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净水观音

34、入狱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祸来’，一大清早的我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怎么时候我也如此迷信了，全当自己是没睡好，坐马车回家，远远看见一大队官兵堵在了门口，出了什么事？下车赶忙上前，“这位官姐有什么事吗？”那领头的打量我，“你是哪位？”“我是这家的小姐。”“你就是戚水清？！”“正是在下。”“等的就是你，来人啊，把她绑上！”上来几个人把我捆了个结实，“等等，等等，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挣扎着不肯跟着走，“误会？你跟我说不着，奉命拿你归案，有什么回去跟府尹说去吧！带走！”车夫直喊着小姐，被人拦了也无济于事。
　　这京都府尹我是认识的，平常关系也算良好，逢年过节少不了孝敬她，我还瞒着她家的公老虎，帮她置办了一处别院供她金屋藏娇。这之前也没言语一声打个招呼，今天上门抓人是为哪出呢？原想这就去对簿公堂，跟府尹说个明白，这七拐八拐的却是押进了牢房，“我要见府尹大人!”这不明不白的怎么就先坐了牢呢，被粗鲁的推进牢房内，卡一声上了锁，“府尹大人也是你随便见的，老实呆着吧！”应该是个牢头，锁上门就出去跟押解我的人交差去了。凭我怎么喊，也不见有人来，整个牢房回荡着我的喊声，周围很静，只有远处传来阵阵惨叫，感觉冷风灌脖，习惯了牢房特有的霉味，寻了一处还算干燥的角落坐着，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
　　难道跟三皇女有关？我跟三皇女的关系让人知道了？不能啊，莫说没有谋乱的证据，昨夜刚跟三皇女碰了面没有什么异常啊，要出事也是在红袖招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想的正出神，牢房黑暗角落一阵悉嗦的声响，吓了我一跳，牢房中还有别人？仔细一看，阴影中好像趴卧着一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不清面目的一个女子，刚才就是她在翻身，“在下戚水清，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还不知道要在这呆多久，这位是前辈，算拜拜山头，她不理我，半点声响都没有，我刚才喊了半天她肯定不是睡着了，又连着问了几句，却是又翻了个身，好像嫌我吵，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说话了，所幸呆了没多久，萧姐就来了，掏出几锭银子塞在牢头手中，“麻烦几位官姐了，一点酒钱，请几位笑纳。”几个人也算识趣，“我们外面侯着，两位可畅谈！”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几个人出去了。
　　“小姐可好？！”萧姐上下打量我，“还好，刚进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去府尹那打听了，说是戚府买卖私盐，证据确凿，在金国买卖私盐是大罪过，府尹也不敢包庇。”“买卖私盐？！”“正是，不但证据确凿，而且数量颇大，根据金国律法，应当斩首示众。”“什么！”斩首示众？脑袋嗡嗡作响，顿时手脚都软了，“怎么可能倒卖私盐呢，这肯定是栽赃嫁祸啊！”瘫坐在地上，没了主意。“小姐，小姐你先别担心，物证是有您批示的信件，这个作假的可能比较大，平常的账目书信您就在上面画一圈一点代表通过，只画圈代表再议，画叉代表不过。人证是自己的一个伙计，也可能被收买。麻烦的是，盐运都是表小姐负责的，只是伪造了证据嫁祸您还好说，就怕她真的利用戚家贩运了私盐，您到底是戚家的负责人，她要一口咬定是您指使的，就真真的不好办了。”
　　一说盐运出了问题，我就想到是她了，怎么？要来个鱼死网破，就算动摇了戚家根本也在所不惜吗，真要置我于死地吗，何至于如此？不过是为了区区的身外之物。听萧管事一说，我逐渐冷静下来，“萧姐，你且去调查一下，表姐是不是真利用戚家贩卖私盐，掌握的证据越详尽越好，那人证物证留着，千万别打草惊蛇！另外让家里人别担心，我没事的。”“是的，小姐这是给您的一些吃食和被褥，只好先委屈您几日了。”
　　萧姐走了，牢房又恢复了寂静，抱着那团被子，还是止不住的冷意。三皇女是不好出面搭救的，会招致更大的灾祸，只能靠自己了。我识得繁体字，却写不太好，所以轻易不肯露拙，没成想到让人钻了空子，不过我的批示也不是一圈一画那么简单。一直是本分的商人，我和萧姐对私盐一事知之甚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全然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里面看不见外面的天，分不出白昼黑夜，肚子咕咕叫起来，萧姐送了几样点心包子，拿起来想果腹，到想起还有一个狱友，碰碰她，她睁开眼，有别于一身的落魄，眼神很是清亮，“吃吗？”递过去一个包子，她不说话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两个人把一堆糕点吃个精光，我也没在意，怪人到处都有，落难了有个伴也好。不是牢头来灭了灯，真不知道是晚上了，一黑我就害怕了，抱着被子逐渐往那人窝着的稻草堆移，碰到了她，她动了动没说什么，总是有个人在身边，安心了些，把被子铺开尽量将我二人盖住，精神放松睡过去了。
　　“哎，哎！吃饭了，吃饭了！”咣咣踹牢门的声音把我吵醒，盘子往地下一放，那人就走了，我起来伸伸有些麻木的四肢，简单拢了拢头发，一看那饭菜，倒也不错，一碗米饭，两碟菜，一荤一素，跟我想象的牢饭差远了，难道是萧姐托人照顾的？牢里那人还没醒，一样过去碰她，“醒醒，醒醒，吃饭了！”她起身看我，还不太清醒，我正把饭菜分匀，给了她其中的一份，她接过去，我这边刚想吃，她开口说话了，“别吃，有毒！”惊得我把饭菜洒了一地！