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语灵异系列》上官凌语

80、幻觉还是真实

　　秦茹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早上来临的时候再次昏睡过去，一夜没睡的秦玉竟丝毫没有困意，她悄悄来到秦茹的屋子从窗户偷偷看进去，秦茹被整个人横了过来，跟秦玉昨天看到的睡姿做了一个90°的调整，老祖宗秦方氏盘膝坐在秦茹的头顶上，手中的佛珠不断地捻动，令秦玉惊讶的是陪伴了秦方氏多年的木鱼竟然碎了，就在秦茹头顶的位置，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秦方氏的脸上充满了疲惫的神情，秦玉不敢进去问问她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虽然秦方氏从不过问家里的事情，但就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秦玉从小就有些怕她。
　　正在秦玉犹疑不决间她的肚子不争气地疼起来，糟糕，不会是要拉肚子吧？秦玉慌忙跑回屋里拿起手纸往后园子的方向跑去。小村子里并不像城里有室内独立的卫生间，大家一般都是在各自的后园子里挖个坑，然后在上面搭两块板，再用木板将三面围起来，最后再按个门做个盖就算做厕所了，而且还可以就地取材，将厕所里的天然肥料直接施到后园子的菜地里，也就是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吧？秦玉的运气不太好，跑到厕所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一般情况下如果厕所里面没人门是不会关着的，秦玉不甘心地问了句：“厕所里有人吗？”
　　厕所里面的秦世博很配合地说了句：“有。”
　　“哥，你能不能快点儿，我要忍不住了。”秦玉没出息地哀求道。
　　“我也想快啊！可是……嗯嗯……”厕所里传来秦世博用力的声音，显然也是在大量排泄肚子里的废物。
　　秦玉捂着越来越疼的肚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你去后院吧！后院不是还有个厕所吗？”秦世博用完了力，向秦玉建议。
　　秦玉皱着眉头，去后院？打死她她都不愿意去那个鬼地方，可是越来越不争气的肚子却在提醒她已经刻不容缓了。秦玉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去后院解决一下。
　　秦家大体的构造是这样的，一进大门就是一个大院子，正对着大门口的正房是长辈们住的，正房左右各有一排房子住着秦玉的父辈们，而后院所指的就是正房后面的院子，刚刚秦玉去的后园子其实是在左边的房子后面的一片空地被种了一些菜，仅供秦家人自己食用。从前院到后院要经过正房和右边房子中间的过道，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那条过道由于不见阳光显得特别阴暗，平时的时候秦玉是绝对不会靠近这里的，要不是今天肚子疼的要死打死她她都不会跑到后院去。
　　秦玉战战兢兢地穿过那条过道，推开后院的门，后院的门正对着后院的那口井，井的左边是秦方氏的屋子，而厕所就在井的右边不远处。秦玉瞄了一眼那口井，每次看到那口井都会有种很冷很冷的感觉，此时她也顾不得太多，抓紧手中的纸就朝厕所走去。厕所的门是关着的，秦玉轻声问了句“有人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大声，仿佛怕惊动什么一样。没人回应，看来里面应该没有人，秦玉的肚子已经疼得不行了，她一伸手拉开了厕所的门。
　　本来应该出现的蹲坑并没有出现，出现在秦玉眼前的是一间屋子，秦玉愣在那里，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来干什么的。屋子的中间蜷缩着一个孩子，孩子的前面站着两个中年女人，是两个秦玉从未见过的女人。
　　“这个小畜生，真是跟他那混账娘一个样……”其中一个女人一边说一边在那孩子的身上踢了一脚。
　　“就是，让人看了就像揍一顿。”另一个女人附和着也凑热闹似的踢了一脚。
　　孩子的身体动了动，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发出声音。
　　显然孩子的反应并不能让两个女人满足，她们不约而同地蹲下来，伸出有着尖利指甲的手在孩子的胳膊和大腿处用力的拧，“叫啊，哭啊，你这小畜生为什么不哭？”
　　孩子如同小兽一般蜷缩在地上，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加注在他身上的一样毫无反应，看着这样的情景秦玉不禁大喊一声：“住手！”
　　两个女人似乎没有听见，仍在虐待那个孩子，秦玉想走上前去阻止她们，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眼前的画面仿佛电影中才有的场景，似乎她正在旁观一场电视剧的拍摄，明明是那么真实的画面，却让她半分都融不进去，秦玉觉得嗓子眼儿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让她难过却发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被折磨着，只是她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个孩子不出声？难道他都不知道疼的吗？还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秦玉沉浸在对那个孩子的可怜和心疼中无法自拔，似乎悲伤就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一样。
　　“你在那干啥呢？”一个苍老的声音把秦玉拉回了现实中。
　　秦玉眼前的女人和孩子都消失了，出现了本来早该出现的厕所，伴随着它该有的气味儿。秦玉回过头，是老祖宗秦方氏，“老祖宗……”秦玉怯怯地叫了一声。
　　“是不是要上厕所啊？去前院上吧！”秦方氏说完再不看秦玉转身进了屋子。
　　秦玉听话地关上厕所的门，本来疼得要命的肚子却不疼了，秦玉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手里的纸，莫名其妙疼起来的肚子、被占用的厕所和这本来应该是厕所的地方却出现的诡异莫名的画面，难道这一切都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吗？秦玉用力地关上厕所的门，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却又不知道在发泄什么，刚才的画面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她以为那就是发生在她眼前的事情，那两个陌生女人和那个背对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孩子究竟是谁？又是谁想让她看到这一切？是福生还是那两个趴在三奶奶肩上的婴儿？秦玉打了个哆嗦，忽然发现原本熟悉的家处处充满了恐怖和诡异，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玉拉开后院的门，那条阴暗的走廊仍然如往常般阴暗，秦玉忽然有种错觉，那走廊仿佛一根肠子，一根魔鬼的肠子等待着人们走进去然后再将人慢慢消化。这样的感觉让秦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来炎热的天却让她感到一丝阴冷。
　　秦玉走出后院踏进走廊的势力范围，在她踏进走廊的一瞬间身后后院的门砰地一声紧紧地关上，吓了她一跳，难道还没有结束吗？秦玉看到走廊的另一端的地面上似乎趴着一个人，看起来像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明明是很阴暗的走廊，秦玉却能清楚地看到那孩子的身上是一条条的碎布，碎布包裹下的身体全是血，孩子抬起头看向秦玉，那张脸也是支离破碎的。秦玉想喊，却发不出来声音，她看到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孩子正慢慢地向她爬来，一点一点手脚并用的爬来，他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上似乎还带着莫名的诡异笑容，秦玉浑身冰冷，手脚都不听使唤，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离她越来越近的孩子，恐惧擢住她的心脏，仿佛要将它揉碎。
　　那个血肉模糊的孩子离她越来越近，终于爬到了她的脚前，孩子伸出满是血的小手抓住秦玉的小腿，小手上的碎肉掉了秦玉一鞋，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侵袭了秦玉的整个身体，秦玉很想在这一刻晕过去，可是老天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孩子抬起支离破碎的脸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似乎是在嘲笑秦玉，又似乎是想告诉秦玉些什么。秦玉强忍着恐惧和呕吐的感觉，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你……你是谁？”
　　“呵呵……帮我……呵呵……不然……就死……呵呵……”孩子的声音沙哑却残忍。
　　“我怎么帮你？”秦玉快要哭了。
　　“帮我……不然……就死……呵呵……”孩子仍重复着，破碎的脸上的血肉不断掉落下来露出惨白惨白的骨头。
　　“为什么是我？”秦玉终于哭出声来，似乎大声喊就可以将这个恐怖的孩子吓走。
　　“帮我……死……呵呵……呵呵……”孩子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飘渺……
　　“小玉，小玉……”
　　是谁？又是谁在叫我？秦玉睁开眼睛，看到秦世博帅气的脸，“哥？”
　　“你怎么了？大白天的在这睡觉？”秦世博没好气地埋怨。
　　听了秦世博的话，秦玉这才想起打量自己的处境，她正躺在走廊里，没有什么血肉模糊的恐怖孩子，只有秦世博在她旁边抱着她，“哥，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我回来就看见你在这躺着。”秦世博将秦玉扶起来。
　　秦玉站起身，注意到秦世博的话，“刚回来？你不是在厕所里吗？”
　　“谁说的？我一早就出去了。”秦世博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秦玉，他想了想，“小玉，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了？”
　　秦玉拉着秦世博走出走廊，回头看了一眼那令她有着深深恐惧的走廊，“回屋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