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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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是个喜闹的人，她可以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棵老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至奈落处理完一些事经过，随手为她披一件外衣时，她才会抬起头冲着奈落一笑，满身的风露与星光，却是不及她眸中半点璀璨。
所以在神乐看来，凤是个比奈落还要奇怪的人。
她仿佛没有什么喜悲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的所有情绪似乎都只是为了奈落而动。
若非知道奈落如今还不至于对这个听话的未来口粮动手，她都要以为是不是奈落直接抽了凤的魂魄了，那每日静静的坐着的其实不过是一具躯壳？
而神无倒对凤颇为有好感，她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偶尔无事便也喜欢与凤一起坐在那棵老树下，两个人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倒也是一种莫名的安宁和谐。
只是这般的安宁和谐在这座城在这个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奈落背手而立，身长玉立，浅紫色的眼瞳静静的倒映着那坐在老树下的一大一小的人，眼中情绪微闪，似是不解也似是困惑。
他在疑惑。
为何这凤与他所见过的女子完全不同。
有人畏惧他，有人远离他，有人厌恶他，有人憎恨他，却从未有人待他如普通人一般，不憎恨他不害怕他不厌恶他也不远离他，甚至，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爱。
爱？爱他？
荒唐。
“奈落，叫我做什么？”神乐站到他身边，问道。
她是正要也去那老树下待一会儿的时候被叫来的，或许是这阵子奈落表现的过于温和好说话了，一时间神乐的语气都显得格外的随意，恍若奈落也不是那个随手就可以要了她的命的人。
“这阵子你与神无似乎很闲啊，我吩咐你们做的事呢？”奈落听着这语气，目光微冷，侧眸嘴角轻勾，语气温柔却是听得人瞬间毛骨悚然的问道。
“……”神乐身子一震，如惊醒般，红唇都苍白了几分，动了动唇瓣，却是半句话也说出来。
被笼罩在奈落可怕气场里的她完全无法开口。
她居然都忘了，忘了奈落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她居然把这阵子的奈落当成是真的奈落了？
与神乐同胞的妹妹神无自然可以感觉到神乐的心理，原本安静跪坐在草地上的她缓缓垂头，那抱着镜子的小手缓缓攥紧，关节微微发白。
凤也察觉到奈落那边的异样，抬眼看去，看见的却是身材修长的奈落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今日的奈落身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如黑藻般的长发依旧随意披散在身后，隔着一定的距离，凤却看清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戾。
凤一瞬只觉寒意遍布全身。
明明是阳光是那么的温暖，可那种寒意却是一瞬从脊背而上，直冲她的理智。
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千万分之一的真实的奈落。
方才那飞往外头的一片羽毛应该是神乐。她也是才知道不久的，无论是神乐还是神无，她们都是妖怪，而且不是什么善良的妖怪。
那她呢？她也是妖怪吗？
凤没有问任何人她是不是妖怪，她只是会偶尔看到神乐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怜悯。
也是从知道了神乐和神无都是妖怪以后，她们两个人倒更喜欢跟在她身边了，即便高傲如神乐，也开始经常和她和神无一起坐在这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坐着。
而奈落，则是偶尔会站在院子那头的走廊上看看她们，偶尔凤回头时会看到他，再回头却是不见了。
凤收回目光，摸了摸神无的脑袋，无声的安抚着。
这孩子，在担心她的妹妹神乐。
真好啊，还有家人惦记着……
凤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天空中轻飘飘的飞着几片云朵，白而薄，被风吹来吹去，身不由己。
正当她看着那片被吹走吹散的云出神时，一片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凤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停在自己的身后，随即便见奈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在看什么？”奈落似乎心情不错，也似乎不知压着什么情绪，嘴角轻勾着，却不带任何的温度，他如此问道。
“在看天。”凤诚实回答道。
“饿不饿？”
奈落在凤的身边坐下，他那淡青色的衣角有几些随意的盖在了凤白色衣角上。
神无不知何时离开了，老树下只剩下了他们俩。
奈落的话如同那飘散的云般，被风吹过，带着几分缥缈，听得凤险些以为那只不过是她的幻听。
凤侧眸看向他，眼中带着几分疑问。
“我问，饿不饿。”奈落微微一笑，再次重复道。
“我想出去走走。”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而说道。
空气里静静的弥漫着淡淡的暖意，只是下一秒云朵遮住了全部的太阳，阳光一下便变得薄弱了不少，空气中的暖意也一下转变成了凉意。风吹过，吹动了树叶，吹动了奈落的衣角，也吹动了凤的衣角，吹得奈落的衣角缓缓与凤的衣角分离。
凤的双眸是浅灰色的，带着几分似乎是天生的凉薄与冷漠，可偏偏这双眼瞳也干净至极，盛满了纯粹极了的信任与爱。
奈落静静的看着这一双眼，忽的偏头一笑。
凤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的就笑了，她只是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力，那种无力让她一瞬放弃了自己只不过是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毋庸置疑，她爱他，她的爱毫无保留毫无遮掩、直白却也沉默。
可他不爱她。
凤是听说过的，听神乐说过，他恨又或者是爱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始终在他心中保持着一个极为重要的地位，可以让他变得不再冷静不再理智。
那个女人叫桔梗。一个已经死过一回又活过来的女人。
凤倒是不曾对桔梗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她只是有些可怜奈落。她想，在桔梗面前的奈落是不是与如在奈落面前的她一般，爱而不得。
“晚上想吃什么？”奈落轻声问道。
凤沉默的垂下眼，再次出现的阳光轻轻地洒在她的身上，如同格外的恩宠一般，照得她整个人都像是会发光一般，可却也带了几分不真实的虚幻。
奈落等了一会儿，不见她的回答，便再次重复了一遍。
在凤身边的奈落似乎总是那么的有耐心，也似乎总是那么的温柔。
“都可以。”凤还是开口了。
“那，出去吃怎么样？”奈落侧眸轻瞥着凤带着几分落寞的表情，不由一笑，说道。
“真的？！”凤还是难免有几分激动，一瞬抬眼撞进奈落那满是温柔与纵容的眼瞳，微愣后，耳尖不自觉的缓缓发红，只得确认般的小声问道。
“真的。”奈落似乎也被她的好心情一下感染了一般，半眯着眼也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极为纯粹的开心，不沾染半分的诡计与肮脏。只是不过一息，嘴角的笑还未绽放彻底，他便是眼中厉光一闪，那浅紫色的眼瞳一瞬便被冷漠占据。“只是现在，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等我回来，好吗？”
“好。”凤应道。
奈落起身离去，那不知何时落在他衣摆上的树叶随他的动作而带飞又飘落，恰好落在了凤的眼前。
凤捡起那片叶子，只是再抬眼，奈落的背影却已经消失在她所能看到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