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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逃家的沐析言 ...

  •   弟子房外荷花池凉亭中,沐析言笔直的坐在石凳上发呆,他已经坐了有半个多时辰,连晚膳也没用几口,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差。

      凉亭外三人远远看着,纪明泽转头问向身旁的慕容承:“我说他这是怎么回事?”

      在纪明泽看来慕容承与沐析言两人本就关系好,又住在一起,沐析言有什么事,这个好友间室友的应该清楚才是。哪里想到慕容承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

      他还奇怪,他和沐析言可以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可基本没见过沐析言露出过这种表情来。何况之前沐析言都好好的,可去摇光峰练了字便成了这番模样,只能说是在摇光峰发生了什么,但摇光峰峰主是他二叔,谁敢惹他。若说是沐峰主吧,这位对沐析言那是一个好的没话说,就沐析言那把可做匕首可当剑的无垢,那是沐峰主特意寻了罕见的矿藏让天权峰主给量身定制的,可见其宠溺程度。

      纪明泽又道:“不会真的是写的不好被骂了吧。”他可实在想不出来沐析言究竟是什么情况,毕竟在他的文里,似乎都没出现过这个人。

      慕容承继续摇头:“应该不至于,沐析言的字虽比不上他二叔,但也算是顶好的了,如果他都被罚,那我们怕是连大堂都出不来。”

      纪明泽挑眉道:“那你说这是为什么?早恋被发现了?”

      早恋?那是什么?慕容承有一顺的懵懂,不过被纪明泽一打岔,慕容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等等,我,我好像知道了。”

      见慕容承似乎知道什么,纪明泽连忙凑了上去。“知道什么,快说呀。”此时就连纪荣也动了动耳朵。

      “他,他不是跟着沐家弟子来的。对我当时在山脚下还意外他怎么跟着一群普通人而不是沐家弟子在一起。”慕容承一拍大腿。“我去,想不到啊,沐析言居然逃家,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纪荣却反驳道:“这没道理,沐家这次适龄者不多名额本就富裕,他又是沐家主的独子,沐峰主的侄子,怎么也会有他一份,犯不着逃家自行前来。”

      见一众人猜了半天也没个准的,纪明泽直接建议道:“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意思,要不直接去问问?”

      事实上就这几天与沐析言的接触他也知道,依着沐析言的性子,便是去了沐析言也不会说,但总比他们一行人在这里乱猜来的强,实在不行他还能客串下知心哥哥,这些年看过的鸡汤文不少,忽悠这些个小朋友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若是不想说,谁也撬不出半个字。唉,纪荣,你干嘛。”感觉有人在摸自己腰间,慕容承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抱胸,一副小媳妇被人轻薄的样子。

      纪荣挑眉,眼神直直看向慕容承腰间的乾坤袋:“酒。”

      慕容承下意识想解下乾坤袋拿酒,不过刚解开就发现不对,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带酒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我带酒了。”

      “那天你偷喝我闻到了。”

      “你是狗么,我就喝了一小口你居然也能闻出来。”慕容承瞪了纪荣一眼,但还是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几坛酒,他已经明白纪荣的意思,让沐析言酒后吐真言,即便不行好歹也可以大醉一场,一醉解千愁不是么。顺道对着纪明泽炫耀道:“这是我自己酿的,没名字,不过劲头十足,你们这次可算是有口福了。”

      这两位少爷的脾性纪明泽也算是摸透了,纪荣看似高冷,实际傲娇,而且还挺护短。慕容承这是个嘴欠的,却没什么坏心眼,为人还大方,对朋友自是没话说。既然慕容承想显摆下,最为朋友纪明泽也乐得奉承她两句。“看不出来,你还会酿酒,佩服佩服。”

      听了纪明泽的话,慕容承大感受用,右手拍着纪明泽的肩。“那是,我会的多着呢,往后你会慢慢知道的,要知道这世上还没什么我慕容承不会的。”

      纪荣夺了酒,直接泼凉水。“可就吹吧。”

      被纪荣这么一说,慕容承立马不干了,叉着腰怒道:“纪荣,有本事你一会别喝小爷的酒。”

      三人提着酒来到凉亭,见来人是纪明泽一众,沐析言扶额叹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他知道纪明泽等人是关心他,可现在他心绪烦躁,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更何况这些事也不好与他人说。

      纪明泽将手上的两坛酒放在石桌上。“一个人多无聊,喏,慕容大公子提供的独门秘制。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就喝点。”

      不带纪明泽说完,沐析言直接拿起一坛拆了封泥就是一大口,慕容承在一旁想说什么却被纪明泽与纪荣拦下,他们看的出来沐析言是真的很不开心,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发泄,可他教养如此,不能像一般人随意宣泄情感,只能默默消化,如今借酒消愁也正合他意。

      沐析言喝酒,其他三人自然也不能干看着,也学着沐析言一人拆了一坛。纪荣喝的快些,又从不情不愿的慕容承那抢了一坛去,两坛酒下肚,这位冷傲的小公子脸早已通红,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形,话也多了起来,与平日派若两人。沐析言酒力少差,不过半坛的份量便烂醉如泥,但酒品不错,醉了说了会胡话之后倒头就睡。这里最夸张的是慕容承,如今已经开始抱着柱子狂啃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哭哭笑笑简直滑稽。

      众人里唯独纪明泽还有些清醒,这不是他酒品多好,酒量有多大,实际上他就没喝几口,因为他怕喝多了,说些不该说的就不好了,但如今酒意上头,思维也已经开始混乱,靠着柱子随时都要睡过去。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可惜酒劲实在太大,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已经睡了过去。

      沐君卿来的时候就看见凉亭内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叹息摇头,再看趴在石桌上睡着的沐析言又是无奈。这个孩子一向乖巧听话,没想到这次却做出如此叛逆之举。可有些事,他也无从解释,既然析言不愿回去便先留在自己身边,免得这孩子又做出什么惊天之举来。

      夜深露寒,沐君卿将外袍解下披在沐析言身上,又施了个小术法保暖。离开前沐君卿仔细端详着纪明泽的面容,与他母亲灵墨仙子萧灵墨有着七重相似,而他父亲纪二少的模样却很难从少年眉目中看出。“明明前世对文字丝毫不通,如今却已学了三月之久,何况本应该是半月后才被方星河带回,如今却自行报名前来,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本是死于魔修何骇之手,只是不想再次醒来却回到了三年前,更让他迷惑的是,有些事已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又或者是因为他的重生,使得这个世界已经与原先不一样了。不论怎样,他都应该感激,即便他的重生无法避免三年后魔修大破北耀宗,但也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至少不会再让析言在自己面前被虐杀而死。

      望着满天繁星沐君卿转身离去。“或许,我该去灵溪村走上一遭。”

      第二日清晨,众人醒来,除了沐析言,其余三人喷嚏连连,不用多说皆染了风寒。而沐析言抱着手中的外袍整个人的阴郁一扫而空。

      家中少了个人难免冷清许多,纪清寒坐在院内侍弄花草,心中感叹,也不知他这次的决定是对是错,可看那孩子对修仙的热衷,又实在不忍拒绝。

      指腹抚过花瓣,忽而剑眉微蹙将几片花瓣藏于手中,蓄力待发。只是转过身去却是一阵愣神,门口之人身着水色长衫,怀揣折扇,眉目清冷,熟悉而又陌生,来人正是摇光峰主沐君卿。

      沐君卿眼神扫过纪清寒双腿,薄唇微抿,对着纪清寒拱手道:“纪家主。”

      纪清寒却是不受,转动轮椅退开几步自嘲道:“我不过是这灵溪村中一位教书先生罢了。”

      沐君卿藏于袖中双手紧握不语,眼中却是坚持。纪清寒知他性格,见此长叹一声。“当年的事,你也无需介怀,若非你带着沐家子弟前来,如今我怕是早成一抔黄土,而纪家也已灭族,我还当感谢你才是。”

      “可终究,还是晚了。”

      言罢,两人皆是沉默,十五年前的事,终究是埋藏在心中的一根利刺,只要触及便是痛彻心扉。

      夜深露重,寂静无声,一盏油灯映着纪清寒半张侧脸,明明暗暗不甚真切。纪清寒手上是一张薄纸,那是沐君卿临走前给他的一张地契,青州第一城十方城的地契。

      “在灵溪村这么多年,或许,当真该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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