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与谁同》乔错薪

1、楔子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
　　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
　　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激动地灵魂，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
　　沉沦。
　　萧亚轩《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当时我们能够再成熟一点，不那么草率，那么，事情是不是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林清玄合上日记本，叹气，随手将台灯调暗，她觉得灯光太亮，照得眼睛不舒服，涩得张不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01：24，林清玄心想这一夜又不用睡觉了。这是她从大学得来的毛病，一熬夜过了凌晨就会失眠。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站在窗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俯瞰马路上的来来往往。她想，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在和她一起失眠。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如果……”，手机铃声在寂寞地叫嚣，响了很久却在一直坚持。林清玄终于放下手中的咖啡，接起电话。
　　沉默，两个人在电话里同时沉默，如果不是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林清玄甚至以为对方已经挂断。
　　“什么事？”终究是林清玄先开口。
　　“我们说清楚，你下来，要不我上去。”仿佛积蓄和很久的愤怒，想要在这一刻爆发。
　　又是沉默，张明琛觉得今晚的沉默太压抑，让他有种无力的惶恐。
　　他挂断电话大步踏进电梯，9，10，11，他觉得今天的电梯格外慢，在狭小的空间里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13”，电梯“叮”的一声，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门口，叩门。

　　“喝什么？”林清玄打开灯问他。
　　“你坐下，我们谈谈。”他盯着她，不置可否。
　　“该说的都说过了，我认为我们之间再没什么可谈的了。”她别过脸，坐下。
　　“不行”，张明琛盯着她的脸，“什么叫没什么可谈的了？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为什么就那么大女子主义？那么喜欢自作主张？”
　　“如果你今天来还是说这件事，那就这样吧，好么？我真的不想再谈了，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林清玄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他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睛渐渐浮上一层雾气。“你说要分手，一句话说散就散，甚至不给我一个理由。你，你总要让我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还是别人？还是什么事？你总要让我知道。清玄，你不能这样说散就散，我们俩一起这几年，我不相信你不高兴，我们每次见面你的眼睛都笑得弯弯的。你总是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可是这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你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张明琛眼中的雾气弥漫，气得眼神牙齿都在发抖，“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想要我怎么样？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我不相信。”
　　林清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害怕眼泪夺眶而出，她尽了全力用自己最无情最冷静的声音回答他：“那么我再告诉你最后一遍，我不爱你了，我真的不爱你了。过去的几年我很开心，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是我真的不爱你了，请你也忘了我，我们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会忘了我的。”
　　张明琛看着她，眼中装满不可置信的痛苦，他盯着她看，一直看一直看，仿佛要看穿她的心。她一动不动，害怕一动弹一张嘴就会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任凭他盯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明琛已经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清玄自己窝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脚背，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一遍遍重复：“你会忘了我的，你会忘了我的……”。
　　也许是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让清玄筋疲力尽，她竟然就窝在自己的沙发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写了很久的一个开头，不知道怎么样，发上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