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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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微揉了揉脸冷静下来，镇定解释：“你就当我是吧。”
“陈将军，说出来你不信，其实我那些蛊是为了游越，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成亲吗？”
李斯微贴近陈滁，一字一顿：“因为他不举啊。”
“我是为了他好，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
陈滁冷笑，李斯微睁眼说瞎话甩锅惯了，这么一听是不会讲实话了。他直对着李斯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我来说吧，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北境。”
“洗耳恭听。”
“你是不是没带信号弹？游大人带了，那天晚上正好放烟花，你走后他把信号弹点了。所以我出现了。”
信你个鬼，你是有几条腿可以在半个时辰从北境出现在都城。
两人十分默契把锅甩给游越，谁也不肯说。毕竟，陈滁实在说不出口自己害怕出事跟了整整一路的事情。
两人心里都有鬼，李斯微眯着眼睛看着陈滁，陈滁坦坦荡荡回视：“李大人，有的谎撒多了，结局会很惨。”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行吧，反正我明天就走了，不打扰您。”李斯微挥了挥手，转身出帐。人刚走没多久，杨灵光就掀开帘子窜了进来，撑着桌子一脸好学问：“将军您最近不对劲。”
“你和李斯微不是宿敌吗，我们整个北境就等着你俩闹矛盾我们帮你出头呢。”
陈滁翻着桌上的兵书，眼都没抬：“叫李大人。”
“我能有什么态度？不还是一样。”
看看看，就是这样！之前明明默许我们喊李斯微的！杨灵光和陈滁熟，说话也没个把门，直接开口：“您现在对他至少是朋友了。”还专门冒着风险跑去北匈奴，还专门嘱托小厨房改伙食。
陈滁顿了顿，片刻说到：“有的时候，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所以到底李斯微不像传闻那么坏还是你对他好是假的？没等杨灵光转动他的小脑瓜子想出来，陈滁就把人赶了出去。
只能说，就目前看来，李斯微这个人像口枯井，往里头看去，一片深黑不见底。
李斯微拉着脸回去，游越正在清点文书整理东西，一见自家上司脸色不佳，想是又被陈滁给气到了。今天的陈将军也在为民除害。他心想。
李斯微从自己的包裹里翻着东西，不一会翻出个小册子塞到衣兜里，神神秘秘出了门。他左逛右逛，终于等到站岗轮值的小兵。李斯微看看四周没人，蹦跳着到小兵面前，点了点人的肩：“站岗呐。”
小兵腼腆笑了笑：“是呢，游大人。”
李斯微附耳过去，掏出册子塞给小兵：“回去拿给小五，他不是很好奇续集吗，我从京城带过来打发时间的，送他了。”小兵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个小布包到怀里，李斯微朝他眨了眨眼，转身回营。
“大人是明天回去吗？”
“是啊。”
“我们会想念大人的！”
李斯微闻言笑了，却没回头，只挥了挥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倒还稀奇。
小兵低头系了系布包的蝴蝶结，刚想放到衣兜里，就见陈滁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落冒了出来，朝他摊手。
“将，将军。”
“嗯，交上来。”
“可，可这是游大人要给小五的。”
陈滁闻言一梗，好半天才想起某人顶替身份开展交际圈的事，说道：“军营里禁止私藏话本游记，当罚，念在初犯，我没收了，下不为例。”
小兵：？？？
陈滁收了包裹，回帐后打开，看到封皮的时候，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霸道将军俏御史2.0》，轻一居士著。
明明白白李斯微的字迹。
晚宴，游越偷偷看着坐在上首沉默吃饭的两人，觉得今晚的气氛格外诡异，特别是陈滁，一脸波澜不惊，偏偏和李斯微对上的时候。游越总觉得陈滁在思考怎么才能秘密且不留证据杀了李斯微。
反正明天要走了，游越打着哈哈专心吃菜。
第二天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李斯微抚摸着扇骨不知道在想什么，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北境，身后的人变成小小一点，逐渐不见。等到即将出关时，李斯微才开了个口：“昨天中午信鸽来了。”
游越一惊，瞪着眼看向李斯微。李斯微伸手把人给推回去：“加了金属脚环的。”
两人都明白金属脚环是个什么意思，游越张了张口：“又出什么事了吗？”
“上次在益州留了点脏东西，我去处理一下。”李斯微抱着肩，仰着头靠在马车的软垫上，一边吩咐：“回京脚程慢一些，我那边抓紧处理完，赶上你们回京，省的朝里又要乱。”
游越捏了捏手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纠结了大半天：“大人，您要不等这些处理完，就实行之前的那个计划吧。”
李斯微笑了笑，侧着头：“哟，心疼我了？”
游越难得点了点头。
“算了，现在晚了。”
他伸手插进袖口，里面放了一封书信，写着这一次查寻蛊虫的结果，本应该昨天就放回去的，可是这一次，他迟疑了。
另一边，陈滁刚练完兵回来，杨灵光找上他，说：“将军，信鸽回来了。”
陈滁从鸽子脚脖子上解下信笺，鸢楼的标志刺拉拉印在封皮上。
他展开信纸，眉头微微皱起。
“楚清不在，消息是副阁主传的。她说，那件事是真的，'乌鸦'只是表面上被先帝废除，朝里确实还有暗卫存在。”
“时常不出现在朝中，得到皇帝信任，先帝时就在朝廷任官，脑袋还得灵光，你觉得'乌鸦'的首领是谁？”
李斯微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慢条斯理喝着茶。县吏浑身颤抖，跪在李斯微面前。李斯微把茶盏放下，清脆一声碰响，跪地上的人颤了一下，直接伏在地上。
李斯微脾气甚好：“刘大人起身说话，地上凉，可别把人冻到了。”
“李大人您，您听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啊，我只是我只是参了一脚，我不是主谋。我可以说，我可以说的，我可以告诉您上头的人是谁。”
“说。”
县吏微微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瞪大眼睛，感受到额头传来一股湿意。他伸手一抹，一掌的血，血泊中，一只黑色小虫扭动着身子，渐渐不再动弹。
人倒在地上，手还保持着向前的姿势，像要抓住李斯微的脚。血顺着额角流下，洇入石板。
李斯微默默将伸出的手收回。
第三次，第三次有人因为这条虫死在他面前，自从李妙出事以后，他原以为自己再次看到这蛊虫会忍不住想千刀万剐幕后的人。事实上，如今的他心里倒是枯井一般的安静。
……意料之中。
“大人。”
李斯微嗯了一声，看着地上的人，神色有点冷。
“蛊清理干净，收拾一下，我先回京城了。”
“是。”
陈滁看向杨灵光：“你之前不是还问过我为什么李斯微这种人还可以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坐这么久吗？”
“明面上，大家都说是因为皇上当初围猎时李斯微赌上自己的命把人救了回来，编排说李斯微以色侍君，或者说李斯微手握暗兵威胁着皇上。”
“其实是因为，他舍得给皇上当猎犬，从那次围猎就已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