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语灵异系列》上官凌语

95、也许就是结局

　　“不知是哪个朝代的故事了，传说当年皇帝极为宠幸一位贵妃，说是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也不为过，这位贵妃恃宠而骄，设计毒害皇后，但是没有成功。可是位份比她低的妃子却没有逃过她的魔掌，其中一位贵人被她灌下药，害得其终生不孕；另一位妃子的儿子刚一出生就被她收买的人偷天换日抱出宫淹死了，还要我接着往下说吗？”风梓霓停下看着风梓霓。
　　冯程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的意思是……”
　　“就像我当年不问青红皂白将你困在这里46年，今天来还我欠下的债一样，皆是因果报应。你之所以受这么多苦就是因为你前世欠下了太多的债，那个贵妃就是你的前世，而折磨你的人便是前世被你害过的人。”风梓霓说。
　　“你骗我！”冯程程剧烈地摇头。
　　“我为什么要骗你？阴间的转世记录里清楚地写着你每一世所经历的事，我有什么理由要骗你？”风梓霓顿了顿，“本来，还完债的你应该入轮回，只因我一念之差错将你困在这里46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你了吗？”冯程程冷笑。
　　“这是我的劫，我心甘情愿。”风梓霓坦然一笑。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冯程程的指甲骤然变长，如利剑般向风梓霓刺去。
　　风梓霓手中吐出一条火舌，缠住冯程程刺来的指甲，指甲遇到火花发出嗞嗞的声音。冯程程口中吐出一团黑气直奔风梓霓面门，一直飞在风梓霓身边的火灵化作一团火球将黑气包裹住。冯程程暴怒，黑发如丝般射向风梓霓，风梓霓躲闪不及被长发缠住，她催动灵力全身笼罩在火光中，丝丝黑气顺着长发涌向风梓霓，风梓霓身上的火光渐渐暗淡下来，她眼睛一动，从双眼中射出两个黑色的火球直奔冯程程而去，火球打在冯程程身上竟燃烧了起来，“地狱之火专烧不洁之灵魂。”
　　冯程程的肩膀上忽然冒出两个婴儿，张开嘴吞吸着她身上的黑色火光，风梓霓一惊，那两个婴灵到底修炼到什么地步了？多年的囚禁加重了它们的怨气，单凭她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对付它们，到时候不仅她出不去，就连秦玉也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了，她向火灵使了个眼色，与她心灵相通的火灵立刻飞到秦玉身边，秦玉只感到一股红光笼罩了自己，自己仿佛飞了起来，再落下的时候似乎掉进了什么里面。
　　“小玉醒了。”这是秦玉睁开眼睛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她猛然坐起身，拉过旁边的秦世博问：“风姐姐呢？”
　　秦世博摸了摸秦玉的头，“风姐姐只说她去救你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哥，风姐姐很危险，我得去找她。”
　　“你去哪儿找她？就算你找到她又能帮上什么忙，她那么厉害，你在她身边只能让她分心。”秦世博拉住冲动的秦玉。
　　“那我去找老祖宗，我有事问她。”
　　“我就在这儿，有啥事你就问吧！”
　　秦玉这才发现炕边上坐着老祖宗秦方氏，只是屋里人很多她一时没有看到，“老祖宗，四姨太真的是你让人推下井的？”
　　秦方氏静静地盯着秦玉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地开口，“是啊！你这么问我说明你已经啥都知道了，不错，是我让人推她下井的，也是我让人淹死她的双胞胎儿子，让人找机会除了她们母子，都是我让人做的，都是我指使的。”
　　“娘……”秦福勇痛苦地叫了一声。
　　“二太爷爷，当年你为什么不阻止二姨太和三姨太，为什么不带四姨太走？”秦玉质问秦福勇，“为什么那么懦弱？”
　　秦世博和其他不知情的人都惊讶地看着秦玉，这孩子在胡说什么呢啊？
　　秦福勇低下头，没有回答。秦方氏又开口，“当年他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让他哪儿来的勇气，不错，福勇和四姨太是有奸情，为了隐藏这个秘密我必须要牺牲一个人，而这个人只能是四姨太，她勾引福勇，不守妇道，还生下孽种，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留在秦家。”
　　“老祖宗，您究竟是怕丢秦家的脸还是嫉妒报复四姨太呢？”
　　“小玉，咋跟你老祖宗说话呢？”秦万志喝止秦玉。
　　“没关系，我这把老骨头做了太多坏事了，小玉问的对，我的确是嫉妒啊！那个水葱似的可人儿，真是招人喜欢，我是那么疼她，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们这个小村子哪儿会出那样的美人儿啊！本来我也想把她配给福勇的，我知道这两个孩子从小感情就好，谁知到，老爷也看上了她，老爷的话谁敢反驳？现在多好啊！一夫一妻，如果咱们村不是那么落后，如果那娃儿从来没出现过在咱家，如果所有的事儿都能重来一遍……”秦方氏已经语无伦次了，泪水在她苍老的脸上划过，不知那是不是悔恨的泪？
　　秦玉的心里酸酸的，造成这样的悲剧其实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转眼间，婴灵已经将冯程程身上的地狱之火吞噬的干干净净，冯程程的长发收紧，风梓霓感到全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要碎了。丝丝长发嵌进风梓霓的皮肉里，周身的火光更加暗淡，风梓霓的心坠入深渊，莫非今天要命丧这女鬼之手？焚火术她只修炼成了第一层，而且威力还没有发挥到最大，第二层引火烧身她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如果可以炼成第二层，她就可以引真正的天火下来，也许能有一丝生机。风梓霓紧闭双眼，不去理会身上刻骨的疼痛，摒除心里的杂念，只觉得天地间都安静下来，所有的往事从她的脑海中划过，又一样一样被火燃尽，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一片空白，风梓霓猛地睁开眼睛，一道红光从天空中射下打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红光骤然亮了起来，红光顺着她的身体沿着冯程程的发丝逼退黑气向冯程程冲去，只听冯程程身上的两个婴灵一声怪叫，红光笼罩了冯程程全身，缠住风梓霓的长发变成了灰烬。风梓霓手中凝成一团火，定定地看着挣扎在火光中的冯程程，在最后的关头她终于冲破了焚火术的第二层，成功地引下了天火，此时的冯程程正被天火焚烧，痛苦可想而知。
　　风梓霓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地府吧！人间终究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冯程程恶狠狠地看向风梓霓，“我的仇还没报，想让我放手，没门儿。”
　　“你的执念太重了，要知道，当年我能困你一次，今天也可以再将你困在这里。但是那样做只会增加你的怨气，不如你把仇恨放下，我送你入地府投胎转世，天火再烧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哼，不用你可怜我，你们都是一路的，方慧娴那个贱人，不亲手杀了她我决不罢休。”
　　“程程……”苍老的声音响起，方慧娴竟然出现在这里，她身后还跟着秦福勇。
　　“你们……”冯程程怨毒地看着这对害了自己一生的男女。
　　“程程，大娘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我这条老命你想要就拿去吧！这辈子我欠你的债只能下辈子还了，46年了，你受的苦也够多的了，恩恩怨怨就此为止吧！我和福勇跟你走，你放过秦家的其他人，可好？”方慧娴没有再叫冯程程四妹。
　　冯程程一愣，等了那么多年只为了亲手报仇，却忽然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空，多年来的执着仿佛水泡般破灭，“为啥？为啥要那么对我？”
　　这句话显然是问秦福勇的，秦福勇一下跪在地上，“是我太懦弱了，程程姐，我实在是不敢带你走啊！而且，咱俩的事儿被娘知道了，我害怕，所以才说是你勾引我，我……我对不起你。”
　　“唉，只怪我冯程程看错人了，我不怪你，我恨你，恨你，也恨这个世界对我不公平。”冯程程大笑起来，“从小，爹娘就死了，奶奶嫌我是个女孩儿，又说我克死了爹娘动不动就打我，那天要是没有秦老爷可能我就被打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碰到你们了，大娘，从小你那么疼我，我咋也不会想到你会害我，我知道你恨、你怨，可是我也恨，也怨啊！我做错了啥？老天爷要这么罚我？”
　　“程程，别说了，是大娘错了，大娘跟你走，我们不害人了，我们乖乖去投胎，听话……”此时的冯程程在方慧娴眼里又变成了她第一次看到时那个样子——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可怜的让人疼惜。
　　冯程程听话地点点头，泪眼朦胧。
　　风梓霓早已收回冯程程身上的天火，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方慧娴颤颤巍巍地拉着冯程程的手朝那黑色漩涡走去，秦福勇跟在她们身后，两个婴灵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被一直都没有露面的福生牵在手里走在最后，在进入漩涡的一瞬间福生忽然回过头来对风梓霓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调皮，风梓霓愣了一下，回了他一个笑容，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漩涡慢慢地消失，风梓霓所处的空间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这个空间本来就是冯程程的执念幻化出来的，现在她离开了，这个空间也要消失了，风梓霓叹了口气，纵身跳进了旁边的井中……

　　“风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秦玉拉着风梓霓的手，依依不舍。
　　“嗯，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也该走了。”风梓霓拍了拍秦玉的脸。
　　“风姐姐……呼……还好赶上了。”圆圆大呼小叫地跑来，手中提着一大堆东西，“风姐姐，这是我爸妈让我带给你的。”
　　“你爸？”风梓霓纳闷，要知道从她来的第一天圆圆的爸爸就很排斥她的。
　　“是啊！”圆圆点点头，“其实我爸他是怕你留下来会有危险才赶你走的，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我爸说他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他怕你留下来会遇到危险，原来我爸也是有阴阳眼的人。”圆圆一口气说了好多。
　　“怪不得。”风梓霓明白了，“替我谢谢你爸爸。”
　　“嗯，风姐姐，有空记得给我和小玉打电话啊！”
　　“一定，好了，我上车了。”风梓霓拍了拍圆圆的脸，她也很舍不得这两个可爱的女孩儿。
　　“风姐姐再见。”两个女孩儿异口同声。

　　车渐渐远去，路边一个身影抬起手挥了挥，那人是秦世博，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心里有种特别不愿意送风梓霓离开的感觉，他仍然记得那天秦玉醒来之后问了老祖宗很多奇怪的问题，然后就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从秦玉的身体里钻出来扑进了老祖宗的身体里，然后老祖宗和二太爷爷就倒在了炕上再也没有起来，再后来风梓霓进来告诉他们准备一下老祖宗和二太爷爷的葬礼，而一直昏迷不醒的秦茹也醒了过来，对于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毫不知情，不正常了二十多年的小姑奶秦美华也变得正常了，更奇怪的是对于这二十多年的事她一概不知，似乎是一个睡了很长时间才醒过来的人，秦家又恢复了平静，而他也知道风梓霓该离开了，这个一直很忧伤很冰冷的女人该离开了，那时候他竟觉得自己的心很不好受……
　　车缓缓开离这个小村庄，看着不断倒退的景物，风梓霓心中五味杂陈，她又将开始新的旅程，而哪里才是她的归宿……

　　秦家大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