不理我了。】
许星渔：……
路纯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人一起趟过很多关卡，在她高三父母骤亡的情况下，也是路纯陪在她身边。可以说，她绝对是她最关心的朋友。
但是吧，这个宝贝，她温柔可爱，却不是毫无缺点，比如，她人如其名，太过单纯，对爱情有太过美好的期待，有点恋爱脑。
路纯和许星渔一样，都是稳稳的学霸，路纯甚至比许星渔还要更厉害一点，常年年级第一第二，是清北的苗子。
当然她高考也确实考上了清华，唯一的问题是，她自己不想去上了。
那个暑假，当许星渔听说自己的闺蜜想要为了男朋友汤近放弃填清华的志愿、改填和汤近一样的大学时，她简直一脑门问号。
她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自己的前途和男朋友，哪个重要这还用说么？
路纯羞羞涩涩：“汤近说他舍不得四年和我分开，想和我在一起，天天都能见着我。”
许星渔：“那他怎么高中不努力点，明知道你这么优秀，他要是也考个清华，不就能天天见着你了么？”
路纯：“……可是他真的没有那么厉害呀。而且他也为我努力一年了。”
这一点许星渔倒是知道点。路纯是天生的高智商，哪怕高三忽然跨入早恋的河流，和班上的汤近在一起，也依然能考出六百九十多分的高考分数。
而汤近，据说是为路纯努力了很久吧，为她发愤图强，终于从二本线踏入了一本线，高考考到了一个普通一本。而路纯就是要为了他，俯就他，去读那个普通一本。
许星渔就说：“努力一年进步了一百多分？那他的上限可能就在这里了。”
路纯嗔她一眼：“星渔！”
许星渔其实深深知道，大多数女孩都是闺蜜电话里的恋爱专家，到了自己却是个爱情傻瓜。事实上如果不太过分，她都不想插手闺蜜的恋爱，指手画脚反而落了下乘。但是，这次汤近也太过分了吧！！！
是把路纯当猴耍啊！！！
许星渔说：“你冷静点。你和他还有很广阔的未来，不要在乎一朝一夕。四年咬咬牙就过去了。你不是想读研么？他要是真的珍惜你们的感情，本科期间肯定拼搏，考个清华研究生，你俩不又在一起了？”
路纯：“对哦！”她其实也是有点舍不得考来的分数的。
不管怎么样，在许星渔的好说歹说之下，路纯总算是打消了放弃清华的念头。
许星渔放下心来，这个小傻瓜以后就知道，前途是一定是自己的，但是男朋友就不一定了。
她倒也不是对爱情那么悲观，只是就她对汤近此人的了解来看，他的人品委实一般，就这件立劝能上清华的女朋友报考普通一本的行为来看，他也是又蠢又坏。
这世上有希望女朋友过的越好越开心的男人，也有这种希望将月亮拉下来和自己在凡尘肩并肩的。他们不想着抬头看，沿着阶梯拾级而上，与更优秀的女朋友并肩而行。只有一些阴暗的心思在发光。
只是，这些却不能和路纯直说。现在路纯心里自己和汤近的分量差不多重，她又和汤近处于情热，要是自己一味打压，反倒将她彻底推向汤近那个王八蛋。
她劝好路纯别放弃大好前途就行了。至于汤近在知道女朋友还是选清华之后是什么心情，不好意思，她不关心。
此时此刻，面对路纯的哭泣表情，许星渔只能发了一串省略号，又问：【为啥？】
路纯说：【今天晚上我和他视频的时候，他和我说，感觉我越来越优秀了，他要追不上我的步伐了。他好像真的很难过的样子，还跟我说他不想上学了，想出来创业。他说，按照他现在的学历，他打一辈子的工也比不上我赚得多，还不如早点出来赚钱，还是当老板赚大钱，有本事了就能早日娶我。】
这个深井冰！许星渔的脑海里同时闪过很多的国骂，却不能宣之于口。您倒是夸的海口，先把你的本科踏踏实实学完好么？创业是那么好创的么？而且，汤近家境一般，和路纯没得比就算了，还是个好吹牛的人。要说他在短短一年里能够有所蜕变，也不大令人相信。
路纯当局者迷，许星渔旁观者清。
她试探着问：【所以汤近打算在哪一个领域创业呢？有可行的计划书么？有一起合作的伙伴么？他知道怎么拉投资么？】
其实她也是一知半解的。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路纯直接把她这些问题抛给了汤近。
过了几分钟，路纯把汤近的回答转给了许星渔。
这位大爷是这么说的：【什么领域还没想好，我打算先辍学去研究一下市场。要是缺投资，阿纯，你可以问你爸爸要点么？】
煞笔！煞笔！！许星渔忍不住冷笑出声。她问路纯：【你真打算为他问叔叔拉投资？】
路纯：【其实我觉得都是一家人，但是我还是想他读书的。起码有个本科学历啊，他又不是顶顶聪明的那一类人，也没有什么市场直觉，光是说做就做，也没有保障。还是该为自己留一条路的。】
许星渔发誓，要不是为了路纯，她是绝对不会坐在这里操心汤近这个王八蛋的未来道路的。如果路纯和他分手了，汤近是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还是越走越窄，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看来，路纯还是有点理智的。而且，她也说出了人话，汤近着实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靠着小聪明骗到路纯这样的女朋友就够他在朋友圈耀武扬威的了。
许星渔就说：【钱的事情是最没有情分的。你也希望你们的感情能够一直保持最初的纯洁美好吧？】
果然，这话就击到了路纯的内心。她确实是个单纯的好孩子，也希望自己的爱情一尘不染，没有杂质。
路纯：【当然。】
许星渔：【我们来看看他的顾虑，他觉得你太优秀了，你身边会出现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他没有安全感。老天爷！一个大男人难道指望拉低女朋友的层次来得到安全感么？】
路纯：【其实……其实他也未必是这个意思吧。】
许星渔：【对，他未必是这个意思。但是，难道这段感情里你就有安全感了么？你也担心在他这样不那么优秀的男孩子身边，出现一些不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啊！你们的感受是一样的！所以，你大可告诉他不必担心，挺过这三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大把前途！】
路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
路纯：【但是，我又觉得自己是对不起他了，要是我当时和他填一个学校，不就大家都有安全感了么？】
许星渔知道路纯有点耳根子软。主要是心地善良，还恋爱脑。
看样子，她要下一剂猛药了：【宝贝！六百多分不是那么容易考的啊，浪费分数就是浪费资源、浪费叔叔阿姨和老师在你身上的精力心血！你很棒，是他菜，问题在他，不在你啊！】
路纯：【可是我……】
许星渔：【而且！他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就知道你有多优秀了么？他都已经知道的，还要和你表白，不就是看中了你优秀的特质么？一开始因为你优秀而心动，在一起后就嫌弃你优秀于他，觉得你没选择清华就是对不住他，这难道就说的过去么？你为他做的还不够么？你身边追求你的学长和同学也有几个不错的，你答应了吗？你没有！我要是汤近我都得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奢求你什么哦！】
路纯：……
不得不说，姐妹说话虽然直白，但是很有道理。对啊，她又没有对不住汤近，何必总是愧疚于他？
路纯：【我不会让他轻易退学的！我咬死了也不答应！】
于是她扭头就对汤近发消息：【你为我们的未来想想呀，不能退学，这也辜负了你之前高考努力的一年啊。】
汤近也很狡猾，他的本意也不完全是想退学，他就是想闹大点，让路纯对他更加在意和喜欢，如果能顺便激发她的愧疚之心就好了：【可是我……我实在忍不了和你的距离越来越大了，我舍不得你呀！】
路纯：【那你努力呗，来清华读研，我们就又在一起啦！】
汤近：……
料理完汤近那件事，许星渔暂时和路纯说了白白，又玩了一会手机。
很快就是周六了。许星渔提前一天查好路线图，和家长约好的时间是九点，她过去要四十分钟，第一次上课当然要给家长好印象，绝对不能迟到，最好还要提前一点到达。所以她八点就离开了宿舍。
地铁很快就等来了。许星渔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出了地铁站，许星渔一路走到学生家里，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老人家，也就是电话里和她沟通过的学生奶奶。
许星渔就露出一个笑容来：“李奶奶好。”
那老奶奶殷勤极了：“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快进来。”又招呼她的孙女出来，“英英快来，见见你老师。”
看起来是个尊重人的家庭。许星渔放心一点。
可惜这一点在正式上课的时候又重新提了起来。孩子叫李英，见了她也会乖乖叫老师，许星渔觉得叫姐姐其实也行，但是第一节课嘛，没有这么熟，还是先拉近关系先。
许星渔先和李英聊了一下，花了五分钟了解了她目前的具体情况，大致知道她的问题出在哪里：基础比较薄弱，且比较粗心。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就连这五分钟，家长都等不得。李英爷爷和李英奶奶两个都搬着小凳子坐在孙女的旁边，也跟着听。
许星渔其实是理解有些家长不放心孩子和老师单独相处的。他们要在一旁听，许星渔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只是五分钟，李英爷爷就抱怨道：“小老师啊，你怎么还没开始讲课啊，试课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么？”
确实，试课的时间也是时间。但是这必要的交谈还是省不得的。
许星渔只能笑道：“李爷爷，我先了解一下英英的情况，才能更好的查漏补缺呀。”
李英奶奶也一手肘捅向李英爷爷：“死老头子别乱说话。”
许星渔不管这两个“旁听生”，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张卷子，给李英看：“听说你已经学完了所有课程，初三开始复习了，这是我根据往年的中考试卷整理的一份卷子，难度不大的，你可以做做看，我也能针对你的问题来上课。”
李英乖乖点头：“好。”
李英爷爷又想说什么，被李英奶奶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就不敢说了。
李英领了卷子去做。许星渔也没闲着，更不可能在学生忙着写卷子的时候自己偷偷玩手机，别说是李爷爷李奶奶都在，就算他们不在，许星渔也不会这么干。在她看来，拿钱办事，给学生上课她是拿工钱的。她就是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办什么事都细致。
虽然不干别的，但她可以观察李英的学习习惯和反应速度，还可以不着痕迹地发现她擅长和不擅长的题型。这一点对从小到大都是总结型学霸的许星渔来说并不难。
李英做完卷子的时候是十点。许星渔给她讲解完，又细细分析和总结了题型，在确定她已经懂了的情况下是十一点，正好到了下课时间。许星渔就微笑着看李英爷爷和奶奶：“那李爷爷李奶奶我先回去了。”
A大家教助手的机制是这样的。这一节课算是试课，让家长能够放心的一节课。如果家长认可老师的表现，可以给平台反馈，这一节课就算上了，是要付课时费的，以后也都由这个老师给孩子上课。如果不满意的话，也是反馈在上面，这节试听课就没有课时费的。
李英爷爷就说：“还没到两个小时呢。”
许星渔：？
她指了指客厅的大钟：“李爷爷，已经十一点了。”
她是九点钟到的。
李英爷爷说：“你是从九点开始上课的啊，但是中途差不多一个小时都是我孙女在做题，又没有上课，你没上课，怎么就算够两个小时呢？你要再上一个小时，才算试听结束。”
许星渔：？
李英对这个姐姐还蛮有好感的，她讲课耐心又细致，她觉得自己都明白了很多，就帮着许星渔说话：“阿爷，你不懂就别乱说啦，许老师当时让我做题，当然也算进了两个小时里面啊。”
许星渔不是肯吃亏的人，不该她的她一点不贪，但是该她得的她不会放弃。之前李英爷爷奶奶离得那么近地旁听，她都一点影响不受地讲完了课，现在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她看向方才屡屡阻止李英爷爷的李英奶奶。
李英奶奶就笑了：“老头子说话不中听，许老师别介意，不过他说的也有点道理，这样吧，许老师你再上半个小时就下课吧。要是你准备的课都上完了，也可以给英英检查一下她这周的数学作业。是吧，英英？”
许星渔：……
不用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她对自己说。
李英爷爷一唱一和的：“你要是把这课上完了，我们就请你做我们英英的老师，不然的话免谈。”
“恐怕我不是很适合做您孩子的老师，您另请高明吧。”她收拾好东西就离开，李英奶奶要来拉她的手她也轻轻拂过了。
她关上门的一瞬间都还听见祖孙三个的争吵。
李英说：“我挺喜欢这个老师的呀，爷爷奶奶你们干什么啊。”
李英爷爷吹胡子瞪眼的：“就这一会子功夫就把你收买了？她本来就没有讲够两个小时嘛，还不让人说？”
李英奶奶也怨愤：“就是啊，只是个大学生而已，A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英英以后还考清华呢。”
“现在的小孩子真的不行，做人不行。”
……
许星渔出了这个门。心里也有点小情绪。她可以接受家长觉得她讲课不好，水平不够，甚至性格不合适，但是这家人的行为着实让她很是无语。
她难得的也有些蔫头耷脑，赚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啊。
回去路上，陆敏已经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许星渔言简意赅将在这一家的经历说了出来。
陆敏：【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又安慰许星渔：【没事啦，这一家不行咱们就找下一家呗。】
许星渔闷闷不乐地点头。
陆敏又说：【你回来有空么？今天学生会都忙疯了，晚上是灯光节，志愿者有临时爽约的，你能来帮帮忙么？有公益时哦！】
陆敏是学生会组织部成员，这次灯光节她作为工作人员确实很辛苦。许星渔是看着她筹备的。
许星渔本来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一听她需要，也就答应下来：【好。】
回宿舍后换了衣服，她果然奔向格致楼。格致楼是A大学生会和各大社团的活动楼。
跟着陆敏忙了很久，才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你怎么在这？”
许星渔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感的青年，噙着笑意望她。
一瞬间，好像隔了很多岁月。但其实，他们也不过分别一年。
同在一个大学的高中同学，入学后分走两道，交集渺渺，所以许星渔也只是笑着回应：“做志愿者呢。”
韩献高她不少，低头看见她灵动的一双眼，微微失神：“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许星渔。”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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